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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夜半笛声

我知道他的意思,撇撇嘴,冷笑道,有什么不好的,你不用担心,万般因果加驻吾身,与你无关。

白微怒,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都不怕,我怕个屁。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淡笑。

你这样天不怕地怕的,总有一天会天怒人怨的。白微笑着,俊美的脸上,表情灿烂而飞扬。

看到白那副欠揍的样子,我忍不意识咆哮,什么表情,我强大了,你不高兴?

你强大,我自然高兴,因为我也强大了。白微笑着懒懒的说,可你又惹麻烦了。

这点麻烦算什么?我冷冷的不屑的瞥了一眼那黑白勾魂使,对白传音道,我想如果我们足够强大了,我便能真正离开你的身体了。

真的?白颇为激动的看着我。

只是感觉,并不确定。

算了算了,白挥挥手,微微笑道,赶紧处理你的麻烦吧,我虽然不知道黑白勾魂二使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这种行为,但是你还是不要太过的好。

黑白勾魂二使看见我肆无忌惮的当着他们的面吞噬那么多的阴灵,眼窝中魂火剧烈燃烧起来,看样子已经怒不可遏,即将爆发。

可我毫无畏惧,如果他们比我厉害,我已不知倒霉过多少次了,而且我知道他们好像害怕我和白,虽然我们不知道原因。

既然他们拿我没办法,我不如索性嚣张到底,我冷冷的看着黑白勾魂二使。

白使怒喝,夜离殇,你太放肆了,莫非你不怕被打入荒古冥狱之下的十八层地狱?

白使传出的声音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不过同样不带感情,冷漠如霜。

我早已知道白使是女子所化,因为打过多次交道。原本我这人十分尊重女士的,无奈实在不喜欢白使的模样。一具白骷髅,不好看,声音也不好听,最主要的是毫无情趣,还自以为是,可又拿我没办法,声色内敛,外强中干。

我轻笑,十八层地狱?敢收我吗?

你!白使气急,枯骨右手一下子拔出了雾袍腰间的困魂索,用力抖动,困魂索嗖的一声化成一条黑色魔蛇,张开黑色而可怕的大嘴,吞吐着黑色幽光,闪电般向我撕咬而来。

黑使见状大喝,锁魂,莫要动手。却已经慢了。

我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冷淡而邪气的盯着愤怒的白使锁魂,至寒至阴至暗之力随我意念调动,汹涌澎湃,浓黑一般的阴雾自我的双眼呼啸而出,化成黑色雾霭,将我全身笼罩。

那魔蛇撞在我身外的阴雾之上,不得寸进,且发出凄厉痛吼声。

阴雾之中的我缓缓伸出右手一把拽住了魔蛇的七寸,魔蛇咆哮着扭曲着挣扎,我只是冷冷的盯着白使,右手却输浑然不动。

锁魂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人抓住,双眸里的魂火剧烈的晃动摇曳,有不稳的迹象。

黑使恐慌,他是知道我的厉害和冷酷的,第一次见面他便尝试过,急忙向我躬身,焦切而恭敬道,还请前辈千万要手下留情,锁魂使者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白也急忙传音道,夜,锁魂使者是难得的正直使者,你不要伤她。

锁魂却是怒吼道,勾魂,不要求他,有本事你就灭我魂火。若不是有人给你撑腰,早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不要以为我不敢灭你魂火,只要我吃了你的魂火,我的力量就会强大,我正求之不得呢。我冷冷看了一眼弓腰谦恭的勾魂使者,冷笑道,不管我身后有没有人撑腰,我都不怕你们,不过,要想我放过你们,告诉我我背后那人到底是谁?

勾魂使者灵识传音道,我等不知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他们数十次,只是每次他们都说不知道,即便我真的要灭杀他们,他们还是说不知道,我想他们可能真的不知道。

我冷冷的盯着索魂使者那跳动不稳的魂火,缓缓松开了掐着魔蛇七寸的右手。

锁魂感觉自己的脖子立马被松开了,魂火也渐渐稳定下来,不再有熄灭的征兆,魔蛇急忙回转,重新化作一条困魂索缠绕在锁魂的腰间。

锁魂的枯骨双手紧握,枯骨躯体微微颤抖,如果她是血肉之躯,一定可以看见她愤怒和羞愧的表情。

勾魂急忙询问锁魂,你可还好?

哼。锁魂传来冷漠的神识波动。

勾魂向我抱拳,态度恭敬,灵识传出,前辈,我等告辞,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莫要见怪。

我不说话,看着勾魂使者拉着锁魂使者被黑色阴雾包裹着缓缓消失在虚空之中,随后看着江面,看江水缓流,不知这里埋葬了多少灵魂,也不知里面聚集了多少阴魂。

白轻叹道,问他们也是白问呀?声音中弥散着悲伤和哀愁。

那可未必,是谁在背后捣鬼,迟早都会出现的。我静静的看着江水,冷冷道,我感觉快了,该出现的人就要出现了,所以我们要尽快强大起来。

我弯腰从水泥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猛然向江面甩去,小石子在河面上飘飞而去,起起落落,一连打出了十三个水漂才无力的沉入水中。我冷冷道,不怕,是神是鬼,是妖是魔,迟早都要揪出来的。

白一屁股坐在白莲莲蕊之中,右手一晃,便多了一杯红酒,他浅尝着杯中的美酒,微微笑道,那是,说说,我魂眠的时候,你又做了些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跟踪了自己将近一个小时、拉着自己狂奔了十来分钟的可爱女孩,想到她笑的时候脸色羞红,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迷人的小梨涡,依稀间仿佛还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子温暖而又纯净的气息。

眉头不禁微皱,而后甩甩头,那女孩的影子没甩出脑海之中,甩动的只是头发。

再次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想再打个水漂,不知又怎么失去了兴趣,突然有些无聊,就那样静立在江边,淡淡的看着江水,思绪有些混乱纷杂,一时之间居然无法集中精神,感觉颇为烦躁不安。

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白的眼睛,但他知道我不想说,所以也不会问,当我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的。

虽然我们的灵魂共同拥有一具躯体,而且相生相克,相依相伴,但我们的灵魂却都是完全独立存在的,除非同时主导身体,同步意念魂识,不然他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白突然想起了那个被我修理得很惨的保安,随口问道,那保安怎样了?

命保住了。

你不怕他胡说八道?

他不敢,也不记得了。

相信他不会再为非作歹了。

黑灵夜歌的眼就是我的眼,只要夜歌在,一切就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让他灰飞烟灭。我的嘴角微微上翘,冷笑道,不过,我想他即便想,也没有为非作歹的能力了。

倒也是,白看了我一眼,撇撇嘴,无奈的笑了笑,我知道他丝毫不怀疑我会说到做到,因为我一向如此。

白饮下杯中最后一口酒,其实他什么都没喝,喝下的不过是幻影,这一点学的我。人在很多时候都会无聊,无聊的人总要找点无聊的事做做,那样也许会更无聊,总比无事可做要好。

白盯着手中精美的高脚酒杯,眨眨眼,微微笑道,夜,我们的身体有三天三夜不曾休息过了吧?

我眉头微皱,嘀咕道,这我倒是忘了。

那找个地方让身体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然我怕身体会崩溃。

我不再说话,知道白说的是事实。

不然魂灵没死,身体崩溃那就玩大发了。白突然扬起脑袋,狐疑道,听。

我凝神倾听,寒风中携带着微弱的笛声,若隐若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可是一旦听到,那笛声便无比清晰的传入耳中,传入心神,传入灵魂,淡雅如烟霭,清幽如流水,让人不知不觉的就会放松下来。

烦躁远去,颓败远去,怨恨远去,孤独远去,一切的负面情绪都随风而逝,心境澄明,淡雅宁和。

一叶轻舟悄然而又温柔地破开淡薄的寒雾,犹如一片落叶突然飘进了云海之中,飘落在云端,优雅而静美,仿佛在云端漫步,潇洒而从容。

舟上一袭身影亭亭静立,横笛在前,笛声袅袅,仿佛从古画中走出,飘逸而出尘。

我嘴角微微上翘,凝神倾听,淡然传音道,白,如何?

很不错。白笑的依然灿烂,与太阳的光芒相比,也毫不逊色。

什么叫很不错?

自然是听起来很不错。

你这不是废话?

人一辈子,说的话中有那么两三句不是废话就很不错了。

在我和白的闲扯中,那叶轻舟已经渡过江面的三分之二,距离我们不过还有三百来米远,不用魂识,用肉眼我也能看见她。

一袭白裙,裙摆随风摇曳起舞,翩跹不绝,好像一只轻轻展翅的白玉蝴蝶,正在茫茫沧海之中翩然翻飞。

那笛声愈加清晰明了,一改之前的清幽淡雅,曲调变得情意悱恻,屈曲婉转,激烈而又chan绵,浸透着沉绵的哀伤。

令听者,自然而然的感到凄凉和悲伤。

快要步入gao潮了。我嘴角微微上翘。

功底很好。白不掩饰他的赞美。

比你如何?

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