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漂亮的脸蛋即使摸不到但看得到也是一种享受,我觉得未必。
我还是喜欢看小诗的脸,虽然没有她的漂亮,但那才是我心目中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喜有悲的脸。
我盯着她的眼睛,淡淡道,你不进来?
她微愣,目光略微躲闪,淡淡道,我站在这里挺好。
我冷冷道,爱站在哪里站哪里。
她疑惑道,你找我有何事?
我嘴角微微上翘,盯着她,似笑非笑道,没事我就不能找你?
她那双漆黑而又略带柔弱的眼睛闪过一闪怯弱和警惕,小心翼翼道,你不是这样无聊的人。
我冷笑道,有时候我也很无聊。
她淡淡道,那你可以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做。
我嘴角微微上翘,淡淡道,所以我才找你来。
她微微愣住,双眼闪过一丝惶恐和担忧,微微绷紧身子,怯怯道,你找我要做什么?
你说,男人找女人还能做什么?我一脸坏笑的盯着她。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惊慌而警惕的盯着我,委屈而轻声道,你答应过我,不能欺负我,我有郎君了,而且我是个妖精。
我逼视着她那双显得惊慌失措的无辜媚眼,富有侵略道,你有郎君是你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这年头有的女人同时有很多郎君。
因愤愤却不得发作,她憋红着脸,怒急道,那是别人,不是我。
而且,我还没尝过妖精的滋味,再说,你是个很美的妖精。我微笑着看着她。
她急忙后退三步,又羞又怒又惧道,你说话不算话,我说过,你敢对我做什么坏事,我就马上自尽。
看着她那认真和决绝的样子,我毫无怀疑她做得出来,不禁暗叹一声,傻子。看看右手中乖巧异常的玄毒灵蛀,我淡淡道,去吧。轻轻一挥,玄毒灵蛀径直飞向映媚,她微微一愣,容不得她多想,急忙伸出右手,玄毒灵蛛飞落在她的掌心之中。
她惊疑不解的看着我,想问但又不敢问。
我冷冷道,我需要你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她沉默片刻,恭敬道,什么事,您请说,不管能办不能办,我都尽力去办。
你倒是很实在。我淡淡道,那天晚上你在火玲珑的后面出现,可曾见过她用结界保护的那女孩?
她虽然不解,但稍作沉吟,便点点头道,见过。
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跟着她,保护她,不要让她出任何意外。我略微停顿,淡淡道,这个你总办得到吧?
她略微意外道,就这事?
我似笑非笑道,你还想有什么别的事吗?
她微红着脸,急忙道,不想。
我深呼吸,凝重而深沉道,能不能办好?
她点点头道,能。
我微微笑道,很好,不过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让你死。
她毫无畏惧道,答应了你,我自然能办好,办不好,不用你动手,我自裁谢罪。
你明白就好。
她没有说话,将玄毒灵蛀贴着自己的眉心,我看着那玄毒灵蛀一点一点爬进她的眉心里面,她原本苍白的容颜,顿时红润了三分,身上的气息也强大了三分。
她深呼吸,然后朝我深深一拜,感激而诚挚道,谢谢你。
我淡然道,不用,办好这件事,你就彻底的自由了。
她迟疑道,我需要保护她多久?
我抬头看着亭外昏暗的夜空,轻轻道,快了。
她沉默不语,而后淡淡道,你小心。
我略感意外,嘴角微微上翘,淡淡道,你关心我?
她迟疑道,你是个好人。
所以你不希望我死?
好人不应该死。她说这话的时候轻柔而又悲伤。
我冷笑道,好人不长命,这世上早死的往往都是好人。
你很强大,不容易死。
我淡淡道,你为什么想要仙人配?
她沉默稍许,而后反问道,你又为了什么?
我冷冷道,是它选我,不是我选它,如果我有选择,我一定毁了它。
她轻声道,可你虽然强大,但也没有选择。
我冷冷道,所以我只能接受,但我不想死,那我就只有让别人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她犹疑道,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我冷笑道,早就泄露出去了。
她不再说话。
我淡淡笑道,当然,我也想变得很强大,我也想得到大机缘,可是每一个机缘其实都是用运气,实力,还有血战而得来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恐怕也是陷阱。
她幽幽道,我也想变得强大,强大到一定的地步,也许就有办法了。
我本来正想问她什么办法的,然后听到了笛声,熟悉的笛声,轻柔而又淡远,虚虚飘飘,婷婷袅袅。
我沉默片刻,缓缓起身,望向香江,有一艘小船破开寒雾,徐徐而来,船头立一白裙女子,横笛在手,笛音袅袅,船中还有一人,有火光闪烁,远远看去,那人正在烤鱼,雅兴真好,我笑了。
映媚转身随着我的目光看去,疑惑道,魔笛?
我淡淡道,你认识?
她摇摇头道,不认识,但想来只有她了。
一起去看看?我率先走出小八角亭,沿着石子小路,往江滩走去。
她微微沉默,没有说话,默默地却跟着我走到江边。
魂识一扫而过,并无人看见,我直接踏波而行,映媚也悄无声息的跟着我的步伐。
在那艘小船前停步,我淡淡的看着魔笛,疑惑道,你找我?
魔笛停止吹笛,看向我,幽幽道,不能找你?
我淡笑道,当然可以找我,不过你找我做什么?
你怕?她盯着我的眼睛,轻柔而忧伤。
我冷笑道,你觉得我会怕吗?我只是很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轻轻道,感觉。
感觉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我不再说话,直接上了魔笛那艘船。
魔笛看到映媚,细细打量之后,柔声问道,你是黑寡妇?
映媚轻轻点头,算是承认和见礼,并不说话,跟着我上了船。
船不大,刚好能容纳四人。
果然有一人在烤鱼,是个男人,同时也是个僧人,是个看起来年轻而又俊秀的僧人,那颗没有头发的脑袋,光秃秃的发光发亮,可以当镜子照。
僧人很忙,忙的不亦可乎,看到我和映媚,微微笑道,小僧心无涯。他笑的温和而灿烂,纯净而晴朗,毫不做作,颇有出尘之气。
看到他笑,让我想到了白,对他莫名的有好感。看着他那张灿烂如花般的笑脸,我忍不住问道,心无涯,不太像法号啊?
心无涯翻白眼道,我这是俗名,不是法号。你以为只要是僧人就都有法号啊,不是随便一个秃驴拉出来就能给自己起个法号的?
我略感兴趣道,一个法号,一个名字而已,跟人起个笔名有何区别?
心无涯道,区别大了去了,你不懂。
我的确不太懂,不过看到他娴熟的生火烤鱼的样子,一定经常干这种事情,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真和尚还是只是个秃驴。
不过我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纯正的佛家气息,而且一眼我就能看穿他的修为,很不弱,惊世魂灵九品巅峰,只差一脚就是御空皓灵强者了。
他的年纪也不太,顶多三十岁的样子,有这份成就,已经可用天资卓绝来形容了。
看到他烤鱼的样子,连映媚的眼神也不禁有些怪异,不论是举止还是言行,还是他此刻做的事都让人无法相信他是出家之人,除了一个秃头、一身月白色僧袍之外。
不过,我知道他绝对是和尚,应该是某个大寺某个得道高僧的得意弟子。
从头至尾,他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映媚,那双纯澈清明的眼睛并没有因为她的倾城美貌多停留一刻。
说实话,我很喜欢他,他看起来不像僧人,但却是真正的僧人。
看他烤鱼的样子,我忍不住笑问道,和尚也吃鱼肉?
心无涯微微一笑,反问道,和尚也是人,和尚就不能吃鱼肉?
我轻笑道,不是说佛家慈悲为怀,僧人吃斋念佛,不沾荤腥,更不能杀生的吗?
有这说法吗?心无涯一本正经道,酒肉穿肠过,佛君心中留。佛在我心,与鱼肉何来关系?再说我此刻吃了他,说不定正是超度了它呢。
有道理。我淡淡一笑,想来这和尚要么是个疯和尚,要么就是真正的看明白了世间很多事情的得道高僧。
我不再说话,看他烤鱼,映媚和魔笛也围坐一旁,二女一直都未曾开口说话,都是那种比较安静幽若的女子。
刚好有四条香江鱼,大小都差不多,一人分了一条,味道很不错,连我这个可吃可不吃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是进入我的嘴里之后很快就冷了,冷了之后味道也不错。
还有酒,不是什么名贵的酒,不过清香甘甜,度数不高,味道不浓,入喉也不刺激辛辣,应该是桂花酒。
我只是浅浅的喝了一口,如果不刻意压制身上的阴寒之气,恐怕还没有进入我的肚里,就在嘴里凝冻成冰了,这是个很麻烦很恼人的问题。
所以我一般不吃东西,也很少喝水,吃喝都是白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叹一声,我终究不是个人啊,至少不是个正常人。
四人个个都吃的满嘴流油。
当然,两个女人吃的很文雅,小口小口的,不过看着倒也是一种享受。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世人都说女子是水做的了。
吃好喝好后,我并没有什么感觉,都在河中细细洗去手上的油腻,然后回身坐好。
心无涯轻抚着肚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道,终于喂饱了五脏庙。
我微微一笑。
映媚面容平淡。
魔笛白了心无涯一眼。
我看着魔笛,淡然笑道,你找我有事?
魔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想请你帮个帮?
我疑惑道,什么忙?
魔笛轻轻道,杀人。杀人这样的大事自她那张樱桃口中说出来却不咸不淡,云淡风轻,好像杀只蚂蚁、杀只鸡那样的简单与轻松。
我淡淡的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为什么请我?
魔笛很直白道,因为你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