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孕晚期,点名让我为她接生。
我含笑应下,却在生产当天辞职离去。
林沫难产,一时间我登上热搜,被全网唾骂。
老公发声为我解释,动用所有人脉,求来医学界大佬保住林沫母子。
“陆医生,你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林沫拽住我的衣角质问,眼眶泛红。
我皱眉,嫌恶推开。
沈知禹下意识地扶住女人,脸色微变。
“音音,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
我动作一顿,认真道:
“我确实错了,不应该离职。”
“否则我有的是手段,造成一尸两命的事故!”
他眉头紧皱,第一次冲我发脾气:
“就因为你生不出孩子,所以伤害别人的孩子吗”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
随后搂着虚弱的林沫远去。
相依偎的背影,真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我沉思着,掏出手机。
“重婚罪应该判几年?”
1.
因为我离职,导致林沫差点母子双亡的事件成了今日头条。
林沫接受采访,抱着孩子落泪。
“我了解陆医生,她是我的好姐妹,她不是故意要害我的。”
“只是她结婚五年了,肚子还没有一点动静,可能见我怀孕了心里不太好受……”
“我不怪她,可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她欠我们母子一个道歉。”
视频一经转发,网友们议论纷纷。
“我的天,原来自己是不下蛋的母鸡,嫉妒闺蜜有小孩。”
“太歹毒了,像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医生,真该死!”
“同意楼上的,只是一个道歉未免太便宜她了!她应该以死谢罪才是。”
越来越多的网友艾特我的社交账号,甚至涌入我的评论区要求我道歉。
我坐在咖啡厅,不为所动。
直到沈知禹打来电话。
“淮音,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是无法生育这件事成了心魔,让你做了傻事。”
“来医院给小沫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紧绷的神经瞬间断开,我嗤笑:
“我就是这种人。”
“做的最大的傻事,就是让那个孽种出生。”
沈知禹一时愣住,过了很久,恼怒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还配当个医生吗?”
“陆淮音,你真是疯了!”
“我告诉你,小沫说了,你不道歉的话,她会起诉……”
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挂断电话。
手指却有些发抖。
——他怎么好意思说我无法生育?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那女人,几个月后,我就当妈妈了……
手机震动打断我的思绪,是医院院长发来的信息。
医院办公室内。
院长的目光从电脑屏幕转到我身上,面色凝重。
“陆医生,你是想害死我们医院吗?”
“现在社会舆论都在指责你,你必须去给林沫道歉!”
“不然,你别想要你的医师执业证了。”
随即大手一挥,又让我滚出去。
我攥紧拳头,指尖发白。
道歉?
那是不可能的!
手机弹出一条新的热搜,是林沫最新的动态。
【将起诉曦光医院的陆淮音医生擅离职守,导致本人难产。】
我眉头一挑。
代理律师竟然是我的老公——沈知禹。
真是难为他了,好不容易熬成律所合伙人,竟然亲自下场来起诉自己的老婆。
既然都这么想见我,那就去好了。
2.
病房内,林沫躺在床上。
沈知禹则抱着孩子坐在床边,唇角上扬。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一家三口的温馨呢。”
我靠在门边,讥讽道。
沈知禹身形一僵,将孩子放在摇篮里。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来这里都是为了替你赎罪。”
林沫眸色暗淡下来,脸色苍白。
“淮音,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她颤巍巍下床抱着孩子,来到我身前。
“你看我的儿子多可爱啊,他是无辜的,只要你说声道歉,我就原谅你。”
她作势要把孩子给我抱。
我厌恶地摆手,后退一步。
孩子竟然摔了出去,林沫瞬间扑出去接住。
随后扭头看我,气愤地落泪:
“陆淮音,我把你当姐妹,你怎么能一次次地伤害我们母子?”
“你再嫉妒我,也不能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下黑手啊!”
沈知禹紧张地把她们母子抱起来,脸色又焦急又心疼。
他愤怒地望向我,恶狠狠吼道:
“陆淮音你这个妒妇,你还有没有人性?”
“你不是说小沫真心待你,是你一辈子的好姐妹吗?”
“你现在因为自己心里的不平衡,差点害死两条人命——你对得起身上穿的白大褂吗?”
我拍了拍衣服,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
“你也说了,我是妒妇没有人性。”
“别再烦我,不然我不介意下第三次毒手。”
“啪!”
我歪着头,嘴角流出血迹。
沈知禹站在我身前,看着自己的手掌发愣。
“淮音,我都是为了不让你再继续错下去……”
我冷笑一声。
眼前的这张脸,虚伪又恶心。
到现在这种地步,仍旧在装模作样。
婆婆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给林沫带的鸡汤。
听见孩子的哭声,赶紧接在怀里哄着。
一改平时对我和蔼的模样。
“淮音,你害得小沫母子难产不够,怎么还上门来闹事?”
“你要是还拿我当妈,就必须给她们道歉!”
见我没有动作,婆婆脸色黑下来。
“你怎么这么歹毒啊!嫁到我们沈家五年没下一个蛋,就该把你浸猪笼!”
“连我的干外孙也不放过,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看见婆婆丑恶的真面目,我的心尖又苦又涩。
以往的滤镜碎了一地。
我的母亲重男轻女,从没关心过我。
与孤儿无异的我和沈知禹成家后,在婆婆身上感受到久违的母爱。
甚至在我难以有孕时,她还会宽慰我。
所以当她带来所谓的干女儿林沫后,我悉心照顾这个孕妇,因为她待我的一点点好,视同她为闺蜜。
我看着沈知禹和婆婆的脸,突然有些生理性反胃。
“沈知禹,我们离婚吧。”
3.
在场的人皆一愣。
沈知禹喉咙发紧,嗓音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
“我要求和你离婚。”
我面无表情重复一遍。
林沫从沈知禹怀里挣脱开,脸色苍白来到我身前。
“淮音姐,我不让你道歉了,别跟知禹哥讲气话了好不好?”
见我没有反应。
她攥起拳头狠狠打自己肚子。
“都怪我生孩子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顾及你的心情怀孕。”
“我不配有自己的孩子……你不要和知禹哥离婚啊……”
每一拳都看起来很用力。
沈沫煞白着脸,身形摇摇欲坠。
沈知禹冲过来将她揽在怀里,心疼地拭去女人眼角的泪水。
朝我低吼:
“陆淮音,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病房门大开。
许多人聚集在病房门口偷拍,看热闹。
一颗鸡蛋砸在我的脸上。
“贱女人还真是倒反天罡,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害别人难产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找上门来闹事!”
“就是,她老公给她擦屁股,她还提离婚威胁上了,脑子有病。”
“怎么对别人子宫占有欲这么强啊?因为她下不了蛋,别人也不能生?”
数不清的恶意落在我身上。
义愤填膺的路人们冲进来将我拉扯出病房。
“活该生不出孩子,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应该下地狱!”
“心肠这么歹毒,该死的是你才对。”
他们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在墙上。
一根棍子猛击我的肚子,无数的谩骂和拳脚落在我身上。
我眼前发黑,直到吐出鲜血才停下。
“贱人,给受害者道歉!”
强忍着剧痛,我摇头。
众人更加愤怒,把我的头按在厕所水池里。
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滴在地上,窒息感袭来。
沈知禹赶来,求路人放过我。
林沫也来流着眼泪向众人求情,我被送进ICU。
毫不意外,我和林沫再次上了热搜。
全国人民都在夸她的温柔善良。
哪怕我害她至此,甚至上门挑衅,她仍然以德报怨救我。
而我,遭受全国铺天盖地的网暴诅咒。
“真可惜,怎么没把陆淮音打死。”
“这种自私的女人不配当医生,快把她的医师执业证吊销了。”
“沈律师也是倒血霉了,赶紧和这贱女人离婚吧。”
病房内,堆放着数不尽的白花圈和菊花。
但我从不理会,只想安心养伤。
护工来为我送饭换药。
保温盒打开,恶臭的血腥味传来。
赫然入眼帘的是一只死老鼠。
门外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拿着手机直播,大笑:
“贱人,还想吃饭?吃死耗子去吧!”
“老铁们,双击六六六,下次还想看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吃什么?”
“对,我这是为民除害。”
死老鼠落在地板上,鲜血的腥臭味熏得我喘不上气来。
下一秒,熙熙攘攘的人群挤进病房。
在举着话筒和摄像机的媒体们簇拥下,沈知禹揽着柔弱的林沫到我床前。
“淮音姐你安心养伤,我决定原谅你了。”
“只要你不要赌气和知禹哥离婚。”
林沫拉着我的手,眼眶泛红。
一支话筒怼到我脸上。
“看到林小姐这样以德报怨,陆医生你是否有良心发现呢?”
“身为医生却差点害孕妇一尸两命,是种怎样的心情呢?”
“陆医生,对于网上说你是不下蛋的母鸡这一评价,是什么看法呢?”
“现在,你愿意给林小姐一个道歉吗?”
病房内安静下来。
我缓缓接过话筒,嘴唇微动。
“她活该!”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话筒往林沫脸上砸去。
“陆淮音,你这个疯子!”
沈知禹用身体护住林沫,神情紧张。
随后愤怒地钳住我的手腕。
“道歉!”
“她该死!沈知禹你这个伪君子也该死!”
我愤恨地望着这个男人。
“啪!”
沈知禹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闪光灯亮起,媒体们记录着我狼狈的样子。
沈知禹嗓音哽咽,在镜头前鞠躬。
“音音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着了魔做错事,我代替她向大家道歉。”
“这一次也不会纵容她,我将帮助小沫亲自起诉她,直到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沫站在他身侧,感动得泪眼朦胧。
在他们即将离开时,一记者问我:
“陆医生,你这样自作自受不会后悔吗?”
我在镜头前,缓缓开口:
“我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并且,我要以沈知禹为过错方起诉离婚。”
4.
我的伤还没好完全,就收到了林沫起诉我的传票。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沈知禹发来短信。
“音音别怪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不让你继续错下去了。”
“你应该赎罪的。”
“只要你向林沫道歉,所有的事既往不咎。”
我看得厌烦,直接拉黑他。
思绪却不自觉回到过往。
我和沈知禹是校园恋爱。
大学四年,我的衣服全是他手洗。
节假日的礼物也从未落下,朋友曾戏言他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毕业后我却被误诊胃癌。
沈知禹从没放弃过我,一天打好几份工,抱着我发誓要治好我。
当发现误诊时,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们顺理成章结婚了。
他毫不吝啬地宣扬对我的爱意。
律师圈里都知道,陆淮音医生是沈律师的心尖尖。
即使面对催生,他宁愿说自己的问题,也不愿意别人说我分毫。
我以为,我是幸福的。
但现在,我的丈夫坐在别的女人身侧,将我告上法庭。
旁听席上坐了很多人,有人甚至打开了直播。
沈知禹情绪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开始发言。
最后,林沫补上一句:
“淮音姐,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就撤诉。”
“你搞错了吧,你现在应该是求我不要追究你的责任。”
我淡然开口。
旁听席上有人讥笑。
“这贱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到现在还在大言不惭。”
“作为医生,把人害得难产还敢这么猖狂!”
直播屏幕滚动。
“坐等贱人痛哭流涕求原谅的时候。”
“支持陆淮音被判死刑!”
我轻叹一声。
“沈知禹,我真没空陪你闹了。”
“在林沫进手术室前,我确实违规递交辞呈离开,但接下来应该医院也安排了医生顶替我的岗位为她接生。”
“她的难产抑或是其他,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全场静下来,面色错愕。
在林沫的刻意引导下,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在手术中途离开的。
他们恐怕也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但处于人道主义,你作为林沫的闺蜜,怎么能突然变卦把她一个人扔在医院呢?”
仍有人想道德绑架我。
我不耐烦反问:
“这和今天的官司有关系吗?”
“对了,那些造谣和伤害我的朋友们,我现在有很多时间来打官司。”
毫无疑问,沈知禹败诉了。
那些扬言我应该下地狱的网友们,不敢再发言。
结束后,沈知禹和林沫起身正准备离开。
“林沫,我觉得你应该给我道个歉。”
放在一旁的直播还未收起,媒体们的镜头也对准想离开的二人。
林沫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不道歉也没关系,你会收到关于造谣我的传票。”
“淮音这是个误会,别闹了。”
沈知禹皱眉。
我看着他嗤笑,举着手机向他晃了晃。
“你也别闲着,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净身出户吧。”
“过两天咱们还有一场官司要打。”
远处的镜头聚焦在我手机屏幕上。
沈知禹没想到,我手上竟有这样的东西。
他瞬间瞳孔骤缩,一时间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