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则新闻的下方，则是贴着一条已经泛黄的白纸，上面写的都是繁体字，然而左下角处的落款却写着“程子玉”三个字。

李元成在来之前可是做了不少的工作，甚至当年央视的两期专题片都看了不下十遍，所以，对于这个人名，他是很熟悉的。

在专题片的第一期节目中，最后的结论是鲸类骨骸，至于龙角一样的骨骼，则是鲸鱼的肋骨，被认为的安在了头上。

但是，这样的结论显然是毫无说服力的，甚至在生物界都发出了强烈的反对声。于是，便有了专题片的第二期。

随着第二期的播放，点击率节节攀升，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关注。第二期的节目中，最后专家鉴定，骨骼属于蛟类，至于是什么动物，不得而知。

而正是在这一期，正是古生物学家程子玉做出了最后的判定。这个判定虽然没能解开骨骼的谜团，但是却比较正面的面对了龙骨的问题。所以，李元成对“程子玉”三个字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这张纸上的内容，就是程子玉写的。

“这是我之前专程拜访了程子玉先生，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写了这些给了我。”陈国华说道。

“当初我在接到采访邀请的时候，内心非常忐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那片龙骨，是一位女士送来的，经过我们的鉴定，确实没办法和已发现的物种想匹配。根据那位女士的说法，这片龙骨是当时完整龙骨的一小部分。只是可惜，原物已经丢失，我们无从判断。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们人类对世界的了解，远远不够。”

以上就是那张纸上的内容，虽然没有明确表明龙骨的真实身份，但是最后一句话很明显的已经暗示了什么。

“这就是龙骨。”陈国华看大家已经看完了程子玉的信，从身后取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小块龙骨。

“其实，这东西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当年围观并参与救助龙王的爷爷留下来的。小时候我也没少听营川芦苇荡坠龙的故事，以前我也一直当神话故事听，直到我看了那两期的专题纪录片。”陈国华说着就打开了包着龙骨的手帕，放在茶几上。

从外观来看，这块骨头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在它的旁边还有一张当年的鉴定书，也就是以前关于龙骨的鉴定书复印件。

因为程子玉并没有对陈国华手中的龙骨进行鉴定，所以这份鉴定书应该是陈国华从别的龙骨拥有者那里复印下来的，而那个人也很可能是专题片里提供龙骨的人。

“您为什么想要出售龙骨呢？”张胤问道。其实如果真的是所谓的龙骨，好吧，就算不是龙的，也是一种稀奇至少目前没有发现过的生物的骨头，肯定有一定价值。而且，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纪念意义也有一些。

“因为鉴定困难，而且这东西对我个人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至少我跟我儿子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从来当笑话去听。所以，与其那么浪费还那么让我伤心，不如卖给他明白人，让他自行处理吧。”陈国华说的很实在，龙骨在他手里确实显得没多大用处。

这时候，李元成开了口，直接就问及了价钱的事。最后双方都各让出一步，李元成以十万人民币的价格买下了龙骨。

李元成是有备而来，直接就在手机上给陈国华的银行卡里转过去十万块。之后陈国华想留下几个人吃个便饭，但是李元成婉拒了。

总的来说，这一次除了张胤之外所有人都成了李元成的陪衬，因为他们来只能算是听了一个故事。

离开了陈国华的家，李元成和张胤就准备坐车回北城了，而张潇然的意思也是回家，毕竟该完事的已经完事了。不过，苏青阳目前还不想回去，他总觉得这个陈国华有些奇怪。

从见到陈国华第一眼开始，苏青阳就偷偷地观察他。陈国华所表现出来的语言、动作、神态都似乎和一个工厂职工有点不搭边。再者，最主要的，陈国华言谈举止总能带着一股子教条味儿，和老教授差不多。这点问题，他觉得应该和秦越他们说一说，毕竟他们是正规专业研究这个的，说不定能帮着李元成挽回什么损失。

苏青阳留下来的借口很简单，那就是想找找陈百灵。而张潇然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别再傻傻的找了，玩几天就回去吧，日子还得过。

送走了张潇然小两口，苏青阳立刻就给秦越打去了电话。

“秦科长，我这边结束了，不过我发现一个人有点奇怪，哦对了。那个人可能你也需要见一见。”苏青阳简短的把几个人拜访陈国华的事告诉了秦越，而秦越很高兴，说是晚上的时候就能到营川。

苏青阳的宾馆房间没有退，在旁边又开了三间房。拿起电话，苏青阳拨通了白狐狸的号码。

“什么事？”白狐狸问道。

“文物调查科在调查营川坠龙的事，他们先去了山省，今晚来营川。今天我已经见过有龙骨的人了，以十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北城的古董商人李元成。”苏青阳把今天陪张潇然看龙骨的经过说了一遍，顺便也说了那个叫陈国华的人。

“不知道我是不是该问一句，你们应该是在调查秦越吧？”苏青阳问道。

“你应该知道研究所的保密条令，怎么还来问我？”白狐狸笑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问的。”

“都知道捉弄我了，看来你的情绪也慢慢恢复了。”

“我见到陈百灵了。”

苏青阳说完，电话那头的白狐狸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说道：“再怎么说她也是离开了你，难道你还想旧情复燃？”

“谈不上什么旧情复燃，只是你想过没有。当初陈百灵失踪不久，北城就陷入了联合国际的威胁中。现在文物调查科要调查龙骨的事，而这时候陈百灵却出现在了营川，有时候过于巧合反倒是有猫腻。”

白狐狸从来没这么想过，如今苏青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让她也是恍然大悟。不过白狐狸知道，这个陈百灵肯定是用的假名字假身份，但是有一点不是轻易改变的，那就是她的容貌。

“好吧，为了帮你打消一些顾虑，我帮你查查她，不过结果的话你自己要想清楚。没准曾经的恋人是一个大坏蛋，也可能她从来都没出现在你的世界中。”

对于白狐狸最后一句话苏青阳没想明白，问道：“从来没出现在我的世界中？什么意思？”

“可能她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这种人不用多说，肯定是长期从事间谍活动的人。他们用着各种真实的证件，却根本就没有真实的身份信息。这种人，很常见，比如新闻中有时候说的某某被什么人ｃｅ反，这里面肯定会涉及到那些间谍。而那些间谍，往往又会在被捕之前逃之夭夭。

如果陈百灵真的是什么间谍的话，那么苏青阳想不到她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也可能是一种巧合。

苏青阳很反常的和白狐狸聊了一些闲话，而白狐狸也似乎不忙，两人有问有答的说着话。

不过，就在俩人虚度光阴的时候，苏青阳的电话里，进来了一个号码。

“秦越给我打电话了，那我先挂了。”

白狐狸没废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喂，秦科长，什么事？”苏青阳很淡然的问道。

“青阳，我恐怕有点事要回京都处理一下，我让那个王静去找你吧，这次和上次差不多，只要你需要帮助，我可以给你一切资源。”说完，秦越就挂了电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苏青阳知道肯定是京都方面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一向事必躬亲的秦越不可能放自己鸽子。

在床上基本休息到了晚上的苏青阳，在傍晚的时候收到了王静发来的微信，说自己已经到了宾馆门口，让他下来接一下。

苏青阳知道王静那点心思，直接把房间号发给了她，根本就没下楼。

很快，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苏青阳说道：“请进。”

只见王静背着个笔记本背包笑嘻嘻地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不下去接我啊？”

“这里是宾馆，容易让人误会。”

“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反正宾馆的前台服务员认为咱们俩是来开房的。”王静说这话的时候基本没什么避讳，只是脸色略带着一些羞红。

苏青阳不想跟她扯闲的，问道：“秦科长回京都是干什么去了？看着很着急啊。”

“当然着急了！”王静坐在了沙发上说道：“你说的那个古生物学家程子玉，秦科长之前让人暗中保护来着，结果就在半个小时以前，发现他在自己的家中自杀了。”

一听这话，苏青阳“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自杀了？”

“是自杀了，听说是自缢。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咱们前脚知道了这个人，紧接着就离奇自杀，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