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鹏躺在床上觉得天旋地转，似乎是刚刚喝完一斤多白酒又加上六瓶啤酒的感觉。不过刚才吃饭的时候虽然喝了一些，但那只是一杯白酒和一瓶啤酒而已，远远没到自己的极限。

此时，在浴室的陈百灵从里面款款走出，不慌不忙，坐到床边柔声细语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肖云鹏勉强睁开眼，看着身边与个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影，说道：“有些晕，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肖云鹏。”

“你的家在哪？”

“我家在京都。”

很显然，在肖云鹏并不知情的情况下神智陷入到了混沌状态，以至于别人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一样。

这种情况，如果是从事过保卫工作甚至是间谍工作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肖云鹏是中了某种神经毒素，在让自己产生幻觉的同时，对别人的问话也是知无不言。

这还要多亏了苏青阳的功劳。刚刚在餐馆，陈百灵从卫生间出来正想找个办法让肖云鹏暂时离开屋子，然后将最新的一种神经毒素放进他的杯子里。

而苏青阳的到来倒是让她找到了好的借口，就在肖云鹏走出屋子去苏青阳的包房时，陈百灵假借忘记了包包而回去将毒素放进了肖云鹏的杯子里，而后又在离开之前劝他不要浪费，将剩余的一口果汁喝下。

肖云鹏对陈百灵可谓是言听计从丝毫不加防范，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在正常人的世界里，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遭受到如此的待遇。

陈百灵一点点渗透般的问话，肖云鹏也都如实回答，剩下的就是问及有关于营川坠龙的事件了。

其实，按照计划，陈百灵还要在肖云鹏的身边多观察一段时间，毕竟情报有时候可能是不全面的，尤其是像联合国际所涉及的工作内容，可谓都是国家级的高等机密。

不过，当陈百灵看见苏青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文物调查科的触角已经伸到了营川，不然苏青阳是不会闲来无事到这种没什么留恋的地方。

虽说营川抵触渤海湾，有着海滨浴场等一些旅游景点，但是这里可是市区，如果要去海边的话也不会就在市区留宿的，除非是有什么事情。

陈百灵也是稍稍赌了一把，把苏青阳平时的性格摸透了，才会大胆的采取行动。有了之前北京人头骨的例子，陈百灵可不想一只到了嘴的鸭子再次飞走，她也承担不起后果。

“你听说过营川坠龙吗？”陈百灵问道。

“听我父亲说过。”肖云鹏的回答有气无力，瞳孔似乎都有一些涣散。

“那你们肖家也是因为龙骨才这么有钱吧？”

“不，我家里一直有钱。”

神经毒素的好处就在于中毒的人知道什么就会回答什么，可是审讯也是一门艺术，当你问的不对路子的时候得到的答案肯定也会千奇百怪。

“你知道营川坠龙到底藏在哪里吗？”陈百灵直接就问了出来，她觉得既然肖云鹏这个很可能知道内情的人一旦公布出可靠的消息，那么她在老板那里甚至是联合国际的总部都会有不错的声望的，至于后续的任务和都会放心交给她。当然了，薪水肯定是少不了她的。

“营川坠龙．．．．．．”肖云鹏似乎是在想着，沉吟了半天竟然没了下文。

陈百灵此时心里都有些激动，眼看着就要问出东西了，结果这个肖云鹏却变得支支吾吾了。

“营川坠龙！我问你，你知道营川坠龙藏在哪吗？”陈百灵有些着急，恨不得马上就撬开肖云鹏的嘴。

“不知道。”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极度考验着陈百灵的耐心。

陈百灵咬咬牙，一巴掌就打在了肖云鹏的脸上，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废物！果然是不能入了你们肖家人的眼！这种机密的事恐怕你哥哥会知道吧。”

这一巴掌并没有把肖云鹏打醒，虽然迷迷糊糊之中他觉得脸上可能有一种什么感觉，但是神经毒素这种东西的药效可不是一个巴掌就能给拍散的。

更晚一些的时候，已经回到旅店的苏青阳接到了白狐狸打来的电话，接通电话苏青阳只听到了四个字：查无此人。

之前苏青阳拜托白狐狸查一查陈百灵的身份，在他心里觉得只要陈百灵的身份信息能够查的到，那么就代表之前陈百灵离奇失踪就纯属偶然。然而现在白狐狸的四个字无疑是给陈百灵扣上了一个联合国际的大帽子。

其实，苏青阳应该能猜到陈百灵的身份，毕竟当初那突然出现用信封包着的五万块钱里是印着跟九龙密信一样的图案的。只是当局者迷，或者说是苏青阳有些不太敢直面这个问题，可是，现在的一切都明摆着了。

陈百灵就是联合国际的人！甚至苏青阳挂断电话之后，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在双塔寺的密室里，见到的那个影子中的人似乎越来越像是陈百灵。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非常充足的证据证明陈百灵和联合国际的关系。

在电话中白狐狸问及了苏青阳一些最近文物调查科的动向，只是目前调查科的行动刚刚开始，而且自己身边的王静似乎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上面在怀疑秦越？”这是刚才通话中苏青阳说的最后一句话。白狐狸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声自己小心就结束了通话。

相比起王静和张志通，似乎秦越被调查的价值更多一些。虽说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当在三清观启开箱子看见北京人头骨的时候，苏青阳可是注意到了一向沉稳的秦越带着一些激动。现在想一想，当时他的那个表情似乎还带着一种狂喜的味道。

那不是京都房山区相关的北京人头骨委员会拜托文物调查科办的事情嘛，怎么秦越这个当家一把手却显得如此的狂热？

上面的问题苏青阳不想知道，但既然自己当初算是被２１７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救回一条命，那么他们的忙也一定会帮的。

现在苏青阳的这种情况，有些类似双重间谍，一边在套取２１７研究所的目的，一边在时刻留意文物调查科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哪一边的人，但至少他敢保证绝不会成为双方博弈的棋子。

夜深人静，苏青阳却变得有些难以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而此时在旁边房间的王静，则是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平静。脸上时而泛出一丝甜蜜的微笑，时而花容愁展似有心事。手里拿着手机也是不知道该看什么，朋友圈几乎都被翻到了几天之前，但是似乎没有一条消息值得她多看一眼。

忽然，王静放下手机，将衣挂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开门而出。

“咚咚咚”，苏青阳看了房门一眼，坐起身问道：“谁啊？”

门外很静，没人回话。苏青阳觉得可能是有什么客房服务吧，穿好了鞋子来到门后，说道：“我不需要服务。”

但是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很轻，可能是对方听出苏青阳离门口不远，故而没使出多大了力气。

苏青阳有些来气，打开门正准备说到说到，结果一抬头竟然看见王静低着头站在门口。

“怎么了？”苏青阳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睡不着。”王静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走廊里非常安静的话恐怕苏青阳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你忙了一天了，怪累的，还是早点休息吧，指不定什么时候秦科长就会来的，到时候更有你忙的了。”苏青阳说完就想把门关上，但是看着王静还是有点傻傻的杵在那里，也是于心不忍。

“进来吧。”苏青阳很无奈，只能把王静让了进来，不然的话难不成让这么一个姑娘在走廊里一直站着？

王静迈着小步子跟着苏青阳就进了屋，到了屋子里还是就那么低着头站着，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她这举动倒是把苏青阳给逗乐了，说道：“我说王静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那种事的小姑娘，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苏青阳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太容易产生歧义了。而王静也缓缓抬起头，面带红晕地说：“我本来就是第一次。”

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的语境完全不搭，而脑子反应很快的王静这才意识到苏青阳那句话的所指，噘着嘴指着苏青阳一个劲儿的运气，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抱歉，我说错话了。”苏青阳哟西额尴尬地笑了笑，说：“坐下吧，来喝杯水给你赔罪。”

苏青阳打开事先买的一瓶矿泉水递给了王静，而王静一把就送他手里拿了过来，赌气似的坐在了沙发上。

“我说，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想干嘛啊，要是害怕的话就开着灯，或者打开电视也行。”苏青阳说道。

“就是睡不着，有点难受，想找个人聊聊。如果你不想聊天的话，那抱我一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