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５６．鲸吞

战阶是一道天堑，几乎不可逾越。这只九头蛇已经站在了天堑的边缘，但是它还没有越过去。

这便意味着林默并非没有机会战胜它。

在发现自己的后路被封死，无法躲避相柳的攻势之时，林默便开始思索应该如何反击。

进攻也是一种防守，只要将敌人击倒，它便没有办法再威胁到你。

战斗中能用来思索的时间很少，林默的思绪还未停下，相柳的攻势便已经袭来。

依靠着本能，林默体内的魂力开始流转，顺着经脉灵活的游走，最终出现在了林默的拳头之上。

拳法鲸吞。

而就在此时，林默瞳孔中的黑色刻印自行流转，布满了他的身体，吞魂族的血脉之力喷涌而出，让迅速袭杀而来的血球凭空慢了几分。

趁着这短暂的时间，林默手中的拳意已然成形。

挥出拳意的瞬间，整座山峰上都听到了鲸的怒吼，这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声音，像是来自另外的世界一般。

拳意化作秋风，肃杀但不凌冽，却极为神奇的将血球包裹在了其间。风与九头蛇的力量在纠缠僵持，互不相让。

然而这两道力量的主人能清晰的感知到，林默的拳风在悄无声息之间占据了优势。相柳的力量在逐渐的被撕裂，而后通入风中，成为风的一部分。

这样的事情出乎了相柳的预料，它嘶吼着，甚至不惜损耗了苏云宇数十年的寿命，将庞大的魂力灌注进了血球之中，想要挣脱林默的拳意。

然而所有的挣扎最终都化作一江春水，付诸东流。林默的拳风柔韧，将血球吞噬一空。

带着几分血色的拳风并未就此消散，而是停顿了片刻之后，突然绽放出了一股庞大的力量，在林默的意志之下，向着九头蛇而去。

汹涌的魂力甚至引来了战阶强者的瞩目，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林默与他的拳风，他们能感觉到，拳风中的力量已经足够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

很难想象一名武宗境的修炼者居然能有如此的力量。

鲸吞拳风既然已经能重伤战阶修炼者，如今实力尚未完全恢复，还未跨过那道天堑的相柳，自然不是这道拳风的对手，它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想要逃离，而不远处的老马抬手将它周围的空间规则封住，直接将其禁锢在了原地。

来而不往非礼也，道歌出手帮了相柳，老马自然也要为自己的徒弟出头。

鲸吞拳风毫无意外的碾碎了九头蛇的身体，即便它已经用尽全力来抵抗。

不过拳风中的力量也在与九头蛇的僵持中消耗了九成，虽说余下的拳风尽数落在了相柳的身体之上，却没能将其直接杀死。

虽说相柳还未死去，但是释放九头蛇本就消耗了极多的魂力，如今受到重创，已然没有了战斗的力量。

林默比它要谨慎很多，在以视星确认了相柳体内的魂力几乎已经逸散一空之后，他才提着离渊，向着相柳缓缓而去。

原本林默想要让苏云宇好好品尝一下死亡之前的恐惧，可惜相柳似乎已经直接将苏云宇的神志吞噬，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苏云宇此时已经死了。

这份恩怨以苏云宇的死亡终结。

但是林默的怨气，需要相柳死去才能发泄。

周遭的战阶强者在混战，林默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脸色平静的来到了相柳的面前，举起了离渊。

而就在此时，占据了苏云宇身体的相柳突然开口，让林默且慢。

它不想就此死去，所以想要和林默做一笔交易。

只要林默可以放过它，它愿意就此臣服于林默，侍奉林默终生。

相柳死前乃是王爵高阶的妖兽，比起鹿蜀还要强上几分，有这等妖兽相助，林默必然如虎添翼。

林默的眼神有些犹豫，而就在此时，相柳突然抬头，从口中喷出了一股污血，而在他的身下，一只极不起眼的小蛇如闪电一般出现，向着远处逃窜而去。

能与相柳用杀意交锋，它很清楚，林默绝不是什么友善之辈，它自然不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林默的手里。

所谓的交易是一个幌子，让林默放松警惕，这口污血中内蕴了相柳的污浊杀意，只要林默触碰，便会迷失心智。

这是佯攻。

能不能让林默吃亏，相柳并不关心，它只想威胁到林默，让林默不会注意到它的本体，那条小蛇。

然而所有的一切在视星之下，都无所遁形。

面对污血，林默不闪不避，甚至还向前走去，一道空间裂痕突兀出现，将所有的污血吸纳。

空间裂痕的另一头是正准备击杀大将军府供奉的道歌，污血的突然出现，生生的逼退了道歌的杀意。

这并未在林默的预料之中，他只是想报复道歌束缚他的仇。

不远处的道歌回头看向林默，毫不掩盖他的杀意。

而林默则对他的视线置之不理，抬手扔出离渊，以极大的力道，将小蛇钉在了石台之上。

这处石台之上有封禁，坚硬无比，已经很多年没有外阁的弟子可以将石台击碎。

若是在往日，林默的力量估计又会引来不少的惊呼，然而此时整个外阁都已经乱做了一团，没人注意到的他的动作。

相柳的本体被抓住，真的慌了起来，想要认林默为主，然而此时已经晚了。

林默没有丝毫的犹豫，握紧了离渊的剑柄，微一用力，便将小蛇直接斩断，而后有毕方的火焰出现，但其烧灼成了灰烬。

在临死之前，相柳声嘶力竭的威胁着林默，等它再次复活之时，一定会来取林默的性命。

相柳的血在天火阁中还有剩余，若是再出现合适的审题，它极有可能再次复活过来。

林默若有所思，决定稍后去将相柳残余的血烧掉，以绝后患。

这份血脉极其珍贵，放在了珍宝库中，以林默的功勋根本不可能触碰到相柳之血，然而今日天已经变了，只要老马等人谋反成功，将严忱推上了帝位，林默毫无疑问会成为整个帝国背景最深厚的人。

和帝王过命的朋友，想要进珍宝库，还真算不得什么难事。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要老马等人胜利。

道歌的手段的确不俗，即便被林默打乱了进攻的步伐，却还是在短的时间之内，诛杀一名战阶强者，重伤一名战阶强者。

若是没人能阻止道歌，今日的胜负还真不好说。

有力量动手的人只有老马。他此时正看着面前的落羽，手中握着丹药，等待着落羽下决心的一刻。

落羽对阁主不满，对道歌不满，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相信老马以及老马手中的丹药。

若是丹药不能解开他体内的毒，落羽必然会因为反噬而死，他同样很担心扶伤道人在丹药中混进了新的毒，借此控制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眼下这种情况，老马没有办法说服落羽，只能等待着他自己做出决定，但是道歌的力量的确变强了不少，超出了老马的想象，若是落羽还不能做出决定，他便只能放弃落羽，选择与道歌交战。

好在这个时候，落羽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一把躲过了老马手中的丹药，吞服了下去。

和老马交战一场，估计也是死，还不如拼上一次，赌老马值得信任，赌丹药可以解毒，也赌扶伤道人没有在丹药中动手脚。

落羽赌对了。

丹药入体，他的毒悄然解开，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消失不见。

然而不知是落羽体内的毒有些特殊，还是扶伤道人的丹药不够完美，落羽的毒虽然解开，但是魂力却随着毒性的消失而松软无力起来。　

虽然不会影响境界，但是今日的战斗，落羽没有办法参加。

这已经足以让帝王一方陷入败势。

老马越过落羽，站在了道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