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跟０７３１有关的受害者不都死了么，从科塔尔档案中的死者到后来的曾卫红科长、吴正平局长以及段老头自己，所有跟０７３１有关的人都死了，对手的手段很高明。”温良说道。

方明摇了摇头，“你还忘了一个人。”

“谁？”

“０７３１的上线之一，古阳的爷爷古月。”

古老？０７３１曾经的上线，爷爷生前的好友，成了这整件事最后一位当事人？温良脑中快速闪过一个想法，但真让他说，他又说不清楚。

第二天，温良照常去保密局上班，方明为求稳妥暂时住在温良家，打算等事情稍稍明朗之后再做决定。

一连闷了三五天，总算在今天下了点儿雨，雨水不大，细如牛毛，但挟在风里透着清凉，吹在人身上很是舒爽。

温良到达办公室的时间是八点五十，离着上班还有十分钟，但管佳和张千千早就到了，管佳正摆弄着织了一半的毛衣，张千千正聚精会神地在游戏世界里冲杀，倒是徐恒宇老夫子没在，不用说，又是生病请假了。

管佳见温良进了办公室，忙清了清嗓子，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温良去顾科长办公室说话，张千千会意，随即掉转身子正对办公室门口坐着，随时观察着走廊里的情况。

“温良，这事儿有点儿奇怪。”一进办公室，管佳陡然严肃起来。

“奇怪，你是说钥匙的事儿？”

“不是，我是说的顾长发。怎么，你没收到通知吗？”

“什么通知？”温良掏出手机，正要打开，这才想起来昨夜跟方明聊了一晚，忘记给手机充电了，眼下手机已然自动关机了。

“你呀，是该找个姑娘好好照顾照顾你了，连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管佳瘪瘪嘴，继续说道，“今天一大早，干部局打来电话，说是顾长发正式离职，今天有新科长和新同事过来，让我们把科里的一应事务都交接给新来的同事，还特意提到了档案室的钥匙。”

“顾科长不是还没办完离职手续么，怎么就这么仓促地离职了？”

“对啊，这也太不合流程了，就干部局一句话就改朝换代，这把咱机要科当什么了。而且，他们是怎么知道钥匙在我们手里的呢，按说，他们该跟顾长发去要啊。”

“兴许是想诈我们一下，保不齐是他们从顾长发那里没要到钥匙，这才想出来从我们这边入手。”

“那就是顾长发还没回来？”管佳冷言道，“这个顾长发，平时也算个厚道人，谁知道这临走了竟然给我们扔下这么大个烂摊子，自己纠缠不清不说，还弄了几把破钥匙把我们都给卷了进去，真不知道这老头儿是怎么想的。”

“分摊风险，求自保。他这样把钥匙分发给大伙儿，一旦档案室真出了什么岔子，那有嫌疑的就不止他一个了，警方的调查力量分散开来，他也就不必穷于应付了，这算是他的一条后路，也是生路。”温良给管佳分析道。这是他一早就想到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也是一直没弄明白顾长发的目的何在，可照今天的架势，显然这顾长发已经准备提前撤退了。

“这么说，这顾长发是跑了，不打算回来了？可也没证据指出他是凶手啊，他怕个什么劲儿。这个老滑头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管佳忿忿说道。说起来，她也算跟顾长发共事了近十年了，虽说谈不上很深的交情，到底是十年的同事，情面总是有的，所以这最后被顾长发摆了一道，她也是实在气不过。

“算了，这老滑头有本事就别回西京，死在外头得了！”管佳咒骂道。

“不，他早就回来了。”

“回来了？”管佳一脸疑惑，温良遂将昨天徐恒宇看到顾长发的情形告诉了管佳，管佳听后倒是平静了不少，全然没了先前的戾气，坐在顾长发的办公桌前，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平时脾气刚直，遇事头脑冷静，这她在保密局工作十年养成的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管佳顾自嘀咕道，“顾长发一直都在西京，也就是有意在躲避警局的人，干部局的人既然给我们下了通知，那应该是联系过顾长发的，显然顾长发没有把钥匙给他们，他们这才想到从我们这边下手，可这顾长发既然已经决定要离职了，为什么要留下档案室的钥匙呢？拒绝打开档案室，他是要隐藏什么呢，难道是和段老头儿的死有关吗？”

“或许正如那些警员说的，段老头死亡的第一现场是在档案室。”

“那就更不对了，反正段老头是自杀的，管他死在哪儿不都跟顾长发无关么，越是这样他越应该配合调查才对，何必遮遮掩掩呢，他一定是在隐藏什么！”管佳有理有据地分析着，逻辑缜密，思维清晰，还真找回了点儿当年在国安局的风采。

隐藏，顾长发究竟要隐藏什么呢，难道是为了保护那个藏在档案室里的人？温良恍然悟道。

突然，张千千咳嗽了一声，温良和管佳闻声，立刻从顾长发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机要科办公室，何定远和一个身穿休闲套装的女人出现在机要科门口的走廊上，那女人背对办公室门口，和何定远正在说着什么，何定远满面春风，看样子是对这女人颇有好感。

没过一会儿，何定远领着那女人进了机要科办公室，大伙儿各忙各的，完全没有要迎接“空降队员”的意思，说白了，眼下机要科正是危急关头，这个时候进来机要科的不是探员就是卧底，横竖都是大伙儿的敌人。

“这个，大伙儿先暂停一下手里的工作啊，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是从青年干部学院才毕业的应届大学生，希望大家以后能多多关照。”何定远清了清嗓子，一连串字正腔圆的介绍，可大伙儿还是没有一个抬头的，对于这个在关键时候将责任完全抛给机要科的何代局长，大家是没有半分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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