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女孩又喊了一声。
那少年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站在女孩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说,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少年问道。
“你放开她!”没等女孩回到,竹竿身板儿的徐恒宇挡在了女孩面前,伸手攥住了少年的手腕。
少年并没有把徐恒宇放在眼里,凶狠地瞪了一眼,“你是谁,多管闲事。”说着,少年抬手攥拳冲着徐恒宇的面门打了过去。
温良一惊,乍然站起身来。
不料,那少年的拳头到了徐恒宇面前却骤然缩了回去,捂着自己的腰窝子退了一步。
徐恒宇扬了扬手中的雨伞,徐然说道,“别再骚扰我妹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少年气恼,跨步上前夺过雨伞,伸手薅住了徐恒宇的衣领,“我说了,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说完,少年将徐恒宇推到一边,正要去拉那女孩的时候,面部中拳,直接仰倒在地。
“千千?”温良见来人是张千千,遂立刻走了出去。
“千千哥!”女孩见张千千来了,就势抓住了张千千的胳膊。
张千千霸气地嗯了一声,“去扶你哥哥起来,这小子交给我。”张千千吩咐女孩。
高个子少年吃了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兀地起身又冲张千千打来,一记重拳直奔张千千胸口,张千千拧转腰身,借力将少年摔倒在地。
“怎么样,小子,还玩儿吗?”张千千蹲下身子,弹了弹那少年的额头。
少年咬着牙,打挺起身,喝道,“来,有本事别躲!”
张千千泯然一笑,原地站定,等着那少年来袭。
两人打在一处,张千千虽是散打的好手,可架不住这少年火气正盛,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各有损伤,只不过张千千都伤在了腰背这些不打紧的地方,而那少年是全面开花,脸上、身上,青的青,紫的紫,俨然成了个调色盘。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脚踩红色高跟鞋,戴着金丝眼镜儿的中年女人。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是不是二中的,哪个班级的,把名字报上来!”金丝眼镜儿雄赳赳,气昂昂,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少年一见金丝眼镜儿,连忙往后退了退,显然对她是颇为忌惮的。
“你呢,那个女同学,我好像见过你,你是哪个班的,把你们班主任名字告诉我。”金丝眼镜儿说着,迈步走到女孩身前,张千千见状,抢先一步拦住了金丝眼镜儿,正了正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
“我们正在执行任务,希望您不要介入。”
金丝眼镜儿一见证件,气势颓了不少,压低了声音问道,“那这个男学生呢,这个男学生我总可以带走吧,打架违反校规的,作为教导主任,教导学生是我的职责。”
张千千看了一眼少年,冲金丝眼镜儿摆了摆手。
金丝眼镜儿气势又起,冲少年喝道,“走,跟我回教导处,今天的事情你一定给我说个清楚。”
少年侧过脸去,看着正站在张千千身后的女孩,脸上写满了不甘;女孩呢,也在看着少年,眼睛里有些复杂的情愫闪过。这一切,都被温良看在了眼里。
“不好意思,这位老师,我们有些事情要让这位男同学帮忙。”温良走上前,拦住了金丝眼镜儿。
“你又是干什么的,人家那位同志都说了,我可以把这个男学生带走的。”金丝眼镜儿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张千千,抬头挺胸,像是找到了靠山。
温良给张千千使了个眼色,张千千会意,端着架子说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把他带走了。”
“你刚才不是摆了摆手的嘛!”
“我摆手的意思是不行!”张千千冷着脸,瞪了金丝眼镜儿一眼。
许是知道再僵持下去是自讨没趣,金丝眼镜儿也没再坚持,掏出手机来,也不知道接没接通电话,没头没尾地冲电话说了一通,装作很忙地样子,离开了。
冲突结束了,看热闹的人也散了,温良把所有人让进了餐厅。
六个人坐在一桌,除了那少年,其余五人都还算比较自在。
徐恒宇告诉温良,女孩是他的妹妹,名叫悠然,今年十四岁,是二中一年级的学生,今天千千开车送他来给妹妹送午饭,没想到就碰上了这样的事儿。
“十四岁上高一?”温良看着悠然,不禁有些佩服。
悠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哀声道,“都是我哥逼得,逼着让我早上学,五岁就开始上一年级了。”
温良看着噘着嘴的悠然,淡然笑道,“五岁,那确实是够早的。”
“就这样,他还逼着我跳级呢,我估计,这个学校我最多也就待个两年。”悠然宛然一副原告上法庭喊冤的姿态,时不时伸手抹几下干得不能再干的眼角,就像真能哭出眼泪似的。
张千千乐得看戏,挤兑徐恒宇,“他是想让你跟他一样,等毕业了找两个酒瓶底子做副眼镜戴着。”
话音一落,一阵哄笑。
徐恒宇有些尴尬,干干地笑了笑,没应声。
不过最尴尬的还是那个少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始终保持着高度紧张的姿态。
温良看着这少年,想起来自己上中学的时候,那时候惹了祸也是这副架势,不过好在每回都有古阳陪着,有祸两人一起扛,倒也算是难得的回忆。
“你很紧张吗?”没等温良开口,白洛辰冲少年问道。
“你看不出来么?”少年反问道。
白洛辰冷然一笑,道,“我看出来了,但不确定。我就是比较好奇,刚才还天下无敌的人,怎么现在倒拘谨起来了?”
“这算是问题嘛,必须要回答?”少年说着话,眼睛不自觉地瞟向悠然。
“你真不记得我了吗?”少年冲着悠然问道,神情十分恳切。
悠然怔了怔,眼睛瞟向身边的徐恒宇,徐恒宇面沉似铁,透着少有的冰冷。
“我是千里啊,周千里,你不记得了,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少年说着,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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