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温良疑惑地看着徐恒宇。
段祁东死前留下的一把钥匙,一把能揭开吴正平死因之谜的钥匙,怎么会和疯人院有关呢?
见温良疑惑,徐恒宇解释道,“自从拿到这把钥匙,我一直在猜测这钥匙上的0731是什么意思,表面上看应该是什么七楼第三十一号房间,可保密局并没有七楼,而且纵览西京市所有的机关单位,也没有符合钥匙信息的七楼三十一号房间。 直到有一次我去银行取钱,用个中年人让银行经理帮他打开保险柜取文件,我才忽然想到,也许这个0731不是一个房间号,而是一个保险柜的号码,后来,我调查了段祁东的个人信息,发现他在西京市银行有一个私人保险柜,柜号正是0731。”
“既然这样,那怎么又会跟疯人院扯上关系呢?”
“因为0731柜子里放着的是一张建筑图纸,北仓疯人院的建筑图纸。”徐恒宇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图纸递给温良。
温良将图纸打开,正如徐恒宇所言,图纸上方标注了‘北仓精神病医院建筑设计’的字样,施工时间是民国十三年,图纸上还用红笔圈出了一个范围,温良虽然不能立刻判断出红圈内的具体位置所在,但根据大体的方位判断,红笔圈出的位置离着他所在的青砖平房不远。
温良看着徐恒宇,问道,“所以,因为这张图纸,你认为0731的秘密就在疯人院?”
“对,而且那张图纸上用红笔特意圈出一个范围,就是这两排青砖平房的位置,只是——”徐恒宇顿了一下,“只是那图纸上表示的是三排相连平房,可这疯人院里只有这么两排,不知道那最后一排是什么情况。我问过疯人院的工作人员,他们说这里一直都是两排平房,从几十年前就是这样,一直都没有变过。”徐恒宇说完,抬了抬眼镜儿。
温良想了一会儿,半天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徐恒宇。隔着徐恒宇厚厚的眼镜片,他很难读懂徐恒宇的眼神,但通过徐恒宇方才的话,他还是发现了徐恒宇的漏洞。
“恒宇,你刚才说你调查了段祁东的私人信息,可你怎么知道那把钥匙就是段祁东留下的呢?”这个信息是方明告诉温良的,温良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而方明与徐恒宇也无交集,那徐恒宇是怎么知道那0731的钥匙就是段祁东留下的呢!
徐恒宇大概是没想到温良问出这么一句,愣在原地。
“恒宇,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要怀疑你什么,也不是一定要你坦白什么,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你,你可以把你能说的先告诉我,至于你还不想说明的,我也不问。”
徐恒宇摘下眼镜儿来,抬头看着温良,鼻梁上因为戴眼镜留下的两处凹痕左右对称,白里透红。
“良哥,其实我的近视已经治好了,做了激光手术,现在视力与常人无异,甚至比一般人更好一些。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还一直戴着戴这么一副眼镜儿吗?”
“收敛锋芒,隐藏实力,这个我可以理解,无依无靠闯荡官场,示弱是求生之道。”
徐恒宇摇摇头,“不,我还不至于惧怕官场到示弱的地步,我只是不想把一切看得太清楚。”徐恒宇顿了顿,将眼镜儿又戴了回去,继续说道,“近视治疗后,戴上这副眼镜不但没有帮助提高视力的作用,反倒会让我看到的一切变得模糊,无论是人还是事,在我眼里都是一个被过滤后的虚像,不真切,也不甚清楚。但我从来都不会刻意摘下眼镜去让自己看清什么,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明白,看得太清反倒会迷了心智,丢了性命。”
“所以呢?”温良问徐恒宇。
“所以我总习惯于有所保留,习惯于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对我而言,能用我的力量保护好悠然已经是我最大的成就了,至于其他的事,我是有心无力。”
“但你这次出手帮了千千,安置了他的家人,这是为什么?”
徐恒宇想了想,眉毛挑起又垂落,眼神有些黯淡。
“没有原因,只是觉得不能让自己太麻木,尤其是对他。他帮了我很多。”
“尽管如此,你也从未对他说起过你自己的事吧。”
“你还是想问段祁东的事吧?”徐恒宇立刻察觉到了温良的意图,直言问道。
温良也没打算遮掩,点了点头。
“好吧,我告诉你,反正总有一天都得说明。”徐恒宇深吸了口气,徐然吞吐。
徐恒宇告诉温良,其实早在进入保密局之前,他就认识段祁东,那是在他父母离世后不久,和妹妹在亲戚家住了一段时间饱受冷眼的徐恒宇带着妹妹回到了自己家,他们回家后的第二天,段祁东就来了。
段祁东自称是徐恒宇父母的朋友,详细问了徐恒宇兄妹俩的生活状况,并当场拿出了一笔钱给徐恒宇,让他用作生活开销。此后,段祁东总时不时地来徐恒宇家做客,对徐恒宇兄妹俩的各方面情况十分关注,还帮着兄妹俩转到了重点学校读书,并一直资助徐恒宇读到大学毕业。
徐恒宇毕业后,段祁东又将徐恒宇安排进了保密局机要科就职,但却要求徐恒宇不要在人前表现出两人的关系,直到段祁东出事的前一天,段祁东找到了徐恒宇,他告诉徐恒宇自己很有可能活不长了,嘱咐徐恒宇要照顾好悠然,并将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了徐恒宇。
段祁东说他自己是保密局的暗枪之首0731,也是0731试验中最后一个试验样本,如果自己死了,也就说明这项试验成功了,那么,这项试验的试验成果,将颠覆整个世界。
“试验,以人作为试验样本的试验?”温良不禁问道。
“对,他说凡是代号为0731的暗枪都是那个试验的试验样本,之前的试验悉数失败,所有样本之中,就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他是最后一个样本,也是最后一个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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