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初中那会就来到成都这边的,那也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城市,在这里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一个自己。除了杨爷爷会管管我之外,别的人都会当我不存在,一直沉浸在离别的伤痛中。”
“我是一个比较慢热的人,也没那么坦然的能够做到既来之则安之,于是我的生活里就只剩下了两个房间,一个是教室,一个是卧室,我开始变得很封闭,不愿意和谁多交流,因为我觉得他们都不是我的朋友兄弟,只是一次就让我失去了个够,我不想再去和任何人攀上任何的关系,这样即使是将来我离开了或者是别的人离开了也就都和我无关……”
“你知道吗,我曾经自杀过,只是都没有成功。”我带着淡笑说道,倒不是骄傲与自豪,而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傻,随着倾诉我的思绪也仿佛飞回了那个时代。
“杨叔叔和薛阿姨很反对我加入他们这个家庭,那时候就是杨薇对我也还并不友好,除了一个杨爷爷会为我说上几句话再无他人,抑郁加深自己不喜交流,学习也停步不前,于是我变成了最废的那个人,我想,这样苟且偷生似的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吧?于是我想到了自杀。”
“自杀的桥段我是看过不少,上吊,跳河,割腕,密闭的空间里打开燃气等等,第一次我选择了割腕,花钱买了一把小刀,买刀的时候挺坚定的,但是真到了要下手的时候又发现自己不那么坚定了,我犹豫了很久,但还是在一个下午狠下心划了自己一刀。”
我说着看了眼自己左手的手腕,那时候年龄并不是很大,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伤疤小了也淡了,几乎看不出来。
“那天下午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面,拔出来小刀犹豫了一阵又插了回去,插回去想了一阵又拔了出来,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最后我还是狠下了心,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那时候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感了,只感觉手上有热乎乎的液体在涌出,没有多久我就倒了下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以为我已经自杀成功了,于是灵魂进入了永恒的黑暗找不到方向,但是熟悉的车流以及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的光又让我感觉到熟悉,我觉得我似乎还是在那间房子里,我不知道以灵魂体的方式去开灯能不能打开,但我还是往熟悉的位置摸了过去,‘啪’的一声灯光亮了起来,突然的强光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等我看清楚情况之后才吓了自己一大跳。”
“我还是在这个世界中,披着我并不喜欢的皮囊,地上还有一滩血迹,而手上伤口的地方涌出的血液已经初步结痂了,我这才意识到,只是放了一点血,而这点血还不够致人死亡,想来当时会晕过去,应该是过度紧张以及鲜血给我带来的恐惧。”
“那后来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呢?现在还会晕血?”夏新雪好奇的问道。
“晕血倒不至于,对于别人的血没什么感觉,倒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回,体检的时候抽血就会感觉很不舒服,但也不至于直接晕过去,至于后来还要从第二次自杀说起。”
我顿了顿说道:“有了第一次自杀经历之后就觉得自己好像很厉害,现在看来实在是愚蠢之极。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女人,她也一样有着不可描述的悲戚过去,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但是都不是开导对方的,都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公,几次交流之后我发现她离我们这里并不远,于是约定了一个地点一起自杀,算是在奈何桥上有了队友。”
“那天同样是个下午,天气有些沉闷,我们约定的是在一条河边的桥上见,我过去之后就见到了她,比我要大,比我想象的看起来要更优秀,本来就是约定一起自杀的,也不是约会,所以也没有多聊,我们一起站在了桥边。”
“当时我问她真的想好了吗,结果她告诉我,本来是要一次解决的结果意外得救了,这我才知道她和我一样是自杀这条路上的惯犯了。和我不同的是她有父母,我的父母却变得未知了,我好心提醒了她一句真的不为她的父母考虑,结果她说我怕了,说我要是怕的话就站在一边但是别报警,说完之后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就跳了下去。”
“看她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害怕,我也没有再犹豫也跟着跳了下去,我以为这次肯定能成功了,可还是没能如愿。”
“也是,你要如愿了的话就不可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起这些往事了,后来是有人救了你们?”夏新雪问。
“确实是有人救了我们,那是一个老渔夫,那天下午刚好打鱼回来,我和她站在桥上,他在我们后面,我们也根本没有发现,按照他的话说,就是他刚好把船划到桥下就看见上面掉下来个女人,于是他就拼命往前划想要救那个女人,结果刚接近我又跳了下去,就在渔船旁,他年龄比较大了,力气并不是特别大,把我弄上来就已经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再去救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当时跳下去就呛水了,本来没有想要挣扎,但是水吸到肺部那真的是火辣辣的疼,出于本能还是挣扎了,当时我是没什么意识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
“那女孩的家人找你了吗?”夏新雪问道。
“找过,就是问问情况,那时候我还没有十四岁,而且是她主动提出一起自杀的,法律上我是不承担责任的。”
“后来不该不会还有这方面的举动吧?”夏新雪问。
“只有这两次,这次之后杨爷爷他们都知道了,我也算是他们的养子吧,出了事情他们也会有一定的责任,所以后来给我找了心理医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