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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当暗夜降临时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天的事仍然历历在目,清醒了不少,看着校园贴吧里自己落水的照片,便猜到了几分那些人的来意,安子皓更是一大早就把我带回了学校,对昨晚尴尬的意外只字不提也成了一种默契。

“我的小硕硕,你没事吧。”安阳见我回来笑呵呵的拉我到床边,对昨晚之事甚是忧心。可我却提不起精神来,扬言说要毁约,再不干这倒霉的明星了。感慨为什么那么多人争抢着要进入安氏娱乐过这种永不出头、暗无天日的日子,罢了,要不是钱包里钞票使然,断不会这么坚持下去。

“别灰心啊,小硕硕,我今天就给你们接了个广告。”安阳眸光一闪,热络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继而带我们四人去了安氏娱乐。

“有钱吗?”我现在只关心这一个问题,安阳连连点头,“当然,大制作”我还是高估了安阳,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唬人。

从车上的玻璃远远望去,以前路过并未发现,这里的摩天大厦高耸入云,天色有些阴沉压抑,隐隐约约在万山迷雾中,直挺云霄,有些世外仙境的感觉。

这个所谓的“大制作”的广告要求我们身穿水果服,拿一粒叶子,在后面走来走去。安子皓第一个就不答应,像他这种形象的人怎么能配合演什么苹果、香蕉。

“我们是高校之星,好歹也让我们露一下脸吧。”黎萧抱怨道,大老远跑来在这里举了两个小时的叶子,心里极其不平衡,那导演却不理会,只是冷嗤一声,鄙视一眼,黎萧也乖乖闭上了嘴。

休息之时,衣服一脱出了一大脑门子汗,安阳哥也算知趣,帮我们准备了空调房和炸鸡。黎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天大吼一声“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原来我昨天缺席,天美和黎萧在学校发了一天自己的宣传海报,自己宣传自己,安阳哥真的也是没谁了。

“真没意思,兄弟们,今天是我最后一天陪你们了。”天美歪了了歪头,本来以为会很有趣,没想到只是做苦力。

话音未落,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走了进来,穿着有些鲜亮,更多的是一种雍容华贵的富态像,一抹红唇加上端庄的仪态,让人有些格格不入。眼神凌厉的巡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一处,安阳乖巧恭敬的站在一旁,让空气多了一分肃穆感,开口一句便是“皓儿,你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还去了西华这种烂地方。”皓儿?我们都是一脸懵圈,一头雾水,顺着她眼神的方向,难不成她唤的人是安子皓,这女人声音阴寒的让人起了一声鸡皮疙瘩,看面相也是个刁蛮泼辣的人。

“妈,您还记得我啊,我回国四个月你可以屏蔽我的消息全然不知,要不是老头把公司给了我,想必你也不会这么早露面吧。”安子皓的脸色突变,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一般,波澜不兴的语调冷的都可以结成冰。

“妈?”这一句喊的,把大家的脑袋都炸成了一锅粥,一直听说安子皓是富二代,却没成想是安氏娱乐的少爷,安子皓,安子皓,可不就姓安,不过这母子俩的气氛委实有些诡异,不仅疏远的很,还有种仇人相见的感觉。

安夫人亦是一颦一笑都略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安阳啊,你怎么照顾少爷的,竟然让他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玩在一起,若是他想要当艺人,为何不寻一些好的资源。”安阳低着头就像一个挨训,被家长罚站的小孩儿。

我们三人互相看看用手指了指自己,若是我没理解错的话,这不三不四之人说的正是我们。

“夫人,公司启动了高校之星计划,以他们四人为话题的纪实综艺,采用边拍边制的方式,还请夫人不必担心,少爷现在是公司的老板,定不会委屈了他。”安阳神情紧张,呆在安氏十多年,也是明白公司局势的人,生怕得罪了这位夫人。

这位安夫人真有一种让人窒息的能力,眼神尖锐的很,她眼神与我交锋的那一刻,我感觉电光火石一般,好像雷公电母都下了凡,让人无处可逃。

“这个姑娘......少年,不男不女的叫什么名字?”安夫人目光如炬,让我有些尴尬,来这公司,还落下个不男不女的名号,直戳我心房,那我现在到底是什么生物?男生还是女生?“我叫颜......”我结结巴巴刚开口还没两个字就被安阳抢了去。

“她叫姚真,是个女生。”安阳不紧不慢也让我们为他捏了口气,险些说漏了嘴。

“嗯,网上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她的事你好好处理。”安夫人一个眼神,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我才刚来公司,处理我,处理什么?我做错什么了?还好她没有在这里多停留,怎么说也是高层,总和我们这些小辈打谜语,弄的人心惶惶。

“安boss,还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黎萧粲然一笑,打趣的搂着安子皓的肩膀。

“好了,之前是按董事长的意思考验你们,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从今天起,你们要打气十二分精神来,随时准备当一个合格的练习室。”虽是搞不懂安阳哥的脑回路,不过听他这么说我们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不过我也很佩服安阳哥的执行力,回到学校就搭上了

摄影棚,场面之盛大让所有学生避而不及。每天都有好几个隐形摄像机记录我们的生活,说要我不得不搬出宿舍。听说我们要做联谊晚会的压轴表演,拿着安阳哥的谱子已经好几天,却还是一头雾水。

黎萧贝斯弹得好,天美歌唱的好,就连安子皓那家伙也是弹得一手的好吉他。可是四人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女生,安阳哥为了不让我显得很突兀,就让我来站C位主唱,自从上次粉丝争锋吃醋,殃及我这条池鱼,我是再也不敢抢他们风头了。

练习室里颤颤发抖的声音伴随着电吉他失真的音效响彻整个宁静夏夜的校园,如一条巨龙狂放的怒吼着,与黎萧电贝斯的撕裂电音相混合,有一种别样的味道,多了几分圆润,天美的架子鼓,鼓点铿锵有力,震人心魂,而我夹在这些放肆惬意的混合声中,压制的一无所剩。

“停一下,颜硕,太弱了,你这声音跟不上节拍,越唱越低,好几个音都不准。”天美是个对音乐很较真的人,我也深知这样的曲风实在不适合我,心情变得忧伤起来。

“其实我可以做别的,我还是适合唱比较柔美轻快的歌。”我垂着头有些丧气,以为自己可以做好哪怕一次让我觉得我是可以的,这也是我痴心妄想。

“relax,只把它当做一个简单的晚会就好。”天美挑挑眉,像以前一样逗我开心。

我试着继续唱下去,“卡”安子皓叹了口气,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几个高音,无论如何我都很难唱上去,无奈使用了假音,“你要知道,安阳选你就是因为你声音干净纯粹不含杂质,这是你的优势,但你不能这么随意吧,我不奉陪了,等你练好了再找我吧,浪费时间。”安子皓潇洒的只留下一个背影,对于我依然充满了不屑。我眼眶有些湿湿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眼泪不会是要滴下来了吧,明明变成了男生,依旧改不了想哭的情感。

我连续几天一个人呆在宿舍里练歌,生怕拖了大家的后腿,我只是没想到安子皓会出现在我面前,依旧是一副厌世的表情,“歌儿练得怎么样?听林慕说你好几天没出门了。”

“还可以,咳咳。”我嗓子有些暗哑的说道,安子皓见状,拿出一大杯梨汁给我灌了下去,害得的我一个小时上了三趟厕所。

“你不知道循序渐进吗?挽回的时候要你这公鸭嗓干嘛?”每次安子皓都可以怼的我哑口无言,话说他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啊,怪不得粉丝都跑去找黎萧安慰了。

“没事儿,死不了。”我愤愤的回答到,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我浪费他时间的,现在又跑过来献殷勤。我有些不情愿的被安子皓带到会场,这几天闭关,差点就忘了今晚就是联谊晚会。

再次站上那个舞台,面对台下阴鹫的目光,让我感受到了冰山的含义,一束光像那天一样打在我头上,我颤颤发抖,没办法平静下来,二十秒过去了,我依旧没有开口,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在淡蓝的星空,有......游......”沙哑的声音只是开口唱了一句,就已经不在原调上,被束缚的声音紧张亦在颤抖,底下的人纷纷摇头,那失望的表情,可是我却唱不出一句,我用尽全身力气,手心抓的生疼,逼得自己眼眶红红,只想要逃走。

一只大手攥住了我的手腕,让我有一点真实的感觉,只听见一个响指,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全场惊呼一片,坐在台下的安阳可能已经急哭了吧。

“在淡蓝的星空,

游荡在云端起舞,

就这样不说爱,

在黎明之前的黑暗,

太深刻又太执着......”

眼前一抹黑暗,如同陷入无止境的黑洞中,这声音?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舞台上婉转悠扬,在没有任何乐器的修饰中给人一种直击心灵的力量,就想环绕在耳边,安抚着你的情绪,安亦舒慢慢闭上了眼睛,跟上节奏一起哼唱起来。

“在无念的云海

深入海底也不放开

曾也情窦又初开

等待又等待

花开花落又一季......”

完美的和声让所有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慢慢的我好想睡着一般,置身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处有山有水有鸟有四季却只有我的地方,随未能如愿唱成一首摇滚,但每一个音符都化身为传递着,让人想入非非却又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