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处理之后,穆君寒便坐在一旁,认真细想今日的事情。今天的事情绝非意外,应当也并不是清月国的人动手。可以看出,定然是目前的营帐里有人想要他的命。
穆君寒苦笑一声,这些年想要他的命的人太多太多了,但是都因为皇宫的势力而知难而退,如今这人,倒是迫不及待。
可是他又想到方才安苓歌奋不顾身的位置挡了那一剑,他的心里多少都是有些复杂的。他本以为是安苓歌想要杀他,如此看来,倒也不是。
看着怀里的安苓歌,穆君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此刻眉头紧促,似乎十分痛苦,而她的呼吸也很是粗重,憔悴的面庞上有些苍白。
穆君寒突然不懂安苓歌,他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奋不顾身的去救自己。分明自己此先伤害了她,还赶走了她。
这个丫头,总是这么傻。
他明明都已经让她离自己远一些了,她居然还是回来了。
一时之间穆君寒有些想不明白,但今日的一番折腾实在让他筋疲力尽,便也这样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
半夜穆君寒是被安苓歌的翻身吵醒的,安苓歌此刻看起来十分痛苦,也不停的翻动身子,可以看出来,她睡得并不安稳。
“歌儿。”穆君寒对待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是心里的担心此时已经涌了上来,无论他如何想掩饰也掩饰不住。
“君寒,君寒……”安苓歌睡梦之中似乎在呓语,而她的神态看起来十分紧张,似乎在与他一同逃脱着追赶。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到从她口中叫出的自己的名字,穆君寒的心里是那样欢喜。
穆君寒就这样整整守了安苓歌一夜,片刻都没有离开,也没有继续睡眠。他就这样双手紧紧的抓着安苓歌的双手,不停的给她安慰。
而安苓歌在睡梦之中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穆君寒的温暖,便换了个姿势,蹭到了他的怀里,继续入睡。看着安苓歌那可爱的模样,穆君寒知道她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
好在今日的伤口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及内脏,不然恐怕以这样的环境,安苓歌是无救了的。穆君寒想到这里,又一次皱紧了眉毛。
他方才回过神来,又不得不去想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自己不过是偶然去后山寻找拓拔琉璃,然后看到他们二人争执,之后便有了这样的事情。
可以看出来,对方已经埋伏了许久,至少早早就在山林之中,不然也不会一路追寻着他与安苓歌二人来到这河岸旁边。
想到这里,穆君寒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的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可是无论穆君寒怎样去想,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方凌肃,只不过一想到方凌肃如今与安苓歌的关系,想来他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到安苓歌的,更加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穆君寒便没有再去怀疑他,而是继续思虑。可是穆君寒心里更乱的,是安苓歌救了他时候,那一瞬间的震撼。
第二日天亮,穆君寒便带着安苓歌回到了营帐之中。
坐在床前,穆君寒忍不住自责。
“歌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穆君寒叫着生疏的称呼,他似乎是想要给她一些补偿,安苓歌自然也是看了出来。
安苓歌苦笑一声,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不禁皱了皱眉。
不过她想的,并不是自己对穆君寒舍身相救的事情,而是想起了那日的刺杀。
不知道为什么,安苓歌一觉醒来,突然感觉思路清晰。
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方凌肃,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做的,那也并非没有可能。
可是安苓歌又想到了那暗卫对自己下手的狠厉,她在心里又悄悄否决了,不可能是方凌肃,方凌肃不会忍心伤害自己,方凌肃对自己是那样的好。
安苓歌不禁感觉有些内疚,她居然这样的怀疑方凌肃。
方凌肃对她,从来都没有一丝含糊,况且她又想起方凌肃是如何帮着她,帮着她与穆君寒,想方设法的让他们二人重归于好。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是方凌肃做的。安苓歌想的出神,不自觉也摇了摇头。
穆君寒见安苓歌如此,也知道她定然在思考昨日的事情。穆君寒笑了笑,按住了安苓歌的肩头,轻轻的让她躺了下来。
“别想那么多,没事。”穆君寒此刻的声音十分温柔,让安苓歌一时之间看愣了眼。
不知不觉,安苓歌的眼角就已经湿润了,看着面前的穆君寒,她的心里有着太多的委屈,但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着安苓歌哭泣,穆君寒也手忙脚乱起来。他本就是没有多么细腻的男子,不懂得这样细腻的感情,此刻看着安苓歌哭泣,除了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以外,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过了一阵,安苓歌的眼泪也不再流淌。她似乎是哭累了一般,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穆君寒看着这样的安苓歌,不禁有点想要发笑。
回到王府之后,穆君寒没有急着追究这一次的遇刺时间,而是朝着拓拔琉璃的房间走去。拓拔琉璃的房间与安苓歌的并不太远,穆君寒到了门口以后,却在犹豫是否进去。
昨日拓拔琉璃疯狂的模样似乎还在面前,若不是因为那事,恐怕二人并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可是穆君寒却没有怀疑拓拔琉璃,拓拔琉璃在大周没有什么势力,应当是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昨日的事情一看便已经安排许久,拓拔琉璃终日在府里待着,根本没有机会如此做,想到这里,穆君寒也就挥散了脑海里怀疑的思绪。
推门进去,穆君寒看着此时坐在床上的拓拔琉璃。此时此刻,拓拔琉璃也知道了安苓歌的事情,她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不过此时穆君寒会来自己这里,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