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他说这些话我看得出来是真的词穷，不会关心人。

莫莉倒是挺愿意跟赵知衡说话的，她打开了话匣子，“赵知衡，你知道从这儿跳下去是什么感觉吗？你是不是想想都觉得害怕，挺疼的是吧？”

赵知衡流着汗滴，望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他是怕说错话，可现在我又不敢轻举妄动。

莫莉盯着赵知衡接着说，“可是我经历过比这更疼更疼的，所以我不害怕。”

莫莉说着她的事情，她从小长得就不好看。加上又有虚荣心，上学期间就总是模仿一些美女。那些好看的女孩子多娇气啊，好像随便因为什么理由都能发脾气，也不会有人计较。

莫莉学她们走路、学她们说话，加上莫莉的爸妈宠爱她，她很快也学会了娇娇女的脾气。

学校里可没人吃她这一套，因为她又丑又作，很快就引起了一波女孩子的反感。

她们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往她的衣服上画满了签字笔水印，偷走她的作业，让老师以为她没写罚站，她上课一回答问题就哄堂大笑。

后来渐渐发展成，整个班的学生都欺负莫莉。

“我长得不好是罪过吗？我长得不好看得罪谁了！”莫莉的这段经历勾起了我的回忆，我曾经因为别的原因，也受到过排挤。

但从这一点说，我是同情莫莉的，甚至有些惺惺相惜。

这种生活一直延续到莫莉上了高中，她终于告别了初中那群“恶魔”。在高中莫莉遇到了她的初恋，莫莉用了一系列美好的词语形容这个男孩子，也用了最恶毒的话咒骂这个男孩子。

就是这个男孩子明明不喜欢她，还拿走了她的第一次。

他们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几次同房之后莫莉怀孕了，她吓坏了，不敢告诉爸妈。

偷拿了家里的钱去小诊所做手术，差点就死在了手术台上。她去找那个男孩子的时候，亲眼看到他给班花献殷勤，莫莉的心就在这一秒……死了。

“没错赵知衡，我跟你确实不是第一次。那是因为你告诉我，如果我是第一次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好好对我。你以为我愿意说谎？”莫莉把这些跟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出来，她每说一件事，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只有在做好了毁灭的准备之际，才会把这些不堪都摊在阳光下，都说出来。

正是因为做好了，要彻底离开的准备。

这种心情我太了解了，我可以说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有我了解，他们都还陷在莫莉的故事里。

只有我拉着赵知衡，一个箭步往前冲过去。

###035 众矢之的

赵知衡的反应也挺快，我们一人抓住莫莉的一只腿，我喊一二我们两同时使出最大的力气，把莫莉从台阶上拽下来。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李主任第一个跑过来指挥，“来来来，把她扶到寝室里去。”

莫莉是被学生架着下楼的，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真的好险。

幸亏是虚惊一场。

老周要跟着去寝室，我在他身边用我们两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您去不合适吧，莫莉身上还有伤呢。”

老周绝对没有料到，莫莉把这件事跟我说了。

“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她怕你，我可不怕，我有钱和你耗。”我撞了老周一下，和赵知衡去了404宿舍。

莫莉在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我拦住赵知衡就让莫莉哭，哭是愈合的开始。

除了顾盼盼和赵知衡他们，其他人均用厌恶的眼神斜视我。

林晓美更是首当其冲，跑过来张口就要说什么。被赵知衡一句闭嘴怼住，她不甘心的恶狠狠瞪着我。

李主任也踏进寝室，她说这两天就在我们寝室住下了，等莫莉同学的情绪平复下来再离开。

顾盼盼主动和我睡在一张床，把她的床铺腾出来给李主任。

这两天李主任近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莫莉，就怕她发生任何事。

李主任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纪，我很能理解她的行为，不想再担任何责任。

两天后，莫莉的爸妈来了，李主任一反之前的态度，强硬的就剩下两个字：劝退。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班里传开，据说莫莉狠狠挨了一顿打，是她爸妈下手的。在看到那些照片以后，莫莉拍的照片彻底传开了。

即使没有亲眼看过的同学们也传得有模有样的，当然照片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也成为大众皆知的事情。

我成了班级里众矢之的的老鼠屎，除了顾盼盼没人搭理我，没人愿意跟我说话。

更有的对我冷嘲热讽，说什么难听的都有，连我全家都带上骂了。

据说莫莉的妈妈都给李主任跪下了，学校也没改变处理结果。

当莫莉爸妈到寝室帮她收拾行李，我羞愧难当的站在一旁，寝室其他女生都和莫莉说着悄悄话。

不论熟不熟的，现在对莫莉都是无限的同情。

除了我，我这个罪魁祸首。

莫莉的爸妈在寝室全程没说一句话，就在收拾好东西以后，莫莉妈妈用方言混合着普通话训斥道：“还不走，还嫌不够丢人的！”

莫莉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用口型说了四个字，在天台上她就说过的。

她说：我诅咒你。

莫莉走后的一个礼拜，我不停的在做噩梦。

我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陈铮，他只回复我，哦，这样啊。那你替我说句对不起，需要给她拿点钱吗？

从解决事情这个层面上来说，我和陈铮真是半斤八两，一样混蛋。

我告诉陈铮不用，她已经被劝退了。我最近心情不好，暂时不想出去玩儿了。

我没有一个晚上踏实的睡着，实在没有精力应付陈铮这些人。

除了顾盼盼以外，寝室里其他人不和我说一句话。

不知道赵知衡又找林晓美说了什么，她不再刁难我了，所以人都希望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包括我……

是非对错，都不要再提起。

除了一个人，班主任老周！

他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那天李主任不在，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

老周关上门，给我倒了杯白开水，说要跟我谈谈心。

我太清楚他的目的，我没喝水，等着老周发问。

“莫莉在天台上，还跟你说过什么？”老周强装淡定，我一下子就识破了。做这种事情的人，多少都是心虚的。

我不动声色把莫莉的原话复述一遍，老周气愤的拍着桌子，“这是污蔑！简直就是污蔑！这种学生幸亏没有在学校待着，道德品行如此败坏，满嘴谎话。楚凤娇，你不会相信她的话吧？”

我和老周杠上了反问道：“我信啊，我为什么不信。她没有骗我的理由，老周人在做天在看，别太过分了。”

老周听我这么说，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威胁我就不怕被开除。

“那你尽管来好了，只要你收手不再祸害别人，我在学校里顺利拿到毕业证，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我离开学校，我让你也不得善终。”我借机威胁着老周，他犹豫了半天抓着头发问我，就是毕业证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他想了半天，让我回去吧，毕业证的事情不用我操心。

我又利用了莫莉一次，虽然她走了，却利用这些破事，换来了一张毕业证的承诺。

楚凤娇，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质问着自己，我真的跟高中时期不一样了，最后一点儿善良都不复存在了吗？

忽然很想逃避学校的环境，我在外面开了间房，顾盼盼出来陪我一起，我睡了这一天第一个好觉。

顾盼盼看出我的精神压力很大，劝我请假休息一段时间算了。

“这件事是个意外，不能怪你的。”顾盼盼始终站在我这一边，她不停的告诉我，在她心里我还是善良的，这是一个意外。

可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就算莫莉离开学校之前是意外。

利用她和老周的事情，绝不会是意外。

我已经变了，无论如何装模作样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给陈铮发微信，问他上次说的日本之行，还算不算数。

陈铮说当然，不过不是我们两，大晴还有几个朋友也一起。

江晚晴，又是江晚晴！

为什么哪里都有这个人？

我把江晚晴的照片给顾盼盼看，问她这个女孩子和我谁比较漂亮。顾盼盼脱口而出，这不是那个谁吗？

顾盼盼打开手机，反倒一张照片指着其中近乎一丝不挂的女孩子说道，“就是她啊，她给我们做过模特的。你怎么认识她啊！”

世界有时候真他妈的小，圈子撞上圈子了！

顾盼盼跟我说，她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叫什么的，她从小就学习画画。

高中的时候，学校安排好人体模特，其中就有这个女孩子。因为能够接受这种尺度的女模特非常少，所以她偷偷拍了照，想私下练习画画的时候用。

除了她之外，还有另一个女孩子，她们是经常一起出入画室。

顾盼盼给我看另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和江晚晴的尺度差不多。

“我是因为从小学习画画，在精英培优班才能有机会画这些。我文化课真的很烂，要不是凭着美术特长，我连现在学校都考不进来。”顾盼盼问我这个女孩子也是我朋友吗？她之前还加了这个女孩子的微信。

我看了一下顾盼盼手机里的微信，和平时阳光积极的江晚晴截然相反。

这个微信里面都是江晚晴的性感私房照，还有一些特别朋克风的言论。

我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让顾盼盼快点把照片和微信号发给我，如果陈铮看到这些，还会认为江晚晴是她心里的女神吗？

真是天赐良机，这么好的机会让我翻身，我必须把握住。

我把照片保存好，不假思索的答应陈铮同行计划。

我的护照开学之际就办好了，只要订好了机票，我随时可以请假。

江晚晴的这个秘密，让我兴奋地睡不着觉。我用微信小号给江晚晴发了验证消息，上面写着：商务合作。

等到的每一秒我都十分激动，顾盼盼不明所以也不多问我，在一旁看书做题，为她的感情奋战。

等了十几分钟，叮咚一声江晚晴通过了我的消息。

她发过来一个微笑表情问道，你好，请问是哪方面合作？

我一愣，哪方面的合作？这句话使我涌起异样的感受，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果不其然，在我微微失神的一刹。

江晚晴的下一条信息让我彻底愕然……

###036 我的味道

江晚晴一连串发来十几张她的照片，从淘宝女郎到内衣私房模特应有尽有。

她穿着红色蕾丝比基尼，俯身贴在洁白的双人床上，一只手放在唇边做出撩人的姿势。

这还是平日里的冷美人吗？我一个女人看了都为之动容，被她热情似火的诱惑牵动。这要是男人看了，还不得……

这些照片的尺度也不小，江晚晴连我的身份都不核对，随手就发过来了还是明码标价。

她就不怕遇到一个圈子里的熟人？

在搞清楚这些事之前，我没有轻举妄动，试探着回复：车展模特外地的接不接？

江晚晴过了两分钟才发来：接，最近要出国几天，等我回来商议。

我发了个OK的表情就结束了聊天。看江晚晴的意思，陈铮早就和她商量好了要去日本。

既然如此陈铮还叫上我干嘛呢？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又不能问任何人，只能强压着静观其变。

翌日下午我去酒店找陈铮，他发微信给我说买好了机票，这几天。

我找老周请完半个月长假，满心欢喜的跑到酒店，房门全部打开的一瞬间，我僵住了。

苏启明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门牌号没走错。

糟了！他们认识！

我扭头就要逃走，苏启明却捉弄一般的开口喊道，“晓瑾，你找谁啊？”

我瞪了他一眼，尴尬的回应，“哦，我……我找陈铮。”

“进来吧，他在里面打牌呢。”苏启明给我打开门，趁着没有注意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私语，“惊不惊喜？”

我靠！这么说苏启明早就知道了，这次日本行的名单里有我？

或者把时间往前推移，他早就知道我是陈铮的新女友？

我真是大意了，富二代的圈子就这么大，何况陈铮他们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我竟然会天真的认为，他们之间是不可能认识的。

命运这是在玩儿我吗？

先是江晚晴，接着又是苏启明，接下来准备怎么样？把赵毅琛、赵知衡、管立业通通拉进来？

还真别说，我现在一想到赵毅琛和赵知衡都他妈姓赵，我就瘆得慌。

陈铮和江晚晴凑了一桌子马上，我看到正对面坐着的就是经常在江晚晴朋友圈出现的男人，她的男友林木。

我局促的坐在陈铮身边，江晚晴见我来了点燃一支烟掐道：“陈铮，不知道这个小女友旺不旺你财运啊。”

陈铮没接茬，打出了一个三条，江晚晴一把推倒麻将伸出手，“糊了，陈铮给钱。你这个小女友不行啊，不旺夫、不旺夫……”

江晚晴有意无意的怼着我，本来因为苏启明突然出现，我就惴惴不安。

现在江晚晴的每一句话，都能够变成导火索把我点燃。

我在心里暗骂，得意什么啊，不知道背后干了多少不要脸的勾当。

苏启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刚才主动替我解释了，我们是偶然认识的，熟人带熟人圈子小。

在场的人也没多问，似乎很习惯这种事。

打完麻将就是酒吧蹦迪吃宵夜，这几天风平浪静，就这么些套路没变过。

苏启明就没单独找我说过话，他越是不动声色，我就越觉得有问题。

加上我总觉得这群人时不时会用异样的眼光偷看我，越深想我就越觉得奇怪。

临行前两天趁陈铮喝的烂醉，我解锁了他的手机。我看到一个微信群，顺手点进去，里面的内容让我如同坠入深渊。

我一遍一遍翻看着里面的内容，用了大半夜才彻底消化。

这个群里面有这几天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他们在聊天群里肆无忌惮的讨论着一个主题：如何整楚凤娇。

我会遇到苏启明也不是意外，包括换妻游戏，陈铮会约我去日本，这些通通不是意外。

这些有钱人真的就以玩弄别人为乐吗？我恨不得摔了陈铮的手机，仅存的理智将我拉回现实。

我必须反抗，得知他们背后的这些事情，不堪启齿的事情，我绝不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