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让傅洪觉得很诧异,眼看搬仓军总堂不日就要派来使者,传递老舵把子下一条指示,若是现在兄弟们不合,怕不是一件好事。
没想到傅洪刚找上唐盛,只问了一句,唐盛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不断乞求道:傅先生,您德高望重,您找大哥求求情吧,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在了解具体事情之后,傅洪只是闷闷的笑,并不言语,最后压压手说道:唐盛兄弟,包在我身上了,这几日你好生休息,过段时间我有任务派给你。
等待魏莽苏醒的过程中,总堂来人了。
这一次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与李元枭见面的瞬间,就差点拔刀干起来,正是九坝头——黑水蛇高屠。
另外一位是个女人,弯弯柳叶眉,一双勾人眼,身段婀娜,柔情似水,那眼睛仿若能勾魂,眼仁里露出来的味,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哟,你俩这是前世的冤家呀?见面就瞪眼,没仇没怨的,至于嘛。”那女人端起酒杯,缓步来到李元枭身前,欣赏道:真是青年才俊,老舵把子有眼光!
“元枭大哥,这高屠是一根筋的人,往日多有得罪人的时候,您多多包涵,姐姐敬您一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李元枭连酒杯都没端,就与高屠对着眼,只要高屠想动手,他就能率先动手。
这女子回头瞪了一眼高屠,冷不丁摔了酒杯,怒道:狗东西,老舵把子交待的事情你给忘了?带你来干什么的,是来打架搏命的吗!
高屠冷不丁一哆嗦,立马捡起酒杯,弯着腰举到女子面前,女子高耸的胸脯微微起伏,她不接,高屠就一直弯腰举着。
“七姐,我错了。”高屠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
原来,此女子正是搬仓军十大坝头里,唯一一个女性,排行第七——水中月,胡琴。
倏地,胡琴眯起了眼,柔声道:“元枭大哥,您消消气,我让高屠给您陪个不是。”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七坝头和九坝头,只错一个位置,地位却是天差地别,这恐怕不是排序的问题,而是软实力的体现,胡琴不是一般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元枭这就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七姐,是我不懂事,您也不要往心里去。”
“哎哟,大哥,你这话折煞我了啊,您可是老舵把子钦点的下一任龙头,以后就是我们的大哥了,您以后喊我老七就行。”
“滚回去!”胡琴见高屠还弯腰举着酒杯,侧头怒斥一声,高屠灰溜溜的坐在原地,再不与李元枭对视。
可以说,胡琴算是送了一份见面礼,高屠八成是个直肠子,跟魏莽差不多,他不懂胡琴什么意思,也不懂老舵把子什么意思,反正老舵把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现在胡琴摆明了态度,他自然不敢再嚣张。
李元枭心中暗笑,这帮老江湖果然不一样,把人情世故玩出花了。
“搬仓军龙头魁首还是老舵把子,所以咱们一码归一码,现在我仍然喊您七姐。”李元枭端起酒杯再满上,一饮而尽,随后又道:七姐这次来,有什么指示?
胡琴这才坐定,笑眯眯道:指示不敢当,老舵把子最近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所以让我等前来告知下一步。
“东南两百里,有一座山岭,名为猫儿岭,岭中有一座古寺,起初叫做圆德寺,只因寺中求神拜佛百试百灵,如今已被当地百姓称为还愿寺,老舵把子多年前路过还愿寺,观其地形,猜测寺中必有大墓,墓中必生绝奇珍宝,这一次我们三人前行。”
“寺中藏墓,墓中生宝,这会是何种珍宝?”李元枭听说过墓里边藏有宝贝,但从未听说过墓里生出来宝贝,更何况这墓竟然建在了一座寺庙里?
胡琴如杨柳拂面,笑盈盈的说:到时大哥便知。
李元枭心知肚明,景家缝尸虫的事没干好,现在那边也开始防着自己了,任务细节是走一步说一步,再不提前泄露了,甚至这个任务都有可能是假的,必是到了猫儿岭,进了还原寺,才能知道真实任务。
“既如此,七姐舟车劳顿,先在客栈休息下来,出发时派个小二去洪氏医馆通知我即可。”李元枭再敬一杯酒,这便起身。
等李元枭离去,笑盈盈的胡琴,忽然收起了所有的表情,那张脸顿时变成了一张烧制成型的瓷盘,无论说什么,都很难再有变化。
“老九,你跟他有什么恩怨?”
高屠道:没有恩怨,就是看他很拽的样子,我不爽。
胡琴道:年轻气盛,才叫年轻人,人家习得老舵把子一身真传,更是老舵把子钦点的接班人,人家有拽的本钱,没事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信我的,你打不过他。
高屠不服道:七姐,我乃十大坝头武功最强者,凭什么打不过他?
胡琴低头看了一眼李元枭刚才端过的酒壶,道:这里边只有半壶酒,但刚才他仅仅是将壶嘴稍倾,便将酒液倒了出来,他一身内力,你挡不住。
高屠瞪了一眼酒壶,一把抓在手中,歪着头仔细回想李元枭刚才喝了几杯,随后在心中合计酒壶最初有多少酒,倾斜到何种程度能倒出来,半晌后不再言语。
原来李元枭刚才已经在运气了,高屠但凡敢动手,他就立马杀死高屠!
胡琴站在二楼窗口眺望远处,带着几分深意,道:老九,你一身武艺打出地位,可我告诉你,这世道光有一身武艺是不够的。
回到洪氏医馆,傅洪看见李元枭就笑,这给李元枭整的莫名其妙,他转头往身后看看,又看看傅洪,然后指着自己,道:你是在看我?
傅洪又是吭哧一声,忍不住笑了,笑的直摇头。
李元枭道:先生,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你这……我理解不了。
“哈哈哈哈。”傅洪大笑出口,拉着李元枭便来到了后堂,正端着瓷碗坐在墙角吃饭的唐盛,一看见两人进来,像是老鼠一样溜走。
来到僻静处,傅洪总算止住了笑意,道:大哥,我是来给唐盛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