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
王廖有些结巴,恨不能把眼睛瞪出来。
李坤乃萧文清身边红人,他自然认得。
开口之人是李坤,那李坤口中的老爷不就是……
思及此,王廖腿一软,直接伏趴着跪了下去。
“草民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一落,周围一静。
紧接着,周围便热闹了起来。
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向萧文清见礼。
方才开口的百姓神色有些怔愣,额头冷汗很快便冒了出来。
萧文清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廖,沉声开口。
“寻人将此子压入皇宫大牢,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王鹏志教子无方,即今日起,官退四品。”
“是。”
李坤垂首一应。
萧文清目光一转,落在方才开口的百姓身上,抬脚走至其面前,声音沉沉穿出。
“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草民……李孜勤。”
“孜勤?”
萧文清重复一句,眸光微动。
“可有意参加科举?”
“草民……草民……”
李孜勤张了张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本确实有意参加科举。
但自萧文清上位后,朝堂一片腐败。
他不愿伺候荒唐之主,干脆把心思也歇了。
此时萧文清忽的如此问,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应答。
萧文清也没逼他。
正于李孜勤不安之际,便听萧文清再度开口。
“草民李孜勤,善言为正,敢进忠言,赐金匾一块,白银百两。”
话音落下,李孜勤一愣,却听萧文清继续开口。
“当今朝廷人才凋零,倘若有意,朕恳请你,入朝佐天下之政。”
说罢,没有等李孜勤如何回应,便抬脚离开了此处。
李坤连忙跟上。
想了片刻,忍不住低声开口。
“陛下,您若想拉拢李孜勤,此等会不会太高调了些?”
“高调吗?”
萧文清转头看了李坤一眼。
“朕不觉得。”
唯有给予足够重视,才能将人才更好的拉拢过来。
但要让人才甘心臣服于自己,重视自然是不够的。
他要的就是这等效果。
这等足以让李兼一党注意到李孜勤的效果。
李坤没在多言。
只觉得自家陛下的心思,属实越来越难猜了……
京城街道上的事很快传开。
得知王廖当街强抢民女被萧文清撞个正着之时,王鹏志正同朱生议事。
得此消息,王鹏志也没在有心思继续留朱生。
将朱生打发走,当即入宫面圣。
皇宫。
萧文清寝殿外。
王鹏志长跪不起。
李坤再度走到王鹏志面前,苦口婆心开口。
“王都尉,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谁也不见。您还是先回去吧。”
王鹏志没理会,照旧跪在原地不动。
见此,李坤只得进寝殿将事情告知萧文清。
然,此时寝殿内。
萧文清正同陈若雪对弈。
听到李坤的禀报,陈若雪忍不住看了萧文清一眼,却又很快低下头,将眼睛定在了棋盘上。
听完李坤的话,萧文清垂了垂眸,不甚在意的开口。
“那便让他跪着吧。”
说罢,将手上黑子落下,萧文清再度开口。
“王廖那边怎么样?”
“回陛下。手下的人抽了两鞭子。”
“方才地牢那边传话过来,说现在晕过去了。”
萧文清盯着陈若雪下的棋,头也没抬。
“地牢那么多人,只将话传给你了?”
李坤一愣,很快便明白了萧文清的意思。
不由俯首。
“是奴才考虑欠妥了,奴才这就下去。”
说罢,李坤便退出了殿内。
萧文清再度将手中棋子落下,忽的开口。
“爱妃觉得,朕当如何处置王廖才好?”
陈若雪身子一抖。
“臣妾……臣妾愚钝,不知……”
萧文清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动,像是不甚在意般,没在继续这个问题。
“不知,便算了。”
陈若雪松了口气。
却在下一秒,萧文清再度开口。
“说来,今日朕外出,听到了些有趣的事,爱妃可想听听?”
“臣妾全由陛下做主。”
萧文清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陈若雪。
“朕听闻,民间诸多百姓都在盼着陈爱卿谋反,取朕而代之。”
陈若雪心重重一跳,不可思议的抬眼看向萧文清。
慌忙自地上跪下。
“陛下!臣妾父亲绝对没有那等想法!陛下明察!”
萧文清看着陈若雪,将手中棋子放下,语气沉静。
“朕还以为,你除了依着朕讲话,便在不会其它了。”
陈若雪咬唇不语。
萧文清将其扶起,淡淡开口。
“朕自是信陈爱卿无此等想法。”
“否则爱妃以为,现在你还能好好活着?”
听着萧文清的话,陈若雪只觉后背冷汗瞬间冒出。
惊惧之时,萧文清再度开口。
“今日朕唤你前来,非是私事,乃是公事。”
陈若雪眸中神色尚未平复,闻言,垂首开口。
“臣妾愚钝,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闻言,萧文清目光落在陈若雪身上。
“自大乾开国以来,诸位圣上身边皆有良臣为军师。”
“至今因朕糊涂,此一职便长久落在了李兼手上。”
“如今虽重得你父亲等人指教,但朝堂之上势力错综复杂,朕也有诸多不便。”
“爱妃机警聪慧,素来不若常人。朕不知,爱妃可有意,尽忠于朕?”
此言一出,陈若雪心头一震,猛然抬头看向萧文清。
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没回过神。
片刻,连忙跪拜。
“陛下,臣妾学识浅薄,实在当不得陛下如此看重!”
萧文清的意思,竟是想让她干政!
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更遑论她为一届嫔妃。
干政可是要掉脑袋的!
萧文清观着陈若雪的反应,眉眼垂了一瞬。
“爱妃无需妄自菲薄,更无需惶恐。”
“所谓君无戏言,陈爱卿是忠臣,亦是功臣。爱妃是他的女儿,朕本便应当厚待。”
“之前荒唐,做了不少错事,让爱妃受苦,在此,朕同你赔个不是。”
“臣妾惶恐,怎敢受陛下之礼!”
“陛下,自古便无女子干政之前例,臣妾......”
“即是论古,便已是过去。”萧文清声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