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
被她那么一撞,楚北寒不悦的皱眉。
陆九黎真的很想翻个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表妹在作诗,等着你的夸奖!”
这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儿,楚北寒居然看不出来?
闻言,楚北寒终于是看向了温若雪。
静下心去将她的后半段诗听完,再看着众人为她拍手叫好。
脸上的表情却与刚才没什么变化。
温若雪笑着看向楚北寒,开口道:“表哥,你觉得我这首诗作的如何?”
秦夫子可是京城里最会作诗的夫子,她还是特意请的呢。
这首诗无论如何都不会差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楚北寒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喜悦或者欣赏,而是淡淡道:“若雪,此诗非你所写。”
听到这话,温若雪的脸色瞬间惨白下去。
她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北寒,不明白他是如何发现的。
但此时她不能承认这一点,只能有些心虚的道:“表哥,若雪不知你在说什么,此诗当然是我作的!”
就算是被秦夫子改过了,那也是自己先写出来,夫子再改的。
见她不承认,楚北寒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见他沉默,温若雪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她费尽心思写了诗,就是为了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但他却说诗不是自己写的,一点为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好在楚北寒的声音也小,除了周围的几人听到外,无人知晓温若雪的诗不是她自己写的。
而陆九黎也是好奇,想知道他为何这般确定那诗并非温若雪所做。
不过现在这种氛围下,她好像不该问。
索性直接作罢了。
第二轮很快便只剩下最后几人。
分别是白霜霜、鹤墨池、楚北寒还有陆九黎。
白霜霜率先开始。
她上一个人的题目与军旅有关,这并非她熟悉的题材,便作得不如第一轮的好。
在她做完之后,鹤墨池开口道:“摄政王,不如你先请?”
楚北寒闻言挑眉,这鹤墨池还是头一次跟自己这般客气。
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记得刚才鹤墨池和陆九黎有在闲聊,虽然自己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但也隐约听到了鹤墨池说要在陆菀的前面。
“还是果郡王先吧,本王需要再思考思考。”
听到此话,鹤墨池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事情有趣起来。
“王爷难不成是还没想好?”
这话传到楚北寒耳中,觉得尤为刺耳。
“当然不是,只是果郡王难得来一次诗词宴,本王岂能抢了你的风头。”
鹤墨池轻笑道:“要说稀客,摄政王必然也是诗词宴的稀客,周公子还是本王的朋友,按理说还是应该先摄政王才对。”
陆九黎看着两人互相都不肯让步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
难不成是白霜霜的题材太过难接?
也不是啊,刚才的题目是有关友人,是再平常不过的题目了。
这两人应该都不至于写不出来才对。
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又是因为什么要争倒数第三个念呢?
思来想去,陆九黎觉得自己想不出来。
又不愿浪费时间,便在两人还在不停争论的时候举了举自己的手臂道:“不如让我先来吧?”
那这样他们便可以倒数第一和第二再说了。
应该就不会再争了吧。
可她这话刚刚说完,楚北寒和鹤墨池两人便十分有默契的同时转头看着她道:“不关你事!”
……
陆九黎无语。
她主动提出解决办法,这两人还跟自己杠上了,简直有病。
索性她便盘腿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到了茶安心的看两人在自己面前演戏。
觉得要是此刻有把瓜子便好了。
周奇峰和白霜霜等人也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两个王爷谁都不肯让着谁。
最后还是鹤墨池拿出了一枚铜钱。
“不如这样,这铜钱字面朝上,便是你先,反之,便是我先,如何?”
两人也不是真在生气。
此方法确实公平,无非是看谁的运气好。
楚北寒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抛吧。”
铜钱从鹤墨池的手中脱离,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这才稳稳地再次落在了他的手掌。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这枚小小的铜板吸引。
鹤墨池张开自己的手,上面赫然是字面朝上。
楚北寒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
可到底是要愿赌服输,只能由他先作诗。
作完,轮到鹤墨池。
鹤墨池朝着陆九黎看了一眼,却还是没能从她眼神中看出她到底更喜欢哪一题材,便只能凭着第六感猜测。
事实上陆九黎根本没想好要念什么诗,全是自由发挥。
鹤墨池最后的题目落在了与人生有关上。
陆九黎闭眼想了想,映入脑中的第一首便是李白的乐府诗。
她缓缓张口,《行路难》从口中流畅的念了出来。
众人再次被她的诗句代入,每一句都是那般的合理且宽阔。
直到她念完最后一句。
众人已经被她那宽广的胸襟所震慑。
就连楚北寒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没想过她一介女子,居然能作出这般器宇轩昂的诗句来。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口中重复着这一句,越是重复,便越是觉得此句厉害。
厉害之处太多,甚至他此生都做不出这般波澜壮阔的句子来。
陆九黎这是看着周围的所有人眼里错愕和诧异的神情。
双手环胸觉得正常。
毕竟是李白的诗,而李白可是诗仙!
“陆姑娘,你作的诗实在是太惊为天人了,你是如何想到这最后一句的?这一句实在是妙啊!这一首诗,简直抵了咱们之前做的几百首诗!今日诗词宴,来的值当,来的值当啊!”
有真心喜爱作诗的文人,听到这首诗已经处于癫狂状态。
不停的夸赞着陆九黎是何等的天才。
而陆九黎并未自满,只当这些都是在夸李白。
与自己关系不大。
因为此诗实在是太过厉害,明明要作两首诗的陆九黎破天荒的不用再作下一首。
而她自然也成为了本轮的获胜者。
温若雪坐在一旁,手中的茶杯都快被她给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