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正业听见白云祖师要咬舌自尽，顿时紧张起来，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我。

我冲白云祖师说道：你想咬舌自尽，请便！我们不拦着，你咬吧！

汤正业听我这话一出，又是一惊，疑惑的看着我，那意思，你不是真想让他死吧？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说道：老汤，你没见他嘴上鲜血淋漓？我刚才给他嘴里塞进了一块石头，牙都被石头打没了，他拿什么咬舌头？

白云祖师有些上年纪，具体年龄我虽说不上来，却知道他的牙掉的差不多了，这倒不需要很大年纪，看个人体质，有人从四十多岁就开始掉牙，到五十多岁的时候，牙就剩不下几颗了。

白云祖师就是这样，可能还剩几个牙，被我一个石块给敲没了。

不过，我敢说刺激他自杀的话，关键不是他没牙，想要自杀，方式方法很多，刚才于俊生在临走前都告诫他了，不要乱动，乱动会引起铁链的摩擦，最终导致引火烧身。

他想自杀完全可以自焚，不停地扭动身体，使得铁链着火就是了，不用费劲扒拉的搞什么咬舌自尽。

再者说了，咬舌自尽只存在于武侠小说里，是没有科学依据的，舌头被整个切下，都不一定能死，舌头上虽然血管丰富，却没有什么大的动脉，咬舌自杀能死掉的几率都不如断根手指来的高。

这是我读高中时，从林楚微那借的一本书上看到的。

只不过咬舌自尽在人们的想象中，可能不会很痛苦，毕竟舌头好像不是人最关键的器官，而自焚在想象起来是非常痛苦的，别说是烈火焚身，就算用火机烫一下，都能让人跳起来。

所以白云祖师只敢咋呼下咬舌自尽，并不敢叫嚷着自焚，真给他个痛快的，一把火烧着他，估计他就怂了。

从我跟采花和尚接触时，我就有种隐隐的感觉，鬼托梦门中人，都挺舍不得死，但并不代表他们豁不出去。

这两者是有区别的，舍不得死，是因为他们长期服用药物，并且吃死人养尸气。这前因后果好像没有多少必然联系，其实不然，联系密切。

正常人对这个世界都有贪恋，除了那些厌世的，抑郁的，没人不贪恋世界，只是或多或少的区别，但练习邪术的格外贪恋，一旦沉迷于邪术，对世间的享受格外着迷，一时一刻都不能离开享受。

因为习练邪术以后，人的心就空了，空空的心里只有死亡气息，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已经一脚踏入了地狱之门，自己隐隐知道将万劫不复，只能通过世间的享乐，不停地麻醉自己，让自己无暇想起死亡的事情。

这些话，采花和尚没有告诉我，白云祖师也不曾说，只是我自己的感觉，也就是没有根据的认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此感觉，反正这种理解在我心头萦绕很久了。

采花和尚住在星级大酒店了，八十年代最高的住宿享受不过如此，他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去物色美女，先和美女床笫之欢，之后再把美女吃掉。

生理欲望和口腹欲望，以及变态的心里欲望都得到了暂时的满足，平时他们穿得好，都是进口衣服，吃的也都是进口奢侈品，一行一动都要花大价钱，这都源自于他的心空了。

汤正业也是如此，只不过程度上要比鬼托梦门中人小很多，汤正业的厌胜术说白了，也是邪术，我推断，只要和两蛇山有关系的手段，基本都是邪术。

汤正业的生活就已经穷奢极欲了。

对比花绝影、廖小红、宋宝三还有沈梦飞，他们四个生活上都挺舍得花钱，但都在普通人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总能找出和他们生活相似的人，他们并没有高出普通人。

比如沈梦飞喝牛奶，淞海市很多有钱人早就开始喝了。但采花和尚吃人，白云祖师吃小孩，正常人谁也不会去尝试。

鬼托梦门中人虽然贪恋世界，却也能豁得出去，暗三门里打架是需要拼命的，没有拼命的心，怕是谁都打不过。

所以说，他们贪恋世界，不意味着胆小怕事，打起架来，也很能拼，估计这和他们门中纪律有关，那些不敢打不敢拼的，可能都已经家法从事了。

介于对鬼托梦门中人的认知和理解，有件事让我感觉非常突兀，那就是大老岳的自杀，我认为自杀殉门宗这种行为，鬼托梦门中人是做不出来的，他们只是打架豁得出去，不见得有慷慨赴死的心。

因为打架的时候，心里只有愤怒，可以没有理智，不去想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大事。

不过大老岳的的确确石化在当场，尸体还在那呢！

基于以上的认知，我认为审问白云祖师，并不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白云祖师被我说的耷拉着头，那是因为羞愧抬不起来，他最终没有勇气咬舌自尽，他可能知道自己必死，但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自我了结的，没那勇气。

汤正业见状，冲我笑道：老弟果然妙算，早就把他牙齿给打掉了，防患于未然。

我心道，他现在自杀有的是方法，只是不用而已，但我不想刺激白云祖师，还是那句话，自杀的心他没有，豁出去的心还是有的，羞辱的急了，没准儿也想自杀的事儿。

我的目的是问出鬼托梦为何经营妖冢来，不是跟他斗气儿，我跟他又没仇。

我问白云祖师道：问你本名叫什么，你说还是不说？

白云祖师道：瞧你问的这话，名字不就个符号吗？我随口编一个，你知道真的假的？

汤正业道：那你就编一个试试，我会让你说出实话的！

白云祖师不屑道：就你？我还真没拿正眼看你，我是孙悟空被绑斩妖台，你不一定能杀了我！

说话间白云祖师再一次四处张望，好像期盼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这时候，于俊生拿着一根长长的铁器从墓园门口跑来。

我脑子里好像想起了什么，被汤正业一句：好了，把刑具请来了，咱们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