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那户人家很普通，不像是做生意的老板，如果有什么商业机密，U盘怎么会轮到一个没掌权的人收藏，这是其一，其二，我把他们家翻了个底朝天，确实没有，金主的信息绝对有问题！”

听了于小鱼的解释，大槐陷入沉思。

任务是鬼王爷通过自己的人脉拉来的，应该靠谱，至于肥羊什么身份，轮不到他们多问，但是现在任务出了问题……看来有必要跟金主交流一下，到底是哪边的原因。

大槐拍拍他的肩膀：“别乱想了，按照约定，今天下午两点交货，到时候我带你去见一见金主。”

“可以见吗？”

“应该可以，我跟王爷申请一下。”

区区五万块钱的外包，不是什么大活，大槐通过电话跟鬼王爷联络，申请很快得到了回复，同意他们去跟金主协商。

定下行程，两人在车里休息。

中午12点。

大槐把于小鱼叫醒，出去吃饭，吃完就该上路了，不能耽误下午的会面，所以他们就近找了个牌面不大的刀削面馆。

进去一人要了一碗面。

吃的正香，冷不丁一抬头，发现大槐挑着一缕面条，仰头看电视，都忘了吃饭。

“看什么呢？”于小鱼问。

大槐用筷子指着电视。

午间新闻正在播放一则关于红枫园小区的盗窃事件，昨晚他们就是在红枫园下的手，此时播放红枫园的新闻，立刻关注上了。

只听电视里的新闻评论员说：“……各位观众，现在我已经跟随失主来到了红枫园，根据失主报案时的描述，他碰见了一个奇怪的贼，具体是怎样的，周先生，方便说一下吗？”

电视里的周先生点头：“这个贼很奇怪，昨晚跑到我家，替我找出了丢失的身份证，一串丢了好几个月的家门钥匙，还撬开了我家的保险柜，里面有好几万的现金，他一分也没拿，只从我家冰箱里偷走一只烧鸡……”

饭馆里哄堂大笑。

这些食客看着新闻，熙熙攘攘的议论起来：“这不是偷东西，这是去炫技的吧？”

“本事倒是不小。”

“保险柜都打开了，钱一分没动，偷走一只烧鸡，怎么着，视金钱如粪土吗？”

“你别说，要都是这样的贼，我打开大门欢迎他，上次我们家钥匙丢了，找开锁公司，又是换锁又是劳务，坑了我七八百，人家这贼好啊，帮忙开门，只要一只烧鸡！”

饭馆里又是一阵哄笑。

有些开锁匠确实不厚道，你要是跟他讨价还价，压价太低，弄得他不高兴了，开门的时候故意把你家的锁芯弄坏，逼你换锁，一花就是好几百。

这都是外九门的营生，陈仓寨虽然没有这个业务，也算是同行，这里面的门道，于小鱼和大槐都知道。

此时听着四周的食客谈笑风生，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言谈之际，甚至流露出几分欣赏的意味，顿时把大槐逗笑了。

大槐放下筷子，瞥了眼对面的于小鱼：“这是你干的好事吧？”

人们的议论，于小鱼当然也听见了，别人表扬他，说他是炫技的贼，高洁的贼，视金钱如粪土的贼，可他一点也不高兴。

不是他不想拿，秦怀玉那臭娘们不让他拿，不然那几万块钱怎么可能还留在那里。

此时大槐问起来，也没法说实话，故作洒脱的摆摆手：“那不是为了找U盘吗，哪有时间管别的，再说了，老子又不是没见过钱，区区几万块算个毛。”

“你呀你……”大槐笑着摇头，没下文了。

一人一碗刀削，打发了五脏庙，然后两人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五菱小面包，直奔交货地点。

金主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缺根筋，把交货地点定在南城湖水库，那地方荒凉的要死，路还难走，都tmd出市区十公里了。

于小鱼倒是没什么，大槐很不高兴，路太远，费油。

两人赶在下午两点之前，来了南城湖水库，毒辣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圆形的水库外面，几乎看不到人，甚至连条流哈喇子的狗都没有。

开车进去找了找，没人，大概还没来，于小鱼把T恤脱了往车上一扔，穿着大裤衩子就往湖里跳，一个猛子扎进去。

几分钟后，抱上来一条大鲤鱼，在他怀里直扑腾，他兴致勃勃的拿着鱼，使劲往水泥地上拍，拍死了放到车里，准备晚上喝鱼汤。

大槐看的直想笑：“你小子是不是有多动症啊？”

“多动症是啥？”

大槐笑而不语。

于小鱼读书少，不知道什么是多动症，还以为大槐嘲笑他，哼了声说：“哥们天生就这样，娘胎里就会扑腾着羊水游泳了，不服吗，不服你也下去给我捞条鱼出来！”

大槐揪住他的耳朵，说这不是捞到一条吗。

他耳朵吃痛，逮住大槐的胳膊咬一口。

两人正在打闹，忽然过来一辆车，车不怎么样，老式的金杯商务，二手车市上都很少见了，晃晃悠悠的开着朝他们俩来了。

大槐摁住于小鱼说：“别闹了，金主来了。”

于小鱼穿上衣服，好奇的抻着脖子打量，这开的什么车啊，金主也太穷了吧，就这破车，跟他们的五菱小面包有的一拼了。

不一会，车里下来两个小年轻，20出头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金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明明四周没什么人，还四处打量。

确定四周没人，才过来跟他们说话。

瘦猴似的小子伸出手问：“货呢？”

大槐肯定也没见过他们，反问二人：“你们不是秦先生吧？”

“那么多废话，活儿是我们派下去的，交货自然给我们，赶紧的，别耽搁时间。”瘦猴装大尾巴狼，说完嘟囔着傻逼玩意。

大槐和于小鱼互相对视，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怪不得这么便宜，这是别人转包的，中间有人克扣，金主他们根本见不着。

而且这俩小子面生，手也生，一看就是外行，以前肯定没干过，你特么的又没干过，跑到内行人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鬼王爷也真是的，怎么接了这样的外包？

于小鱼心里不爽，挠着下巴想了想，按住想要继续询问的大槐，回车里拿了什么东西，握在手心里，朝那俩小子走去。

“想看货？”

那俩小年轻打量着于小鱼，没好气的羞辱他：“屁话恁多，赶紧交出来，钱不想要了是吧？”

“别急啊，来来来，咱们找个阴凉的地方慢慢看。”

对方骂他屁话多，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仍旧笑嘻嘻的，站到湖边的一颗大树下，招手让他们过来验货，这里凉快。

两人过去了。

只见他伸出左手，拳头依然紧握着，等那俩人过来了，张开手心一看，手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禁不住楞了一下。

这一愣神的功夫，于小鱼已经捡起树下的砖头，手在他们身后高高扬起，一砖头拍下去，满头的血，然后一脚把另一个踹到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