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柳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如云墨发层叠累积，他选择坐下，这个角度能看清那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

楼相意：" 大人想与我说些什么呢？"

楼相意：" 我不过是凡人女子，与寿数绵长的神族不同，既无家世可依，也无一技之长"

楼相意：" 怕是帮不了大人什么"

相柳："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若是用在合适的地方，会派上不小的用场"

楼相意：" 大人说笑了，我蒲柳之姿如何比得上大人国色天香"

平心而论，相柳是楼相意见过最为俊美无俦的男子，叶十七温润如玉，相柳则不同，许是他本身就是妖族，眉眼之间邪肆风流

楼相意：" 我身无长物，且不曾有一技傍身，大人与我不过一面，你看中了小六公子的医术，这才将他带回，迫使他为你所用"

楼相意：" 那么我呢，我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大人所用的东西，大人看上的莫不是我这皮囊？"

楼相意见过许多人，为她的皮囊神魂颠倒，至于她究竟是谁，性格如何，喜好如何都无所谓，就好像她楼相意不过是美人皮的载体

玟小六不在，楼相意几乎毫不犹豫的释放自己的本心，她实非良善之辈，却因为小六公子收敛自己性格之中全部阴暗，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真面目藏起来

楼相意：" 皮囊，不过是枯骨脓血，我是凡人，短短时光不过百年，或者根本不用百年"

楼相意：" 十年光阴，我便已经色衰，这皮囊对大人来说有什么用呢？"

相柳：" 你管我如何用，只要你乖乖听话为我所用，你便能安然无恙回到你那小六公子身边"

楼相意：" 那我要是不肯呢？"

喉咙又一次传来压迫感，窒息来的比上一次还要强烈，她是那么易碎如同垂死的天鹅，高高扬起细长脖子

相柳：" 那怕是只能作为尸体离开了"

这样恶劣的人，楼相意大脑渐渐空白，她还是不愿意向这样的人低头，她看着他，那目光冰冷的好像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寻常的物品

这样的目光她年少时就曾经见过千百回了

泪滚了下去，顺着她那娇美瘦削的脸颊滴在相柳手背上，烫的吓人

楼相意：" 大人，相意绝不会以皮囊换取任何东西"

泪珠连成了串，泪眼婆娑，绝望的美，当真是叫人心生怜悯，做细作的好苗子

可惜不太听话

外头传来一阵骚动，有士兵进来回报说是有人闯进了大营

相柳：" 哦？"

楼相意跪在地上，相柳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终究是松开手，轻柔的为她拭去泪

楼相意本以为这位大人放过她了，可下一瞬，嘴巴被强制掰开，一颗药丸滚进喉咙

相柳：" 此物名为醉浮屠，可叫人在睡梦之中无声无息的死去"

相柳：" 你既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去死吧"

相柳：" 又或者你回心转意，三日之后去那河边等我"

楼相意：" 在睡梦中无声无息死去，会痛吗？"

相柳：" 大抵不会"

相柳：" 肯定会死"

楼相意强撑着起身，对这醉浮屠不以为意，毕竟她有系统保命根本不会死，又不痛

这毒药吃了和没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