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毓倒吸一口冷气,为了挽回局面,只能硬着头皮对林清回说:
“你先给自己包扎一下伤口,别的等会再说。”
林清回看着手上的伤痕,汩汩鲜血正缓慢地流淌下来,把他的手臂都染红了。
他执起一枚玻璃碎片,在顷刻之间就把白萧控制住,锐利的玻璃碎片抵在他脖颈间:
“你再说一遍?”
他眼中充斥着嗜血的疯狂与冷酷,让白萧下意识慌乱起来。
楚毓这会儿是真的崩溃了,一个箭步冲过去,硬生生把林清回和白萧拉开一段距离:
“林清回,你疯了!”
“我没疯。”
他平静地望着楚毓,看到她姣好的面容上是震惊的神色,自嘲地笑了笑。
在遇到她之前,他的人生按部就班,十分有序,他的情绪也简单到乏善可陈。
在遇到她之后,那些喜怒哀乐才被激发出来,他才有了渴望,才有了嫉妒和愤怒,这些深藏在心底的黑暗,才有了破土而出的机会。
与其说,他疯了。
不如说,他一直都是一个隐藏的疯子。
楚毓歉意地朝着白萧笑了笑:“很抱歉今天惊扰到你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再谈。”
说罢,她用力拽着林清回的手腕,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楚毓拿出碘伏和止血绷带,像那天一般,认认真真地为他止血,上药,包扎。
星星已经把OOC预警说累了,一看主系统压根没反应,干脆自己也偷懒了。
她微凉的指尖落在林清回的食指上,而方才愤怒之极的林清回也忽然之间就安静下来。
就这样眸子低垂,静静地看着她为他包扎。
楚毓一肚子气没处发,只能愤愤地质问他:“你知道那个男生是谁吗?”
林清回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又点点头,乖巧下来的时候,像是大只的垂耳兔:“是绯城珠宝找的代言明星。”
“亏你知道!”楚毓气得又要推他一把,偏偏林清回此刻手指颤抖了一下,吃痛地喊出声来,她不禁放轻了动作。
“如果他跟我解约了,要怎么办?”
林清回狡黠地看着她,心里的柔软一波一波荡漾开来:“我替你找。”
“你替我找?”楚毓啼笑皆非,他还把自己当绯城珠宝的人事部经理了?
见楚毓望着他若有所思,林清回俊脸泛红,鼓起勇气开口:
“能不能不要用他代言。”
开什么玩笑呢大哥,不用当红炸子鸡来代言,难不成还要用你代言?
不过,瞧着这姿色,要抓他来当代言人,在颜值上还是合适的。
“不行,他是流量明星,有很大的亲和力,适合我们产品的目标群体。”
楚毓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模样,闻言林清回纤长的睫羽低垂下来,似乎是十分低落:“哦。”
怎么这气氛越来越暧昧了……
或许是因为室内温度太高,楚毓的脸上都不免微微发烫。
她摇摇头,把纷乱的思绪甩去,完成手上最后的动作,又告诫林清回:
“以后你再随时随地发神经,我就真的把你丢出去!”
“不会了。”望着自己包扎得厚实的手指,他的唇角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既然楚毓不喜欢他疯狂的一面,那他就把疯狂好好地隐藏起来。
装得更乖一点,更乖一点。
这样,她既没办法“虐待”他,又不会生气了。
结束了这边的麻烦,楚毓看不下去餐桌下的狼藉,把酒瓶碎渣收拾好之后,顺便去玄关处找了找,想看看有没有袁麦递进来的信。
结果,还真叫她找到了。
在信里,袁麦说,最近几天都没收到他的来信,想问问他是否还安好。
袁麦还提及,现在局里希望能把楚毓的组织都一网打尽,为了达成这一目标,她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如果林清回有证据却没有工具记录,她可以提供录音笔。
信的末尾,袁麦附上了录音笔的地址。
楚毓看了看那所谓的地址——这姑娘还真够轴的,居然直接从网上买了包裹,然后让林清回拿着取件码去附近的驿站提货。
为了不被发现,她选择了驿站即将关门的时候,默默溜进了驿站里。
楚毓成功拿到了包裹,回到别墅拆开,果然是一只崭新的录音笔。
最近林清回手指受伤了,只要她随便命令他干点重活,那就是绝妙的虐待证据!
楚毓,你可真是个天才。
她打开了录音笔,冷哼一声:“林清回,没看到地上都是脏东西?滚过来拖地。”
还在检查冰箱冷藏柜里蔬果的林清回愣了半晌,关上门乖乖走到楚毓面前。
“地上很干净啊。”他如实回答。
楚毓看了一眼地面,的确,光滑整洁到压根找不到一根头发丝。
但是,只要她想,灰尘还是可以找到的。
“你瞎?满地灰尘看不见?给我拖地!拖不到地上一丝灰尘都没有,就不许吃饭!”
楚毓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的模样落在林清回眼里,好看又有趣。
楚毓本以为接下来可以不断挑刺,然后虐得林清回不断返工,坐享其成了。
没想到仅仅过了5分钟,他就把地面拖得干干净净,真正做到了一丝灰尘也没有。
“你以为这就完了?其他地方呢?”她变本加厉。
林清回强忍住嘴角的笑意,轻轻颔首,声音里满是宠溺:“嗯,是我想得不周到,我现在就去拖。”
等等,他这逆来顺受的,怎么搞得不像虐待,倒像是在顺着她说话?
楚毓已经感觉有些不对了,在15分钟后,他就把别墅三层楼的地板都打扫得闪闪发光。
“还有需要我干的吗?跑步机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清理了?”
林清回的语气温柔,语调悦耳到让她怀疑人生。
他怎么就这么贤惠,那么喜欢干活?
难不成,林清回前世是性转田螺姑娘。
还是说,他隐藏的真实身份是被贬下凡的小仙男?
楚毓无可奈何地关掉了藏在抱枕后的录音笔,挫败地摇摇头:
“算了,你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