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父看到林清回骤然苍白的脸色,以为他是妒忌到要发狂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凭你的能力是没法和霍公子作对的,识相点,还是认输吧。”
楚父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林清回迅速拾起地上的电棍,乌黑的瞳仁里充斥着冷静。
只有他清楚,以楚毓的性格,绝对会选择在与霍斌完成订婚仪式后脱身。
不然,以霍家的势力,她将成为笼中金丝雀,无法再接触到他和袁麦,完成系统所谓的任务。
既然这样,她还如此有信心摆脱婚约,恐怕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她找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他必须逃出去,至少问问她。
“吱呀”一声推开门,他迎面遇上那两个凶神恶煞的胖子和瘦子。
“你还敢出来!”
胖子摩拳擦掌,看那架势,似乎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血偿!
林清回眼底冷芒一闪,果断出击。
电光火石间,一个扫堂腿将胖子踢得囫囵倒在地上。
“臭小子你想死吗!”
听着胖子的咆哮,他眼底的狠戾加重几分,碾压着胖子的小腹,直到他痛得陷入休克状态。
随后步步走向手无寸铁的瘦子。
瘦子瑟瑟发抖,早已吓得躲到了墙边。
“大哥我错了,对不起大哥你别过来啊啊啊——”
他冷笑,不费吹灰之力就提起瘦子的衣领,发狠般掼到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嗷嗷嗷——”瘦子疼得大叫一声,紧接着一阵酥酥麻麻的强烈电流从右手臂瞬间席卷至全身。
瘦子吓得要死,在被电晕之前先吓得晕了过去。
少年俊秀的眉挑了挑,不动声色地拿着电棍防身,三步并作两步沿着酒店走廊奔出去。
望见楼梯边守着的身影,他眼神一冷。
楚父雇来的保镖正在楼梯上守着呢,忽然背后一股猛力袭来,他以脸着地层层滚下楼梯。
趁着保镖疼得七荤八素,林清回迅速跃下楼梯,不料脚踝却被人一把抓住。
他墨眸中满是戾气,电棍毫不留情打在身后人的肩膀上!
保镖被电到崩溃,终于松了手。
林清回从十二层下至底层,一刻不停,迈下最后一阶台阶时,薄薄的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润了。
大堂前台百无聊赖地眯起眼睛打着盹,没注意有个少年偷偷溜出了旋转门。
他终于,逃出生天了。
林清回站在街角,心底没有喜悦,只有失落。
就连路人,都纷纷望向这个失魂落魄的美少年。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
楚毓要和霍斌订婚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到姑姑家,过正常的生活。
以后,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
不知为何,他感到越来越抗拒。
不,这不是他的真实渴望。
他轻轻闭上眼睛,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林清回只渴望楚毓的眷顾,他也只需求她不离开就好。
就在此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辆熟悉的单车。
他抬头,看到来人是袁麦时微微一愣。
女孩惊喜地停下车子,赶过来搀扶他:“林清回,真的是你!你怎么受伤了,你的衣服上有血!”
顺着女孩的目光,他才看到自己身上沾染的、已经干涸的血。
伤口都麻木了,已经分不清是那些人的血,还是他的血了。
袁麦见他沉默不语,脸色也严肃下来:
“林清回,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我虽然只是实习的,但是也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抓到罪犯。”
“你怎么知道的?”
看他神色警惕,袁麦低声说:“我找个地方跟你说。”
袁麦推着单车在前面走,偶尔用余光瞥一眼身后衣衫凌乱染血的林清回。
少年的目光漫无目的,除了看方向,却没有一刻落在她身上。
她心里酸酸甜甜的,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苦涩。
林清回是她遇见的第一个真心想喜欢的人,可是,他似乎并不喜欢自己。
袁麦找的地方就是她的家里。
和第一次来时一样,林清回换了一身衣服,拘谨淡漠地坐在袁麦对面。
袁麦将录音笔推到他面前:“喏,就是这支录音笔,我才知道你遇到问题了。”
将录音听完,他的脸色如山雨欲来风满楼。
本以为在他不断的阻挠下,楚毓已经放弃寻找证据了,没想到,她还是录下了很多看起来像是指使他的录音。
这也就罢了,她居然刻意录下他们在酒店里的对话,还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交给了袁麦!
见对面的少年神色变幻莫测,袁麦不由得问出心底的疑惑:
“你为什么要把录音笔交给她?她看到前面你录下来的那些证据,就不生气吗?”
他喉咙干涩,轻轻地摇了摇头。
还能说什么?说和她交流证据的,自始自终就是楚毓,不是他?
袁麦无奈,只能把这归于楚毓的胆大妄为,毕竟那些证据并不能构成虐待。
想到这里,她好心补充:
“林清回,你交给我的这些证据无法判定虐待,但是她拘禁你,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这是绝对违法的。”
顿了顿,女孩认真地说:
“楚毓的事情局里高度重视,现在绝对不能让她成为霍家人,让她和她父亲被纳入霍家的保护伞,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林清回,我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够主动到局里做一下笔录,交代一下囚/禁案和绑架案的经过,补全最后的线索。可以吗?”
少年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袁麦的意思,他懂。
如果作为受害者的他,交代了这些,那么除了楚父,楚毓十有八九也会……
就算他拒不交代,警方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关于监禁的线索,至少,为了大部分已有的证据,他们一定会在楚毓完成订婚前就将她带走,从而,达到反派“楚毓”的结局。
原来,这才是她布下的棋局……
一想到她很快就可以离开,而他就算穷尽一切,也没有任何办法留下楚毓。
林清回就分外痛苦。
他该怎么办?
“林清回?”察觉到他又失神了,袁麦敏锐地感知到他在为另一个人而绝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