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府内,楚泽鸿气得脸色铁青,一拳狠狠捣在墙上。
宫里人还没散播出来消息,他已经从北帝那里得知了金琰被抓的事实。
皇帝的意思太明确了,他和金琰的来往皇帝都看在眼里,他现在不过是让北帝作出抉择!
林清回,他这么厉害,还真是小看他了!
不过,北帝也已经表示得很明确了,他不想放弃铺垫了这么久的合作!
楚泽鸿攥着北帝飞鸽传书寄来的书信,眼底野心一览无余。
既然如此,也到了行大事的时候了!
他早就暗中把兵力调了一些回京城,现在有大部分兵卒在北边接应,可以请北国大军入境,而他自己的兵也可以在京城这边防守着,随时做好攻城的准备!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把女儿救出来。
楚府妾室不少,子嗣却不多,楚毓又是他唯一的女儿,长得美貌可人,虽然并不聪慧,时而无脑令人无奈,他也不能就这么抛弃这唯一的女儿。
况且是他把楚毓嫁进了深宫,以后救出来,还得好好补偿她,给她寻一户好人家。
楚泽鸿看了一眼堂下之人,斩钉截铁地说:
“有件事本元帅要派你去做,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属下必然不负元帅所望!”
深夜,一道道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
“救命啊,走水了——”
“来人啊,救火啊!”
滚滚浓烟从某个宫殿直升而起,而且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几个最先看到的宫女太监们都慌了神,四处奔走着打来井水,同时不忘高呼救命。
火势过旺,一路蔓延,甚将要烧到暗卫把守着的凤仪殿。
窗外不断传来惊慌的哭喊声,这一夜楚毓睡得很浅,室内的温度也在缓缓升高,她不由得从梦中惊醒。
星星见她醒了,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印证了她的想法:
【宿主,东六宫发生火灾了!】
东六宫这边,正好是凤仪殿所处之地。
怎么会有这种巧合?还是说……
楚毓还没有想出来是谁故意把火点燃,又是想害谁,门外就传来一阵威风的高喝: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打水!”
“我等奉命看守娘娘,没有陛下的旨意不能随意离开!”
“你们是蠢么?再不灭火人都要没了,还看守什么?”那人又劈头盖脸地骂。
“快走,娘娘交给我,不然娘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陛下更会让你们陪葬!”
随后,她听到了暗卫们匆匆而去的纷乱脚步声。
一个荒谬的猜想从楚毓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场火灾很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是不是有人要救她出去?
“走,星星,我们看看能不能趁机出去。”
楚毓穿好衣服,仔细地观察一切与外界联通的地方。
可惜凤仪殿的门窗都被铁链锁着,根本打不开。
就在此时,一个轰然撞门的巨响硬生生扯走了她的注意力。
牢固的门直接折断了,来人用力踹开剩下的一半门板,惊喜地看着楚毓:
“皇后娘娘,不,大小姐,请随我等离开这里!”
楚毓凭借原主的记忆认出了这个人,他是楚泽鸿的得力下属,一直都为楚泽鸿做事,和那个死去的佟副将一样,对她爹忠心耿耿。
“是爹爹让你们来的?”
那人点头:“小姐,现在情况危急,不必多言,快随我等走!”
楚毓颔首,心里已经明白了他们的计划。
通过制造火灾趁乱带她离开,还能造成她死亡的假象。
楚毓随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密道,离开了她生活了个把月的地方。
熊熊大火呈燎遍整个后宫之势,不知困倦地攻陷多处。
古人的扑救方法并不先进,除了水囊水袋没有更好的方法。
纵然人多力量大,也无法阻止火势的进一步蔓延。
东六宫的火烧到凤仪殿时,林清回按捺不住想要冲进火场中。
他双目赤红,仿佛被漫天的烈火点燃了一般,格外骇人:
“放我进去,我不进去她怎么办!”
苏公公连同好几个暗卫都几乎拉不住林清回,他们也才发觉陛下看似清瘦,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苏公公生怕有什么意外,声泪俱下地死命劝他们的陛下:
“陛下龙体贵重,万万不可冲动啊!”
林清回目眦尽裂地瞪着苏德谨:
“没了她,我活着又有什么用!”
苏德谨从来没见过陛下如此失态的模样。
林清回发冠散乱,俊美的容颜布满了绝望和狰狞,纵然神情这般扭曲,依旧美得惊为天人。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要相信,娘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苏德谨声嘶力竭地吼着,差点要给他们的陛下跪下了。
其实苏公公心里也没底,火势这么大,搞不好娘娘就葬身火场了。
救火兵在凤仪殿里进进出出的,看得他也揪心。
天边大亮的时候,火终于被扑灭了。凤仪殿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华丽,变得灰败,且一片狼藉。
“她人呢?我问你,她人在哪里!”
直到最后也没能找到他的楚毓,林清回将近崩溃。
他再次失去了她,就因为一场火灾!
救火兵颤颤微微地跪在林清回面前,声音嘶哑:
“陛下,我们没发现任何人的迹象,或许,或许……”
凤仪殿里只有娘娘一个人,暗卫都走了,娘娘或许是被火烧得干干净净的了。
关于这个猜测,他不好再说下去。
苏德谨心惊胆战地看着陛下,只见他漂亮的凤眸里充满怒意,神色极度阴郁,声音分外阴冷:
“那些玩忽职守的暗卫呢?给朕带上来!”
暗卫首领平日里威风八面,现在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林清回抬腿踹上他的心窝,重重一击让他喉中一股腥甜。
“噗呲”一声鲜血直接喷出口中。
暗卫首领疼得要命,还得陪着笑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当时有人说他会救娘娘,让我们去救火,我们才去的啊!”
林清回修长入鬓的眉皱得很深,他强忍住再踹一次的冲动,冷冷地问: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