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日里嘈杂的女子监舍渐渐安静下来。
除了李晓不知所踪,宿舍里七个人都躺在了床上。
包括免费获得了一套新床被的楚毓。
“啪——”
大门忽然打开,李晓顶着洗干净的头发,迈步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看到楚毓,她不怀好意地翻了个白眼。
姜眠见状,比楚毓还气:
“什么人啊!”
楚毓朝着她摇了摇头,旋即闭上眼睛假寐。
夜深了,小雨过后,清新的花香飘进窗内,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李晓忽然睁开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瞥了楚毓一眼。
楚毓躺在床上神色安宁,眼皮一眨不眨的,估计睡得正熟。
李晓嘴角一扯,笑得阴狠。
她攥着手中的小瓶子,起身走向并排的衣柜。
夜色正浓,恍恍惚惚间,视野所见像是水波一样漾开,她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李晓眨眨眼睛,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楚毓的衣柜在第二个。
衣柜没有上锁,她轻而易举地打开门,把旋开瓶盖,对着叠得齐整的衣服,倾洒了一瓶不明液体。
看着衣物上隐隐的水泽,李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楚毓,等着瞧吧。
谁让你得罪的人,不只有我们,还有褚家那位小姐呢?
李晓心满意足地关好衣柜,眼前又是一晃。
她心头一跳,还以为自己是睡眠不足,赶紧蹑手蹑脚地走回床边,放松地躺上去。
一片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笑声。
李晓皱了皱眉,睁开眼,不安地看向楚毓。
她依然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睡颜宁静而美丽。
李晓安慰自己:
或许是听错了。
她翻了个身,沉沉地睡了过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楚毓骤然睁开双眼,金棕的瞳仁折射出摄人的光芒。
她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称赞一声:
“星仔,干得漂亮!”
【嘿嘿,我可是史上最靠谱的系统之一!】星星也不谦虚,把自封的名号顶在自个儿头上。
它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楚毓就来气:
“最靠谱?指的是你两个世界都出岔子,遇到问题就摆烂,出错概率100%?”
星星小嘴巴一瘪,委屈巴巴地对对手指。
楚毓嘴角一抽,光速屈服了:
“……行吧,你开心就好。顺便,帮我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星星点点头,会意地飞到衣柜旁。
如果此时李晓能看到,她会发现星星打开的是她的衣柜。
星星提取了一点衣物上没干的水渍,认真分析了一会儿,得出结论:
【宿主,是隐翅虫素提取液。】
闻言,楚毓好笑地挑了挑眉。
隐翅虫的体液PH值相当于浓硫酸,只要接触到人的皮肤,就会造成难以恢复的损伤,甚至会溃烂得不成样子。
李晓坏事做尽,终于想起还有投毒这一招了?
可惜的是,她不能如愿以偿了。
第二天,楚毓被一阵分贝极高的尖叫声吵醒。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好痒,好疼啊!”
室内的大片昏暗中,李晓拼命地挠着胳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着大片大片的红斑。
“才几点?吵什么吵!早上不工作了是吧?”
有人骂出声来。
李晓气得脸色发绿,又来不及怼回去,注意力全放在衣服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她一穿上工作服,就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疼,不但疼,还越来越瘙痒!
李晓换了件衣服穿,可当柔软的衣料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她更难受了!
难道,她昨晚不小心把毒素撒到自己的衣服上了?
不可能啊,她看得清清楚楚的。
不是楚毓的衣柜吗!
“李晓,你怎么跟猴子一样又抓又挠的,几天没洗澡了!”
自从被楚毓敲打过,墙头草一号对她可是又敬又怕,而对李晓,则是充满了鄙夷。
“李晓,要不你去洗个澡吧,都快把皮搓破了……”
墙头草二号怯生生地附和道。
李晓真想喷死她们:“你们两个蠢货,我过敏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李晓气冲冲地换回来睡衣。
可是皮肤上的红斑依然像个阴影一样消散不去。
不仅如此,她越挠越痒,没过一会儿,血珠就滴嗒嗒流了下来。
姜眠和张雪婷压低声音笑说:
“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谁知道啊,虫子怎么只咬她,不咬别人呢?”
楚毓慢悠悠地下床洗漱,丝毫不在意眼前发生的一切。
因为一切早就在她的意料之内。
“楚毓,是不是你在我的衣服上动了手脚!”
李晓看不得楚毓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场泼脏水。
楚毓放下漱口杯,冷笑:“李晓,你是自己被虫子咬的吧?怎么还能推我身上来?”
看着她神色自若,又事不关己的模样,李晓打心眼里不甘心。
她和沈琦好不容易从褚小姐那里拿来了隐翅虫素,本以为泼到楚毓身上,就可以让她全身都溃烂不堪,甚至毁容。
可现在,为什么受苦的是她?
凭什么楚毓没事?
“不是你还能是谁?就是你,别装了!”李晓巴不得拉楚毓下水,“昨晚一定是你趁我睡着对我的衣服动了手脚!其他人哪里有这个胆子!”
楚毓没再解释,上前一步,直接从她的铁床和墙的缝隙中拿出了一个瓶子。
李晓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楚毓怎么知道她把隐翅虫素藏在这里的!
事实上,昨晚李晓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楚毓故意大声问她。
李晓力争:“是,是我喝的药!”
“哦?那你喝一口我看看?”
李晓的脸色越来越白,她颤抖着嘴唇,忽然伸手去夺瓶子。
楚毓没让她得逞,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大家猜猜看,是不是她有的人想用这瓶东西做点不干不净的勾当,结果不小心撒到自己的衣服上了?”
“你放屁,我没有!我没有!”
李晓愤怒地嘶吼起来,可惜旁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都觉得楚毓的说辞更有说服力。
“原来是她自作自受啊,活该!”
“上回她还在宿舍里养毒蛇呢,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我们让她搬走吧,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