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楚毓，指尖在她下颌留下浅浅的红痕。

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到底……在透过我看谁？”

楚毓懵逼了。

她刚刚才想到林清回，就被眼前人看穿了？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危险的气息在都衡身侧蔓延，他乌沉沉的双瞳里也淬着冷光。

看得楚毓心下微凉。

有林清回的经验，她并不确定他会做什么，会不会突然发疯。

为了稳住局势，只能矢口否认道：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听到她的辩驳，都衡不怒反笑。

冰凉的手指停留在她的颊侧，带着难以被察觉的醋意轻轻抚摸着。

她的嘴巴会骗人。

但是，她的想法不会骗人。

已经很多次了，看到他，楚毓会情不自禁想起林清回。

而他呢。

在无数破碎的梦境里，以林清回的视角与她邂逅，与她见面。

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同化，星星点点的爱意滋生于旁人不知晓的角落里。

终于在某天被激发，在看到楚毓和其他男人亲近的时候，他没再忍耐。

都衡也知道，喜欢上她，不仅仅是因为梦境里的经历。

还有现实。

在现实位面里，楚毓没再扮演反派。

所以，真实的她，漂亮慵懒，张扬肆意。

他会被真实的她吸引，她过着他从年少起就想要的人生——

有仇必报，黑白分明。

更何况，那条在会见室外，从她开口怼继母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更加沉沦了。

一发不可收拾。

“都衡，你先放开我？”

楚毓试探着问。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温度低到堪称冰凉，一如他周身的气压一样低。

她不想再继续与情绪不稳定的他纠缠。

“不要。”他嗓音沙哑，带着委屈，改用双手环住了她的腰。

在楚毓腰身变得僵硬的同时，他似乎毫无察觉地说：

“楚毓，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所以，你愿不愿意对我负责？”

还有一句话，他没问出口。

你愿不愿意，忘记林清回，只记住我？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睡了你，凭什么要对你负责？

如果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早就不忍了！”

楚毓嘴角一抽，隐忍的怒气即将一触而发：

“喝多了都不带像你这样说胡话的？你踏马给我撒手！”

她生气了，都衡却笑了。

笑得双眸弯弯，精致的乌色凤眸里满是不讲理。

他的嘴唇贴着楚毓纤细的脖颈，一点一点濡湿她颈部的一小片肌肤。

“我没喝多，想让你对我负责，我有很多办法。”

他说得暧昧，换作其他女孩，面对帅哥这么明示，早就脸红得不行了。

偏偏楚毓不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随便伤害位面之子。

没有办法，楚毓只能拿林清回当挡箭牌。

“那恐怕不行哦，”她淡淡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闻言，颈部传来一片尖锐的痛感。

“嘶——”楚毓不由自主地眉心一皱。

——“他是属狗的吗！一不顺心就咬人！”

都衡抬眸，露出一双委屈巴巴的黑眸。

愣是把丹凤眼给瞪圆了，瞪得楚楚可怜：

“所以，你把我当他的替身？”

他说得惹人同情，手却不安分地扣住了她的腰，往怀里带。

楚毓终于恼了。

没完没了了是吧？

“替身？你还不够格！”

她话音未落，都衡的唇瓣就堵住了她的嘴唇。

与他冰凉的手不同，他的唇舌格外火热，略显生涩却勇猛地攻城掠地，

与此同时，她腰上的软肉被不断掐捏，浑身软得一塌糊涂。

“唔唔唔——”楚毓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完全是无法抵抗，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强吻是每个位面男主的必修课吗？”

比起另一个世界的他，都衡的吻技好上一些。

因为他在有关楚毓的梦里练习过很多次了。

她的唇，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甜。

楚毓不愿意配合他，他就用力咬她的嘴唇，生生地咬出血来。

一股铁锈味在两个人的口腔里蔓延。

一吻结束，都衡缓缓松开楚毓，她想也不想就抬起了手。

一巴掌将落未落，悬在半空中。

她犹豫了。

看着这张脸，她实在下不去手。

都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脸色一沉：

“怎么，对着我这个替身，你还是不忍心了？”

他没用太大力气，楚毓便挣脱开来。

金眸里冷光乍现，语调也冷漠：

“滚！”

偏偏她嘴唇都被咬肿了，表情再凶，看起来就像是有气无力一样。

都衡一动不动，表情阴郁地立在原处。

楚毓皱眉：

行他不走是吧，那她走！

楚毓甩下都衡，心情格外郁闷。

她到底是怎么了，才会在一个又一个世界招惹位面男主？

林清回，都衡，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彼此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些楚毓都不得而知。

她没打算问系统星星，毕竟这个不靠谱的小兔崽子也似乎有意瞒着她。

楚毓越想越烦躁，摸了摸嘴唇摸到血迹，指尖又狠狠嵌进掌心。

“你怎么了？”

辨认出是谢致的声线，楚毓下意识调整好面部表情。

“我没事。”

顿了顿，她无语地补充，“被狗咬了罢了。”

看见她嘴角的血迹，还有红肿的唇瓣，谢致已经猜出了原因。

是都衡。

他居然大胆到如此地步。

谢致眸中阴云集聚，神色立刻有些不好看了：

“如果有谁招惹你，你可以告诉我。”

他有很多办法可以处置都衡。

但如果他们是男情女愿，谢致根本无法插手。

一切都只能看楚毓的态度。

她郁郁地呼出一口气，在谢致关切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不，不走运罢了。”

闻言，谢致心中涌现黄连般的苦涩。

既然楚毓不想让他插手，他也没办法替她做主。

只是，她对都衡，是不是有些过于纵容了？

谢致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以温柔的声线叮嘱：

“这一次是不小心，下一次可能还会被缠上。

记得保护好自己，离烦人的狗远点。”

他意有所指。

楚毓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