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年少成名的童模。

妈妈为了高额佣金逼我拍色情写真，我的前途尽毁。

学校里的同学嘲笑我，霸凌我。

我死在了学校的女厕所。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被逼着拍写真的这一天。

01

我是被脸上的一阵剧痛惊醒的。

怎么？

我都死了，还不让我安生吗？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光，嘈杂的人声。

不是我们学校光线昏暗的女厕所……

「你看什么看？我叫你去换衣服你没听见？」

妈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她手上拿着一堆眼熟的破布。

我已经死了，还是摆脱不了这个恶魔吗？

自从5岁在大街上被星探相中，成为了一名童模。

我便开始了无止无休的拍摄生涯。

熬夜是我的家常便饭。

每每拍摄到凌晨，我的心脏抽疼，严重的时候甚至当场晕倒。

妈妈总是会用一杯冷水把我泼醒，哄着我继续拍。

我成了妈妈的赚钱工具。

她数钱数到手软，背着大牌包包到处炫耀。

我没落得任何好处，过着清贫的生活，连吃顿好的都是奢望。

每日放学归来，我的第1件事就是练习模特步。

从小就被妈妈训练穿高跟鞋，我的腿上摔得满是乌青。

小时候不懂事，还试图以撒娇蒙混过关，但换来的只有妈妈的毒打。

她总是说我不上进，我看着出入游乐园的同龄孩子，每每都羡慕不已。

我常常被妈妈逼着练习到深夜，才允许我进房间写作业。

高跟鞋踏踏踩在地上的声音，引来邻居的投诉。

我妈以一张厉害的嘴把他们怼了回去。

「我女儿练个台步怎么了？」

「要是影响到我女儿成为超模怎么办？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看你们啊，就是明晃晃的嫉妒！」

邻居拿她没办法，在背后都叫她疯婆娘。

我的成绩因为她的偏执一落千丈。

老师打来电话，讲述我最近在学校不认真的表现。

她表面上应承得好好的，答应老师会督促我的学习。

背地里却翻白眼，说老师是嫉妒我的天分，让我继续练习。

「读书有什么好的，读出来还不是给别人打工。」

「听妈的，妈都给你规划好了。」

「5岁入行，10岁步入行业顶端，15岁直接上国际大秀，我闺女以后妥妥的国际超模啊！」

她幻想着美好的未来，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我闷头写作业，不想理她。

她最见不得我的反抗，直接抢过我的作业本，撕了个稀巴烂。

我哭着闹着问她，我明天交不上作业，又要被老师罚站，怎么办。

她却满脸不屑。

「写什么写？我看你读书都读傻了，不知道给自己找找借口吗？」

「作业交不上？跟老师说忘带了不就好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笨入猪的女儿。」

她一贯如此，是个PUA大师，爸爸受不了她，早早就和她离婚了。

当时我还小，是被法院强行判给妈妈的。

若是有的选，我宁愿跟着我那懦弱的父亲。

02

「你们好了没有啊？摄影师都等急了！」

「你们不拍可有的是人拍啊，不想干就滚蛋！」

有人来试衣间催促。

妈妈对着他满脸狗腿。

毕竟这次拍摄的开价很高。

如果不是我在童模界有些名声，也落不到我身上。

妈妈很看重这次机会。

鼠目寸光，以为接到的单子开价高，就能提高我的身价。

要知道，脱掉的衣服想再穿上，就难了。

「给我5分钟哈，我有办法的，一定让她穿。」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赔着笑脸把摄影师助理请走了。

她在我面前狂得很，在别人那倒是惯会做人了。

没想到我居然重生回了这个时候。

上一世，我常年累月地被妈妈影响，她给了我一巴掌，我便不再敢反抗。

我乖乖地穿上了衣服去拍照。

摄影师指导的动作大胆放浪，简直不忍直视。

在拍摄过程中，还对我动手动脚。

我告诉了妈妈。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要是摄影师开口，我不怀疑妈妈会直接把我送上他的床。

这次的衣服特别露骨。

是一套比基尼。

全身上下没几块布料，清凉得不行。

单看衣服根本想不到这是给小孩子穿的。

也不知道现在的商家是怎么想的，这种衣服又是被何种心态的人设计出来的。

我更不理解这种衣服的受众群体是谁。

便是因为拍了这一组写真。

我在网上被骂了个半死。

童装的尺度在网上引起了疯狂的讨论。

照片流传到了学校里，我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

骂我，嫌弃我脏的不在少数，我被全校孤立了。

连老师都对我的作业本敬而远之，背地里偷偷说，害怕碰了我的东西会得病。

一群小混混把我堵在小巷子里，对我动手动脚，戏谑地问我多少钱一晚。

小混混的女朋友第2天便找上门来，说我勾引她男朋友。

我被她们拖进厕所，活生生地打死在粪坑里。

而从前那靠着我捞钱的妈妈，早就在我身败名裂不能为她赚钱之后，把我赶出了家门。

不知道是谁为我收的尸。

或者说，都不知道有没有人为我收尸。

我死得不干不净，不清不白。

03

这一世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看似死路一条，但是其中另有玄机。

我接过妈妈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推开她，冲出了试衣间。

我边跑边大声喊着。

「我不穿我不穿！被同学知道了，会嘲笑我的！」

「怪叔叔摸我腿！我不去！」

外面全是人。

有化妆师，有其他模特，也有其他模特的父母。

我的话被他们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第一次敢反抗妈妈。

妈妈急了眼。

她手上拿着那衣服，冲出来就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摁在地上打。

丝毫没有注意到旁人怪异的目光和悄悄举起来的手机摄像头。

「小贱蹄子，我供你吃，供你穿，你拍摄到几点，我就几点睡觉，现在还敢反抗我了？」

「你这一身好皮囊可都是我赋予你的，就该为我赚钱！」

「赶紧进去，给我穿上！」

她扯着我的头发，像拖着一条死狗一般把我拖进了试衣间。

我大哭大叫地挣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对妈妈指指点点。

我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着好不可怜。

小孩子的眼泪，可是最有说服力了。

但我的内心一片平静。

再穿一次同样的衣服，命运走向却不会是一样的了。

我怎么进来的就是怎么被她拖着出去的。

我身上的衣服实在暴露，外面的人看了都直摇头，暗道有伤风化。

但是妈妈眼馋极了这次的天价代言费。

眼里装满了钱，哪还装得下别的东西呢？

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她是一点也看不见。

只顾着扯着我往前走。

我脸上挂着泪痕，身上还有被她掐出来的乌青。

简直就是个被逼良为娼的小可怜。

我捂着胸口，哭着喊着救命。

但周围的都是冷漠的看客，没有一个愿意出手。

毕竟事不关己，没有动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又怎会管我这个陌生人的死活呢？

我的悲伤不达眼底。

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内罢了。

04

我的那组照片如同上一世一样，刚发出去没多久就爆了。

童装成人化这个话题被推上了热搜。

一群网友根本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对我开炮。

营销号拿着张图片就能到处造谣，把我喷得体无完肤。

我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但是我并不担心这些。

骂得越狠，之后发现了真相便会越愧疚，不是吗？

此时的我，因为舆论没去学校，在家里睡得正香。

上一世，为了拍杂志，我熬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

再加上学业压力，我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高压之下，我的皮肤变得很差，长了不少青春痘。

要知道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当时妈妈可急坏了。

生怕我没了给她赚钱的本钱。

要不是她小气吝啬，不想为我花一分钱，怕是早已带我去高价整容了。

重活一世，我只想把上一次没睡饱的觉都睡回来，在家里睡个天昏地暗。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便是头皮一痛。

扰我清梦的东西回来了。

「还在这睡？」

「你都要完蛋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睡得着的？」

妈妈的大手揪着我的头发，硬生生把我从床上弄了起来。

就像往常的无数个日夜一样。

我哭着喊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妈妈别打我，我去工作就是了。」

「我会对摄影师叔叔恭恭敬敬的，一定让他满意，妈妈饶了我吧。」

她享受掌控我的乐趣，很满意我这副听话的样子。

「看你这不争气的，以后怕是星途坎坷。」

「妈妈给你接了几个单子，趁你还没彻底完蛋，还是趁早捞些钱吧！」

此事一出，我的名声早就烂透了。

哪家正经公司还愿意和我合作？

上一世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她给我签的一些公司，无非就是些不入流的，还想拉我拍色情写真，趁着这股热度再捞一笔的无良公司。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舆论压力下引得政府重视，那些公司都被整顿了。

她怕是想拉我拍一辈子这种东西。

我的名声哪有她的钱重要。

我哭哭啼啼地装着可怜，顺从她的话。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我的眼睛瞄向梳妆台抽屉的钥匙孔。

妈妈啊，上一世你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独留我在泥潭中挣扎。

这一世也是时候让你尝尝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了。

05

妈妈还没来得及拉我去拍接下来的任务。

她先焦头烂额了。

有那天在场的工作人员，借着热度想火一把。

把那天晚上我妈把我的视频放了出来。

本来社会群众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就很高，这视频一出，直接上了百万点赞。

风向逆转。

我从不知廉耻的小女孩变成了被无良家人胁迫的小可怜。

妈妈急得焦头烂额。

上一世我被骂的时候，他可没这么着急。

她向来只在乎自己罢了。

她不断地给以前认识的一些高层打电话。

希望他们可以出手挽救一下我们的名声。

她也不想想人家和我们非亲非故，凭什么出手保我们呢？

以我现在的情况，倒贴他们估计都怕惹一身腥。

我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看着她急地在客厅来回踱步。

除了睡觉，享受美食也是我这辈子想补回来的童年。

为了让我保持身材，上一世我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美食。

每天就只有一碗妈妈准备的营养餐。

说得好听点是营养餐，说难听点那就是几片草叶子，狗都嫌。

我直到死都不知道可乐奶茶是什么味道。

但是我的妈妈啊，一急起来就喜欢拿人撒气。

这不，看到我这副悠闲的样子，她又急了。

上来就是一巴掌。

我没有反抗，只是像那天一样哭着求饶，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

打吧。

你越打。

我后面收网的效果就越好。

我刚好没几天的皮肤，又被她掐得一块青一块紫。

她气喘吁吁地压在我身上。

打累了，出够了气，这才停了下来。

她没收了我的薯片，出门买菜去了。

「以后不准再吃这种东西！」

「看看你的脸！额头上都长痘了！肯定都是吃垃圾食品吃的！」

「妈妈出去买菜给你做营养餐，你最好乖乖在家里给我待着！」

看着她出门，我兴冲冲地用铁丝抠出了钥匙孔中一枚微型摄像头。

打开电脑，循环播放。

看着视频中妈妈扭曲的脸庞。

我已经能想象到网友们的骂声了。

我快速地把这几段剪下来，做成了一个视频，悄悄地传到了网上。

06

网络发达的时代，消息总是传播得很快。

妈妈去买菜，却空手而归了。

只是头上多了两个臭鸡蛋，衣服上粘了几片菜叶子。

「是不是你！小贱人！你敢偷偷录我？」

「现在都学会骗人了是吧？」

是啊妈妈，不是你教我的吗？

不要做书呆子，做人要灵活。

我这不是在活学活用吗？

用的效果这么好，你怎么不夸夸我呢？

她很疯狂，我缩在角落里，害怕地看着她。

这两年她为了帮我提升抓镜头的能力，自己也没少补习。

凭借经验推断，靠着我发的那段视频的角度，她一下子就在钥匙孔中掏出了微型摄像头。

「好啊你小贱蹄子，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辛辛苦苦带你赚钱，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她情绪有些失控，不仅对我拳打脚踢，甚至还拿起杯子台灯砸我。

我被打得头破血流。

这是我有史以来被家暴得最严重的一次。

我倒在地上，几乎不省人事。

我想起了小时候爸爸的遭遇。

妈妈很暴躁，一吵架就喜欢打人。

我那懦弱的爸爸怎么斗得过她。

忍让中就让她伤到了。

当时小小的我就站在门外看着，心里对妈妈的惧怕早在当时就定型了。

爸爸离婚了，逃过一劫。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在爸爸走后，我成了她的出气筒。

幸亏我还能给她挣几个钱。

不然我丝毫不怀疑她会打死我。

有着上一世被霸凌致死的经验。

我知道我该护着自己的什么地方。

我有把握，我不会被她打出事。

我用余光看着桌面上开着的电脑。

妈妈啊，不是自诩对镜头很敏感吗？

你怎么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