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葬礼上收到了丈夫的床照

2024-04-25 16:411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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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当我收到我丈夫和我妹妹的照片时。

我正在我爷爷的葬礼上鞠躬。

照片上靠着床沿熟睡的男人,脸上还印着通红的唇印。

我默默将照片保存,反手转发在家族大群。

「准备离婚了,勿扰。」

1

葬礼上的灯光昏暗。

我一个人呆坐在走廊上的座椅,将思绪放空。

爷爷的葬礼举办的很盛大。

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人缘很好,事业上也有所成功,来了不少权贵。

可我的父亲和丈夫,却没有出席这场葬礼。

手机的屏幕散发着幽幽的暗光。

男人耷拉在女人腰间的手,骨节分明。

指节上还带着我亲自去挑选的银色婚戒。

脸上的唇印鲜红,明眼人一看就是刚刚戳上去的印章。

像是在向我炫耀着什么。

粘腻,恶心。

我只觉得我的手上也沾满了这令人作呕的气息。

深深吐出一口气,我盯着发给我照片的聊天框看。

是柳思思给我发来的消息。

柳思思。

我异父异母的好妹妹。

是我那令人敬重的父亲,在我母亲死去的第二个月,就堂而皇之带回家的老情人的女儿。

我的继妹。

「我的好姐姐,你的老公在我这里睡的挺舒服。可能去不了爷爷他老人家的葬礼了。」

柳思思故作娇媚的语气,从手机里传来。

我垂了垂眸子,点开那张令人恶心的照片,然后点击保存,退出去,顺手转发进家族大群。

想了想,打开朋友圈,给图片配了一条文字。

「正在准备离婚事宜,有点忙勿扰。」

很显然,大家都不太认识「勿扰」两个字。

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弹了出来,都在追问我这照片上的主人公到底是谁。

不得不说,柳思思的照片拍的十分巧妙。

只将陈远的脸明晃晃地晾在屏幕正中央,而自己只在照片边缘留了小半边的脸。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是认不出来这小半边脸到底是谁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将葬礼上的事情都结了个尾。然后打电话,给我的助理,让她给我安排一个靠谱的离婚律师。

恶心的事情,就要及时止损。

2

陈远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我了。

不论是我朋友圈下共同好友的疑惑,还是家族群里长辈的质问。

他都无动于衷。

直到我在柳思思的朋友圈下,看见他手捧一束鲜花和柳思思手牵手在一架秋千前对着镜头坦然微笑的照片。

我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忙着和柳思思到处旅游,连我要离婚的消息都不放在眼里。

我盯着照片里,他们俩紧握的双手。

不由得疑惑。

陈远到底是没看见我的消息,还是打心眼里觉得我是不可能离开他,是不会和他离婚的呢?

我想,可能是第二种回答。

毕竟,以前我是真的爱陈远。

我从不会忘记每一个纪念日,在每一个特殊的日子里都会为他送上我精心挑选的礼物。

他生病的时候,我也会整日整夜地守在他的身边。眼睛熬红了,也不愿意假手于他人。

陈家的公司已显颓势,我为了拯救他家的公司,第一次违背了爷爷,孤身嫁进了陈家。

将陈远挡在身后,我为他撑起一个平安的公司。

可是,公司里的事情繁杂多样,永远都是堆在我的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为了能让陈家的公司重新走上正规,我放弃了自己原本舒适的生活,也不能全心全意照料陈远的生活。

他不止一次地向我抱怨。

甚至还在不经意间,夸赞柳思思的安分守己,在家里老老实实向她的母亲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太太。

我当时只将这些话当作一个笑话。

那时一个项目刚刚开组,我忙的脚不沾地。我只是很平静地告诉他,我很忙,没有办法在家老老实实地当他的陈太太。

现在仔细想一想,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陈远就已经在逐渐远离我。

我点开陈远的头像。

「回来了吗?回来了,就谈谈离婚的事情。」

「行。那你上来吧。」

陈远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了。

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将昨天熬夜写完的项目书带上,坐上通往陈远顶层办公室的专用电梯。

陈远的秘书看着我,似乎是想说什么,又碍于陈远的身份不敢说出口。

只是一脸的不爽快,提醒了我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隔着办公室朦胧的玻璃窗,我看见里面还有一个穿着粉色短裙的女人身影。

想起秘书刚刚铁青的表情,我恍然大悟,是柳思思在里面。

我刚要推门进去。

便听见柳思思朝着陈远撒娇。

「下次带我去法国吧?我想吃一下正宗的法餐,好不好嘛?」

「这段时间没空。」我听见陈远笑着向她解释。

「你喜欢的包包出了新款,已经安排人送到你那个公寓里去了,回家的时候看看。」

「好哦。」

柳思思娇笑着倒进陈远的怀抱。

「还是陈哥哥对我最好了。」

可她又好像想起什么,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我迷迷蒙蒙地瞧见,她拽着陈远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颤声。

「初初姐会不会不开心啊。毕竟这段时间你都在陪我,你们俩都没见面。」

「没事。」

3

陈远的笑容淡了下来,抬手摸了摸柳思思的脑袋。

「她和你不一样,公司的事情很多,她忙起来脚不沾地的,压根想不起来我。我去不去找她,她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

柳思思轻轻问出口。

「夏爷爷去世了,我们也没赶回去。」

「夏初不会在意这些事情。」陈远的声音低了些,让我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

我呼出一口气,笑出了声。

搭在门把上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我推门而进。

「打扰了。」

陈远猛地从椅子上站直身,下意识将柳思思推了出去。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陈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尴尬的懊恼神色。

柳思思瞧见我,吓了一跳。

拘谨地站在一旁,一点都瞧不出来背后朝我炫耀的肆意模样。

陈远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余光瞧见柳思思看向我时的瑟缩,眼底的坚定又浓了一分。

他眯了眯眼,盯着我瞧。

「你来做什么?」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说了吗?我来找你聊聊离婚的事情。」

「现在是上班时间。」

他是打定主意找我茬了。

「行,那就等你下班再聊。」

我向前走了两步。

脚踩红底的高跟鞋,轻快又富有节奏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抽出那份项目书,我将它放在陈远的桌子上。

指尖点在需要他签字的地方。

「签字。」我言简意赅。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底浮现出一丝我没有看过的憋屈。

我摇了摇头,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撇了他一眼。

「我来找你,主要是为了离婚。但不是你说的,上班的时间干上班的事情吗?现在就是上班该做的事情。签字,然后这个项目就结束了。」

昨天晚上熬夜熬的太晚了。

我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精神。

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签了我就能回去睡觉了,快一点。」

这个时候,陈远才看见我泛着血丝的眼睛。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被一边的柳思思打断。

「姐姐,你都不关心陈哥哥这几天在外面过的开不开心吗?」

她在为陈远叫屈。

要是放在之前,我还能被她挑起兴趣和她唠唠。

但是现在,我又累又困,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和他们两个掰扯。

我挥挥手,将陈远签过字的项目书抽了回来。

毫不在意地问道。

「你们俩在外面玩的不是很开心吗,他还需要他未来的前妻关心?」

转身便要离开。

却在我即将踏进电梯的那一瞬间,陈远开了口,叫住了我。

他问我。

「你就这么不在意我?」

多么好笑的问题。

他是怎么问出口的?

我实在是好奇,陈远的脸皮是不是像城墙那样厚实。

我停下脚步,侧过身子给他留了一点余光。

「陈远,我爷爷去世了,你知道吗?」

没有得到陈远的回答。

也许,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没有丝毫停顿,我转身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我看见陈远紧盯着我的目光,执拗却又带了些急躁。

神经病。

4

等到了第二天,看好时间。

我如约到了和律师约好的咖啡厅。

看着眼前身穿白色运动卫衣,头戴运动发箍的小卷毛少年。我顿了顿,端起眼前的柚子茶,咪了一小口。

然后朝他发问。

「你是律师?林律师?」

「对的,我是林安。很高兴为你服务。」

要不是眼前的人亲口承认他就是我约好时间的律师,我肯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简直就像是刚从运动场上下来的男大学生。

还透着少年的朝气。

和我这种被生活折磨过了头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看着他从身后的运动背包里掏出一叠文件,然后递给我。

「这是我这几天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你看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改的,就告诉我。现在我就能给你改了。」

说着,他还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地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从他的举动里瞧出一丝紧张。

少年放在一边的运动包很大,我隐约还在里面瞧见了便携式打印机。

多么称职的律师。

就喜欢这种效率非常高的。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要是公司里那群员工的效率也那么高,我也不至于每天被累成那个样子。

伸手接过那份协议书。

协议书上的内容条条排列,内容清晰,将我提出的一些要点都列了出来。

一点错处都找不出来。

这是一份很完美的离婚协议书。

我点头称赞。

「我这里还提供解除工作合同协议书。」

林安微微垂下脑袋,狗狗似的圆眼睛耷拉着,似乎是为了躲避我的视线,他将目光投向面前的盘子上。

「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补充了一句。

我想了想,应该是需要的。

既然要和陈远离婚,那陈家的公司就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不用再去帮陈远稳住公司里的七七八八。

我接过那份协议书,笔尖轻滞在页面上方。

5

「姐姐,这是找到下一家了?这小男孩看着挺小的,姐姐换口味了?」

令人生恶的声音从我后方传来。

我抬眸去看,就看见站在我面前的一对狗男女——陈远和柳思思。

他们俩似乎是约会过后,准备来这里休息。却不巧刚好遇上了我和林安在这里。

其实我也没有打算瞒着谁。

不然,我也不会选择一个离陈家公司那么近的咖啡厅。

「初初姐。」

柳思思挽着陈远的手,踱着将近八厘米的高跟鞋走到我的桌前。她凑近我的耳朵,问我。

「你爷爷刚去世,就来这里和小男生约会,你这样真的好吗?」

我抬眸,没有说话,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扯过纸巾,轻轻擦了擦我的嘴。

然后在柳思思略带些得意的视线中,将柚子茶全部泼上她的脸。

意料之中。

柳思思发出尖叫。

她扯着陈远的手,一个劲儿地要他为自己做主。

我端坐在沙发上和陈远对视,他面色冷峻,只有紧握着的手昭示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半响。

他兀自松了拳头。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轻笑一声。

「初初,你要想惹怒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不想和我离婚的办法多的是,你只要好好求求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