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儿子后。

婆婆半夜偷摸摸把孩子抱走让他跟着自己睡。

我忍了。

可是，偶然我竟发现。

婆婆偷偷给孩子喂她的奶。

「妈妈没奶水，妈妈坏。奶奶有奶，给元元吃。」

我才发现，她对我儿子的占有欲是这么的强烈。

1

我和元元从医院回家后，婆婆说什么也要来和我们一起住。

深夜，我下意识地起来检查元元的情况，却发现身旁的小床上空荡无人。

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把老公乔洋都闹醒了。

他眼皮都不睁开，不耐烦地开口，「紧张什么？孩子在我妈房里。」

「元元睡的好好地，怎么在你妈那里了？」

由于紧张的心情还没完全抚平，我的语气有些强硬。

乔洋发泄般地蹬了一下被子，「我妈想孙子呀，陪她睡一晚怎么了！」

我不想理会乔洋，跑去了婆婆的房间。

看见元元被放在婆婆的身侧，而婆婆正伸着嘴巴不断地亲吻着孩子的脸颊。

「哎哟我的宝贝，我是奶奶。你是奶奶的命根子哟。」

我看过很多科普视频，都说刚出生的婴儿抵抗力弱，建议家长不要随意亲吻孩子。更何况，不论晚饭吃的是洋葱还是大蒜，婆婆睡前从来不刷牙。

我瘪着脸，觉得一阵恶心，憋着一股怒火，冲进去把孩子抱在怀里，婆婆的嘴扑了个空。

「妈，我不是说过了吗？元元现在的抵抗力很弱，不要亲他。」

婆婆的脚往上一蹬，整个人坐了起来。我看见她黢黑的脚底板，忍不住又拧起了脸。

「亲两口怎么了？洋洋小时候我亲秃噜皮了都没事。」

我压抑住跳动不止的心，搬出了医生，「这是医生亲口跟我说的。」

「元元我抱回去睡了，免得他晚上闹。」

婆婆伸手想把元元抱回去，被我侧开挡住了。

她翻了我一个大白眼，「你就是小气，生了个儿子都不舍得给别人碰一下的。」

乔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他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飘起，「被妈照顾一晚也没什么，你又没奶水，妈喂奶粉也一样。」

「就不能让我清净一晚上吗？元元每晚都哭。」

我死死盯着乔洋几秒，「你搬去客房睡，这样元元就吵不到你了。」

2

由于那晚的事，婆婆好几天都对我嗤之以鼻的。

我也感觉自己的态度或许不是很好，正准备和她道歉。

却发现她在房间里抱着孩子，用胸堵着孩子的嘴。

笑得嘴角都咧到天上去。

「哎哟，我们元元吃奶咯。妈妈坏，妈妈不好。没有奶给元元吃，奶奶有，元元吃奶奶的奶。」

我赤脚站在地板上，一股冰凉从脚底混着我的血液逆流而上，脑门闷闷地响。

我冲进去把元元从她的怀里夺了下来，动作之粗鲁，使她痛得惊呼了一声。

即使她反应过来连忙拉扯着被自己掀开的衣料，我还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下垂的双胸。

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我顾不得双手的卫生，直接用手去掏元元的嘴，想要擦干净。

元元被我弄得放声大哭。

「你干什么！把孩子都弄哭了！」婆婆穿好衣服后，心疼地想要安抚我怀里的元元。

我捂住元元一只耳朵，咆哮道，「你恶心不恶心？竟然让我的儿子吃你的奶！」

婆婆的腰杆挺得比我还直，说起话来底气十足，「谁叫你没奶给孩子吃！天天就给孩子吃奶粉，奶粉都是化学品来的，就你这么养，迟早把孩子养废！」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再吼道，「我没有，你难道能有吗？也不看看自己多老多脏！」

婆婆听到我的嫌弃，立马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叫嚷不停，「我来帮你带孩子我还有错了？我想给孩子吃点好的我还有错了？你还嫌弃我，就欺负我老人！」

乔洋刚下班，听到婆婆的哭嚎立马就赶过来，把婆婆从地上扶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呵斥我：「方明雪，你又找妈闹什么？你能不能别老挑妈的毛病？」

我骂乔洋是个妈宝男，「你妈做了什么你都只会拍手叫好！你妈给你儿子喂了奶！你儿子跟你吃同一个奶，干脆管你叫哥好了！」

3

乔洋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还是紧紧握着婆婆的手臂，低喝了一声。

「说什么荒唐话！不管怎样都不能这么对待妈！」

我轻轻呵了一声，「这话就荒唐了？你妈做的事不荒唐吗？」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再敢对我儿子做这种事，我绝对跟你们母子俩拼命！」

乔洋默不作声，婆婆受了莫大的委屈，瘫在他怀里，被他搀扶着回了房间。

我抱着元元，边哭边放水给他洗澡。

婆婆房间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哭嚎，听着骂骂咧咧的，不用想，肯定一个劲地跟乔洋骂我。

晚上，我哄完元元睡觉后，自己也上了床，闭着眼睛，白天发生的一切却一遍遍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身旁的床凹陷下去，乔洋摸着黑上床。

呼吸声离我越来越近，见我无动于衷，乔洋一只大手搂住我的小腹。

脸颊试探性地接近我，声音温软，「明雪，不要跟妈生气了。我已经狠狠说过她一顿了，她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我拍掉他在我肚子上的手，依旧背对着他，声线冷漠，「滚去客房。」

「我不想看见你，恶心！」

「你妈必须回老家，她什么时候回去，你什么时候搬回来睡。」

背后乔洋愠怒起来，责备我道：「就这么一点小事，你就非得揪着妈不放是吧！」

「妈她年龄大了，很多事不懂。我都说她意识到错误了，你还要我怎样！」

我不紧不慢地开口，「要你把她送回老家。」

乔洋一拳砸在被子上，仿佛我铁心要把他逼成一个不孝子。

「妈她不辞辛苦来帮我们带孩子，你别不识好……不识好人心！」

「她也想多陪陪元元，你就不能多给她一次机会吗？」

我静静闭着双眼，胸腔不自觉地剧烈起伏着。

「方明雪！」

乔洋抓起枕头，故意穿着拖鞋把地板踩得发响，狠狠把门拉上，发出「砰」的一声。

4

我把乔洋和婆婆都当成了透明人。

乔洋也忍着性子不跟我讲话。

反而是婆婆先沉不住气。

见我在房间里逗着元元不去吃饭，她怯怯地走到我身边。

「明雪，妈错了。妈知道这样做不对了，妈就是心急，怕元元的营养不够。你别怪妈，别赶妈走好吗？」

在听到婆婆说担心孩子营养不够的瞬间，我承认我心软了。

我垂着头，避开她期待的视线，淡淡回答道：「奶粉也有营养的，我虽然没奶水，但是我给元元买的奶粉，都是最贵最好的。」

婆婆能听出我字里行间的妥协，拼命地点头，「妈知道了，妈知道了。再不会做那些糊涂事了。」

「你赶快出来吃饭吧，身子养好了才有精力照顾元元。」

我跟着她的脚步出去，抬头就看见了乔洋和她相视一笑。

好像他们一早就笃定我会心软一般。

元元睡得沉醉，任谁看了都觉得可爱。

我的心里尝试说服自己。

「算了，她也只是个希望孙子健康成长的奶奶。」

这件事我暂且就翻篇了。

我逛着淘宝打算给元元多买几个奶瓶，逛着逛着就看见了正在打折的体检套餐。

想起去年爸妈的身体不太好，放不下心，买了两个套餐准备让他们彻底把身体检查一遍。

「妈，我给我爸妈买了体检套餐，给你也买一个，你找个时间去检查一遍吧。你现在年纪到了，定期的身体检查还挺必要的。」

婆婆有点受宠若惊，连连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在乡下什么重活都干的，身体好得很。没毛病，别浪费钱。」

我正准备把说服我爸妈的说辞再搬出来一遍，被乔洋抢先了去。

「妈，明雪都买了，也是一份心意。你要多注意身体，才能好好地看着元元长大。」

我赞同地点点头。

婆婆感动地盯着乔洋，眼里蓄满了泪水。

「诶，好。妈去体检。」

5

我带着婆婆去医院来了一次全身大检查。

婆婆时不时就拍拍自己强壮的手臂，「医生，我肯定没问题的。你看我这么壮。」

医生扶了一下眼镜，吩咐我道：「没问题最好了。检查结果要等几天，你一个星期后来拿。」

刚好一个星期后是元元的百日宴。

我们在酒店上把宴会办完后，小姑子提出想多陪元元一会儿，就一起和我们回了家。

婆婆和小姑子抱着元元，一刻都不想撒手。

「元元乖，姑姑来看你了。诶，这是姑姑。我是奶奶，世界上最爱你的奶奶。」

我无奈地笑笑，想起今天得去医院拿报告，便对她们说：「妈，要不让乔莉看一下孩子吧，咱们去医院一趟，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婆婆的手指挑着元元的脸蛋，忙乎得头也抬不起来，敷衍地回应，「不要不要，你去帮我拿就好。医生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的，我还是在家里带元元好。」

「也只是浪费钱而已，你看我这么壮，还能在这里帮你带孩子，能有什么事？」

我只好自己一人去医院拿报告。

医生攥着报告，面无表情地跟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