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死后的第二年，我被妈妈接了回来。

刚回来没多久，我就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神志不清。

小小的身影缩在客厅角落里，看着兴高采烈的妈妈准备带着弟弟出去玩。

「妈妈，我…好像生病了，可不可以带我去医院？」

每说一句话嗓子好像都在着火，而妈妈却只是撇了我一眼，扔给我一盒退烧药。

「身体这么差！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都是你抢走弟弟福分该有的报应！」

「死了也是你罪有应得，你就该为弟弟偿命！」

杨泉笑嘻嘻地走过来，扒开裤子朝着退烧药撒了一泡尿。

他笑嘻嘻地说。

「我的尿可是童子尿，吃了好得快！」

我伸出滚烫的手想要妈妈扶我起来，结果被戒尺鞭打了无数次。

「老杨家就没有你这么没骨气的人！」

「早知道你是这样，当初就该让你妈不生你！」

爸爸凶狠地看着我，仿佛是在看什么垃圾。

随后家里漆黑一片，我边爬边摸索着药盒，小腿还撞到了茶几的桌角。

药片被泡得软软的，我忍着反胃吃了很多。

味道有点难闻，但还好药效还在。

后来，他们就认为高烧到40度的我都没死成，肯定是祸害遗千年。

爸妈对我和弟弟的态度两极分化，我不配在桌子上吃饭，不配得到新衣服，不配有新玩具。

就连生病，都要自己硬生生熬过去。

可是一向惹是生非的弟弟不但没有挨揍，反而爸妈对他愈加疼爱。

我开始嫉妒弟弟，是他抢走了本应属于我全部的爱。

所以弟弟偷钱打游戏，我第一时间告诉了爸妈。

可是迎来我的不是赞赏，而是一顿毒打。

妈妈手里拿着扫帚一棍一棍打在我的屁股上。

「你活腻了是不是？敢诬陷你弟弟？」

「小泉都说了，那些钱都是你偷走的，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我看你就是被你奶奶给教坏，你才是坏孩子！」

我蹭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妈妈。

「不许你说奶奶！」

结果我被揍得更狠，根本没办法抵抗，只能硬扛过去，眼泪一滴滴落在手背上，冰得全身发冷。

后来，我说什么妈妈都没再信过。

她说我是这个家的灾星。

灾星将至，大祸临头。

我死后第十五天，爸妈仍旧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

他们在忙着给弟弟安排重返校园，结果回到校园第一天，杨泉就惹了祸。

他把同学揍到肋骨骨折。

妈妈带着一大堆礼品去看望受伤的同学，跪下来求人家原谅。

「你们别在这假惺惺的！，杨泉就应该坐牢。」对方父母怎么也不肯签谅解书。

妈妈整个人蹲坐在地上，叨咕着小泉不能坐牢！不能！

「上一次你们用杨莉莉的高中名额来换我们的谅解书，这一次拿什么来换？」

我愣住了，原来不是我自己考不上高中。

而是妈妈将我的高中名额卖了。

没办法上高中，全家人都很开心。

因为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他们舍不得给我花学费。

就连初中的学杂费都是我勤工俭学攒出来的。

私立高中的学费很贵，我没有钱，于是只能辍学在家。

妈妈闪烁其词。

「莉莉学习很好，到时候让她在家自学，考上大学的话，名额还继续卖给你们怎么样？」

甚至还拿起手机给我打电话。

打了很多次都是无人接听，之后接通了语音信箱。

「死丫头，赶紧给我回电话，再不回电话你就别认我这个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