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七十大寿当天，要把三十岁的我的抚养权和监护权给我精神病小叔。

我脑袋懵懵的，我亲爸妈还在呢。

表哥幸灾乐祸地告诉我。

「这样的话，以后你要是不孝顺你小叔，他就可以告你不赡养他，你得赔钱！还得坐牢！」

小叔拿着烂掉的芒果肉往我嘴里塞时，我拿着鞋就往他嘴巴招呼。

把他送回孝子爸妈那，他们为了和姑姑争夺老家房子，都争着要养随时发病的小叔。

姑姑说：「既然你不肯养你小叔，那就把你的房子过户给你表哥吧，让他代你赡养小叔，也算是你孝顺了。」

我不同意，转眼间，她偷了我的房本要偷卖我的房子。

还塞给我一孩子。

「你三十多岁养你小叔的孩子，以后能给他还能给你自己养老，你赚大发了！」

1

爷爷七十大寿爸妈在酒店定了大包间，正好赶上我准备出差的日子。

拗不过爸妈的催促，我还是拖着行李来了。

还没进包间，里面的吵闹声就传了出来，几个服务员趴在门口看热闹。

进门就看到爷爷脸色铁青地坐着。

我爸点头哈腰地和经理解释，对他身旁的服务员连连道歉。

包间一片狼藉，饮料汁水洒的桌上满地是。

「小楠，你来了。」

我刚站定，我妈就上来拉我的手。

语气很是埋怨。

「你小叔又发病了，那服务员只是开饮料慢了点，他就敲桌子摔碗筷。」

「急得那姑娘手忙脚乱的，饮料是开了，你小叔直接抢过去从那姑娘头上淋下去。」

女生脸上红色的巴掌印格外显眼，眼睛红红的躲在经理后面。

罪魁祸首此时正接过奶奶递过去的一只鸡腿在大快朵颐。

他们的调解结果是我们赔偿酒店损失，并且给服务员五千块精神赔偿，以及小叔当面道歉。

我爸的脸色很难看。

奶奶一听要赔钱就不干了。

「什么丫头片子多金贵，出来干活就得服务周到，顾客是上帝的规矩不懂吗？」

「赔什么钱，没钱！」

「有本事，你打我老太婆一巴掌！」

奶奶眼白都快翻上天了，那眼神分明是有本事就来干仗的意思。

我爸语气加重。

「妈，你就别添乱了，这要是报警，警方可不会站你这边。」

却不成想，奶奶一听这话，往常直呼腰酸背痛的身子健步如飞地跑到女生面前。

朝着女生戳了戳，声音刻薄尖锐。

「去报，赶紧去报，我儿子有精神病，他是不会坐牢的。」

女生脸色苍白，拳头紧握。

「报警就算不拘留，警方也会让你们赔偿的。」

经理也发话了。

「精神病又怎么样，你们其他人可没有病，在闹就是寻衅滋事，赔的可不止五千。」

我刚凑近，奶奶就开始指挥我。

「孟楠，你读书多，好好教教她，什么是尊老爱幼！讹钱讹到我们头上来了！」

我微微一笑。

「我记得之前新闻就出了一个挨了两巴掌得到两万赔偿的，人家可没有狮子大开口。」

「什么，孟伟，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胳膊肘往外拐。」

奶奶皱的眉头有十几层。

「不行的话，我现在就报警了。」

经理不想再扯皮，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等等，我们赔钱！孟伟，你弟弟没进过派出所，万一录笔录又发病怎么办，你赶紧把钱赔了。」

一直没开口的爷爷发号施令，纵然奶奶再使眼色也默默坐回他旁边。

只一双眼睛横瞪着我们。

我爸叹了口气，准备掏腰包息事宁人。

2

我轻咳一声，走到女生身边。

「爷爷，这儿女打人，是父母管教不严，这钱该您出才是。」

「孟楠！」

「这像话吗？」

包间里一众亲戚惊呼，不敢相信我会这么说。

「小楠，别这么对爷爷说。」

我爸觉得我不礼貌，越过我要给女生扫钱。

「你！你！」

爷爷气得胡子都在抖。

我蹙了眉。

「这可是您教我的。」

当初我暴打小叔，他可是指着我爸妈鼻子骂。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

「今天大家都给您包红包，这是我给您的，有六千块，现在您老动不了，我就代您赔给人家了。」

我直接塞进女生手里，小声道。

「等我走了，你可以再报警，我不会承认给你这个钱的，你还可以再赔一笔。」

女生抿唇。

「不用了，算因祸得福，可以抵我上学几个月生活费了。」

她说着朝小叔看了一眼转身准备走人。

「等等！」

我掐起正暴饮果汁的小叔的耳朵起身。

「疼！疼！」

他歪着嘴在女生面前停下，我直接按着他狠狠弯下腰。

「道歉！」

「疼！」

「对不起会说吗？」

我随手拾起一瓶饮料对着小叔的嘴巴。

「孟楠你干什么！」

「反了！天了！」

小叔浑身一个激灵。

「对不起！」

连着重复了几遍，直到酒店经理和服务员瞪着大大的眼睛被奶奶赶出包间。

奶奶腿脚利索地冲过来，伸手就甩过来。

我拽着小叔起身，放开他。

他猝不及防地挨了奶奶一巴掌。

奶奶怔愣地看下自己的手，后退了几步，害怕地说：「小耀啊，妈不是要打你，妈是要打那个赔钱……」

回应她的是「啪！」的一声。

奶奶的假牙掉出了一半，她捂着嘴努力调着牙齿。

爷爷走近给小叔塞了个吃的就把他安静地带回座位。

「楠楠啊，最近工作怎么样！」

「有没有升职啊！听说你房贷都还完了啊！」

「有没有买车？」

爷爷敲了敲他的碗筷。

七大姑八大姨和我寒暄了几句很快闭嘴了。

因为爷爷示意他要发表所谓兄友弟恭的言论了。

我妈让我忍一下再走，我只好继续听。

「今天我就是宣布一件事，我这一脉就两个儿子，一个孙女。」

爷爷说着，他的视线落到我身上。

「我打算把孟楠的抚养权和监护权都给孟耀。」

我拧眉。

听错了吗？

我三十岁的人还需要被抚养吗？

还是被一个精神病人监护？

我看向我爸，他沉默不语显然知道这件事。

「小叔他还是需要被监护的人呢，再说我是成年人哪还有什么抚养权，而且我明明是我爸妈抚养大的。」

爷爷没有驳斥我的话。

「没错，所以把抚养权给小耀，就当是你以前是由小耀抚养长大的。」

我冷哼。

「给他有什么用，你们的脑子被屎糊了！」

「当然有用，以后你要是不赡养小叔，就可以告你了！」

3

「你得赔钱，得坐牢，哈哈哈！」

这幸灾乐祸的声音是表哥的。

原来打的事这个主意啊。

我看了眼爸妈，我爸自顾自地喝着酒。

「那我不是我爸妈抚养长大的话，那是不是不用赡养他们了。」

我爸喝酒的手停住了，震惊地看着我。

「小楠，我是你爸啊！」

我点头。

「你还知道你是我爸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爸妈该赡养孝敬那是应该的。」

「把你的抚养权给你小叔就是让你多孝敬一个人而已。」

一堂伯忍不住插嘴。

我点头。

「哦，原来你们是怕我不赡养小叔，以后爷奶死了没人管，有了我的抚养权和监护权，我要是不赡养，他就可以告我了是吗？」

被我戳破想法的爷爷丝毫不慌。

他说的理所当然。

「他是你血亲的小叔，你赡养他不是应该的吗？」

「要不是你一直记仇，我们用得着担心他的未来吗？」

我冷笑。

「哪个法律半吊子告诉你这个办法的？」

「我的抚养权和监护权你这辈子都没办法给小叔的，你们怎么告都没有用。」

一听这话，奶奶急了，视线扫向姑姑。

「这，招娣啊，是这样吗？」

姑姑皱着眉，侧身问了他一旁玩手机的儿子，得到答案后眉头更紧了。

奶奶「啪啪」拍了几下桌子。

「做人要有良心啊，我把你们拉扯这么大，现在就这一个心结，你们就不能让我安心入土吗？」

「放心，等你们死了，我会先问问哪个有良心的亲朋好友想照顾他，我立马把人送上门。」

说着我扫了一圈，一句话堵了想要道德绑架的亲戚。

「小楠啊，今天是你爷大寿，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心愿，你可不能不孝啊。」

我呵呵一笑。

「那姑姑你的孝顺在哪？」

姑姑表情僵了下，显然也知道自己嫁人后从没出钱出力。

不过几秒，她嘴角微勾。

「我儿子可孝顺外公了，这不，今天给他外公包了八千的红包，可比你那六千还多哩。」

「你这妮子，工资那么多才包这么点，说出去不嫌丢人吗？」

我勾了勾唇，拿出手机表妹的聊天记录和转账截图。

「是吗？表妹不是给你转了一万让你给爷爷包红包吗？怎么，你提都没提。」

姑姑脸上有一瞬的怔愣。

一看就是把表妹转的钱当作表哥给爷爷的，还中饱私囊了。

「什么，一万呢，你咋没给我们！」

奶奶横眉倒竖，语调扬高。

「这，这……」

姑姑吞吞吐吐，让她这个只会嘴皮孝顺的再掏出一万出来比杀了她还难受。

「两千块你要不补上，我就没你这个没良心的女儿。」

奶奶也看出来了，表哥一个无业游民怎么可能拿的出一万。

爷爷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身旁的小叔还在大吃特吃。

满脸都是油水。

姑姑只好应下，看着我还想找补。

「我儿子是真孝顺，他只是暂时没找到贵人投资而已。」

「爸妈，不如让小耀先和楠楠住一段时间，说不定时间久了，他们就和好了呢！」

她眼神里的坏还能再明显吗？

我反问。

「表哥这么孝顺，你们怎么不把小叔接过去。」

姑姑悻悻地笑笑。

「这，你今天也看了，要是你小叔发病怎么办，他只怕你，去你那最合适。」

她的提议，爷爷显然很满意，他越过我朝我爸看去。

我冷笑道：「你们是不是忘了，小叔为什么会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