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喜欢那种事情，我爸大力支持。

但他却不和女人一起。

深更半夜时，我经常看见我爸拎着个麻袋进他屋子。

我问我爸那是什么，我爸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可我意外瞧到，麻袋里，是一条条的蟒蛇。

1

今天半夜我爸又拎麻袋进去了。

没过多久，弟弟房里又响起那种声音。

平常都是由我爸晚上拿麻袋进去，清晨又把袋子里的东西和麻袋一起收走。

我问过他袋子里是什么，我爸却立刻就变了脸色。

告诉我以后再不要多问。

等到后半夜我也没睡着，来到院子里，刚巧撞见麻袋被弟弟扔出来。

弟弟揉揉鼻子，带着一脸奇怪的笑意回屋了。

月光下，麻袋清晰可见。

那麻袋被爸爸拎进去时，我分明看见还有动静，明显装的是活物。

可现在却一动不动。

我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好奇心驱使得我心痒难耐。

自从弟弟发育，爸爸就开始给弟弟带麻袋进屋子。

但这麻袋的大小又不足以装进个人。

我壮着胆子靠近，手伸向袋口。

心一横，一下打开麻袋！

里面的场景让我头皮发麻。

麻袋里竟然……竟然是一条条的死蛇！

2

袋子里的死蛇个头不小，三五条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

蛇鳞在月光下反光，照出身上的花纹，一条蛇的蛇头露出来，直直摔在我面前。

我猛然失声，跌坐在地上，一退三步远。

弟弟每晚，就是在和蛇做那种事情！

我被吓得屁滚尿流，爬着想离开这里。

爬到一半又想起袋口没合上。

要是让我爸晓得，明天还不知道会怎样！

我抖手抖脚地爬回那里，看向爸和弟的房间，都没有动静。

蛇头静静地瘫在外面地上，我咽口口水，闭着眼睛将手伸向它。

手一碰到光滑的鳞片，险些尖叫出声。

我飞快地将蛇头塞了回去，袋子里的死蛇滑腻非常，将手伸出来，感觉沾满了恶心的粘液。

顾不上这些，我赶紧趁人都还没有发现把袋口系紧，飞也似的逃回自己的房间。

我在房里大口大口喘气，拍着自己胸膛。

脑海中想的是，要尽快把东西都处理好，不能让我爸发现。

可一抬手。

却借着窗子里打来的那点微弱月光看到。

我的手上，沾上了一片蛇鳞。

那块鳞片还在黑暗中，泛着五彩的光。

3

我被我爸一大早抓到院子里。

他二话不说就拿藤条开始抽我，边抽边骂我。

我一面躲着他的藤条开始哭，一面害怕地问怎么了。

说话时我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上，粘液和蛇鳞都在昨晚被处理干净。

袋口我也封紧了。

「你还敢说怎么了！」

我爸拿着藤条带刺，打一下皮开肉绽，他说我破坏了老周家的福气。

问我昨晚是不是动过这麻袋。

我连忙咬死了不承认，他下手越来越狠，我背上没一块好肉。

但却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认。

一旁的弟弟站出来说话。

「爸，你别打了。」

他斜斜看我一眼，不知怎的，我隐约感觉他那双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

自从许多年前，村里的半仙拉着我爸说过什么以后，我爸就对弟弟无比偏心。

不仅什么好的都紧着他，还对他言听计从。

他一开口，我爸立刻停了藤条。

但却满脸焦急。

「你的……要是被碰过了！不灵了可怎么办！」

我弟摆摆手说，没有那样做就行。

我爸这才作罢，却还是转过头恶狠狠地警告我。

「要是你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赔给他！」

我趴在地上唯唯诺诺地应他，眼神瞄向弟弟和爸爸的背影。

却看见弟弟裸露的小臂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泛出五彩的光。

那不是？

我心下一惊。

4

我一整天都在想着弟弟的异常情况，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十分害怕。

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半夜爸爸又拎着麻袋进弟弟房间。

可才出来没有十分钟，弟弟的房里就传来一阵惨叫。

我第一个冲到院子里，却想到爸爸从不让我打扰弟弟的好事，不知要不要进。

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我爸正从房里出来，看见我还愣在原地，立刻呼我一巴掌，让我进去。

「你愣着干什么！你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他一脚将我踹进弟弟房间。

第一时间映入我眼帘的就是几条蟒蛇。

弟弟和几条活着的蟒蛇在一起，下半身纠缠不清。

「快！快把它们分开！」

弟弟的声音痛苦不堪，脸色惨白。

我被眼前骇人的场景吓了一跳，根本不敢上前。

他在床上大骂，让我把爸叫过来，我手脚冰凉，只能站在原地嘶吼。

我爸听到这是我弟的意思，也冲进来，被这场面吓得连连后退两步。

几条蟒蛇高昂着头颅，紧紧缠在弟弟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个外人闯进来。

我爸正要照我弟的意思把蟒蛇拉开，却只见它吐着蛇信子，对人张开血盆大口。

分明就是不愿意人靠近！

我爸自己没法儿靠近踹我一脚，让我赶紧想办法。

可一凑近，我却发现，蟒蛇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几分人的神情。

一定是错觉！

我看着弟弟在床上的模样，几近昏厥过去。

村里有说蛇最怕雄黄，我看了一圈也没找到。

我家常年要请蛇进来，哪里会有备这些！

我把这事跟爸说了，他立刻让我去借雄黄酒来。

我从村外敲了好几家的门，才借到雄黄酒，重回弟弟身边，他已经在床上不省人事。

我爸立刻将雄黄酒泼到弟弟身上，这蛇被酒泼上，就从床上下来。

在下来时，我还仿佛间听见阵阵惨叫。

5

弟弟昏了一夜都没醒来，我爸用藤条把我抽了个半死。

他说我弟弟要有个好歹，一定让我下去陪葬，嘴里念叨着老周家百年难遇的什么。

「爸，我……我有办法。」

我被抽得哆哆嗦嗦，站也站不起来，只是不停求饶。

我爸听见我有办法，手上的藤条停了，让我不要唬他。

「爸，当初这主意不是半仙给出的吗？」

我一句话令他醍醐灌顶，终于有了法子，一把扔掉藤条就要往外走。

半仙是我们村最有名的巫师。

有传言说，半仙神通了得，和鬼也聊得上两句。

他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住在我村子里，平常深居简出，请也请不来。

那天莫名和我爸撞上，竟然表现地意外热情。

我爸忙不迭地把人请了进来，半仙拄着根拐杖，说我爸的儿子就是他儿子。

「快让我看看，他是怎么了！」

他急不可耐地往房里走去，我正应着我爸的吩咐照看我弟。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弟的状态却越来越糟。

不仅双眼紧闭，而且我那天看见的东西不是错觉。

他的手臂上正长出一大块一大块的鳞片。

细细一看，上面的花纹和昨晚上的蟒蛇如出一辙。

我弟，正在变成蛇人！

我爸见到这样的状况，更是急得不得了，当场跪下，求半仙指点。

可半仙上前仔细看过，又瞧了瞧我弟的眼瞳和舌苔，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老周头，你这是要成了！」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要成，我爸也突然停了磕头的动作。

只是拽住半仙的裤脚，问我弟到底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半仙不在意地摆摆手，「蛇灵上身，至宝将成！」

他说这是蜕变必须要经历的阶段。

经过这几番之后，我弟会是村子里至刚至阳的男人。

到时候，必然能壮大我老周家！

6

不光如此，半仙还说以后一切照旧。

之后要是我弟醒了，可能需求还要再大些。

虽然半仙这样讲，但我始终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好端端的人，莫名其妙变成了蛇。

而那些蛇，分明不是普通的蛇！

尤其是我弟昏过去这几天，我时常梦到那只在他身上的蟒蛇。

它眼里的神情实在太像人了！

我欲言又止，想要开口，却只见，我爸千恩万谢地将半仙送出去。

又折返回来，欣慰地摸了摸床上我弟的额头。

我刚想要劝他，我爸一脚将我踢出房门，让我滚回柴房。

什么话我都只能咽回肚子里，希望半仙说的都是真的。

不要到时候惹出什么大祸。

我弟没过两天就和半仙说的一样，醒了。

醒来之后不仅精神百倍，还变得白天都离不开房间。

我爸见状欣喜，在白日里拿进比之前更大的麻袋。

一袋袋的活蛇被拿进，死蛇被拿出。

可我弟的状况越来越严重，山村周边的蟒蛇都被我爸抓个遍。

为了半仙口中的秘方，我爸甚至不惜千里迢迢从邻山抓来蛇给我弟用。

周围的蟒蛇都要被我爸抓光。

终于，在最后一袋蛇被拎出来之后。

我爸拖着装蛇尸的麻袋，仰天大笑。

「成了！哈哈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