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开了一家生姜店。

店外摆的是普通黄姜。

店内却种着白里透红的粉姜。

这粉姜一捏就出水，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我妈只接待女客，凡是买过粉姜的女人，出店后都是面色红润。

我按耐不住好奇，偷偷看我妈接客。

竟看到那粉姜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客人身上扭曲着蠕动。

1

我妈是个孤儿。

嫁给爸爸后，开了一家生姜专卖店。

生姜只是调味品，普通人家一块姜能用半年。

我家的唯一客源就是邻居，生意惨淡，一个月只卖出去两斤。

眼看着就要破产，我妈却毫不慌张：

「马上就要成熟了，再等等。」

我爸心急如焚，不知道我妈在等什么。

几个月后，生姜开始腐烂，爸爸的家人也开始离奇失踪。

我爸认为我妈是个扫把星，执意要和我妈离婚。

我妈当时肚子里怀着我，孕吐到晕厥。

可即便如此，我妈还是同意了。

后来，我家店里突然多了一种粉姜。

白里透红，一捏就出水。

我十分好奇，问我妈这粉姜的来历。

可我妈总是神神秘秘的：「晓晓别急，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最盛，我妈越遮遮掩掩，我就越想知道。

那一天，店里又来了个美女姐姐。

她一进门，就急匆匆地解开衣领：

「王姐！快给我挑一根！」

我妈眯着眼，嘿嘿笑了几声：

「怎么？上次那种不够用了？」

美女姐姐长叹一口气：「我又傍了个大款，这大款可不是一般人，我得做好准备。」

我妈关好店门，撅着屁股仔仔细细找了半天。

终于从水桶里捞起来一根湿哒哒的粉姜。

虽然个头够大，可粉姜底部有点发黑。

美女瞅了瞅我妈的脚底，有些不满：

「王姐，这次的货不够嫩啊。」

我妈只能讪笑：「抱歉啦姐妹，这次给你打九折！」

接着拿起小刀，把姜皮削掉。

每削一下，粉姜溢出的汁水就越多，不一会儿，整个店里都弥漫着奇异的香味。

美女急不可耐，我妈一削好，就拽着我妈进了后屋。

我妈塞给我三十块钱：「晓晓，去给妈买瓶酱油，多的钱自己买糖吃。」

末了补上一句：「一个小时之内，不准回家！」

门锁一挂，我又被关在门外。

往常，我都是乖乖听话。

可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趴在门缝上，偷看起来。

可惜门子关的太严，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阵阵呻吟声。

不知为什么，我听得浑身燥热。

再加上粉姜的异香，我的脑子昏昏沉沉，一不小心，就跌了一跤，一头撞到门上。

呻吟声戛然而止。

我妈怒气冲冲地打开门，朝我吼道：「谁准你偷看了？你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

趁着我妈开门的空当，我看到了令我作呕的一幕。

那美女姐姐香汗淋漓，紧紧抓着床单。

而那条粉姜像是活物，在她身上蠕动着，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2

我吓傻了，呆坐在原地。

粉姜的腥气扑面而来，熏得我头昏眼花。

我妈抄起扫帚，想要揍我，却被那美女姐姐拦住了。

「小孩子不懂事，王姐别生气。」

我妈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挤出笑来，连忙点头哈腰，给美女姐姐赔罪：

「真对不起啊，这小孩冲撞了您，您看想要什么补偿？我尽量满足！」

美女娇笑着，上下打量我一番。

我觉得浑身不自在，颤抖着往后瑟缩。

可那美女却一把掐住我的腰，凑上前来，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王姐！我要她养出来的头茬姜！」

我妈连连点头：「行，到时候我给你挑个汁水最多的，颜色最嫩的。」

美女姐姐满意地点了点头，给我妈塞了一个小包裹。

接着系好衣衫，抹着汗走出门。

等那美女姐姐走远了，我妈匆忙打开包裹，蘸着唾沫，一张张数起来。

一整包百元大钞，少说也有十万块钱！

我吞了吞口水，问道：

「妈，卖姜这么赚钱吗？」

「我什么时候能种出头茬姜来啊？」

我妈摸了摸我的脑袋，沉吟半晌：

「晓晓成年了，也是时候了。」

说着，我妈就把那一兜子现金塞给我。

「总憋在家里也不好，快出去多交点朋友吧！」

「交到好朋友别忘了带回家来做客呀。」

我抱着钱，稀里糊涂就被我妈推出去。

清新的空气吸入肺中，我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有十多个未接电话。

都是闺蜜江白打来的。

我连忙回拨，江白的声音有些急切：

「晓晓，你干什么去了？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

我自然不能说实话，就瞎编我在睡觉。

江白拉着我出去玩，我掂了掂包裹里的钱，欣然答应。

有钱不花，那不是傻子吗？

江白素来不喜饮酒，可那天晚上，她泡在酒吧，非要和我猜拳划酒。

我以为她是失恋了，就没多问。

几杯酒下肚，可能是喝的太杂，我醉的很厉害。

朦胧间感到有人在脱我的衣服，可我头痛欲裂，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那股粉姜的香味又弥漫开来，我又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

江白揉着眼睛，从我身边爬起来：

「你昨晚喝醉了，吐了一身，我给你换的衣服。」

原来昨晚那人是江白，我松了口气。

起身上厕所，一脱裤子，却吓了一跳。

整条裤子都湿透了，裹满粘液。

我细细闻了一下，那味道，正是粉姜的咸腥味。

从昨天到现在，一连串怪事发生。

问题都出在粉姜上。

我一定要回家问清楚！

我收拾着东西，问江白：「我昨天那个小包裹你看到了吗？怎么找不到了。」

江白摇头说不知道。

那股腥味更浓了。

江白说她不放心我，要送我回家。

这是江白第一次去我家。

我妈见了，连忙端茶倒水，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你就是晓晓的闺蜜呀？真好闻……」

「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俩做。」

我妈殷切地看着江白，而江白像是傻了，一直望着那扇紧闭的后门，直吞口水。

这氛围实在是诡异，我借口透气，逃到门外。

我妈却鬼鬼祟祟赶上来，言语间满是欣喜：

「晓晓，没想到你这次带回来一个极品。」

「种姜的时候到了，你好好准备准备！」

我妈说话只留一半，实在是让我心烦。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质问：

「咱家的粉姜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想对江白做什么？」

我妈连忙捂着我的嘴，斜眼看着屋里的江白，悄声说道：

「晓晓，你听话，先去洗澡，洗完澡，妈妈就把真相都告诉你。」

直觉告诉我，我妈有问题。

我极力挣扎，可我妈手上裹满了粉姜粘液，我不慎吸了一口，意识瞬间混沌。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在浴室站了多久，身上的水都风干了。

我想起之前看的恐怖小说。

江白现在一定有危险！

匆匆裹上浴巾，我冲出去找江白。

可店里空无一人，只有后门开着个小缝。

推门进去，江白正背对着我。

还好，江白没事。

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快走，这里危险，我妈有问题！」

可闺蜜就像是脚下生了根，一动不动，直勾勾望着眼前的黑暗。

「晓晓，你来啦。」

是我妈的声音。

身后的门应声而关，唯一的光源被斩断，眼前只能看到朦胧的黑影。

巨大的恐惧让我浑身发抖。

「吃吧……吃吧……」

我妈递给江白一根粉姜，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我转头看向闺蜜，她嘎吱嘎吱嚼着，眼底满是餍足。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我曾经的朋友。

他们都失踪了。

无一例外，都是来我家之后失踪的。

我嘶吼着扑向我妈。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已经洗完澡了，赶紧把真相告诉我！」

我妈丝毫不生气，轻抚着我的脊背。

一根粘腻的东西伸到我嘴边：

「乖女儿，吃吧，吃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3

傻子才吃！

我紧闭着嘴巴，可仍然防不住那粘液往我嘴里钻。

嘴巴一尝到粉姜的甜腻，就是着了魔，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看我把粉姜吃得干干净净，我妈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拉开电闸。

灯光依旧昏暗，可足够我看清一切。

怪不得我刚刚拉不动江白，原来她的脚，已经在地里扎了根！

我妈指着自己脚边的一个小坑：「晓晓，刚刚你吃的粉姜，就是从这里挖出来的。」

「怎样？是不是很香甜？」

我妈的粉姜，竟然是用活人种出来的！

江白面色灰白，我又急又怕。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哺育我二十年的妈妈，竟然是个杀人犯！

可事实就在眼前。

容不得我辩驳。

我紧紧握住我妈的手，两行泪缓缓滑下：

「妈，咱去自首吧，你这是犯罪啊！」

我妈却摇了摇头：

「傻孩子，你什么都不懂。」

「不过没关系，你已经吃了粉姜，很快你就明白了。」

喉头的咸腥再次涌上来。

江白吃了粉姜，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妈喂我吃下粉姜，难道也要把我「种在地里」？

我抠着嗓子眼，试图把粉姜呕吐出来。

可无论我怎样努力，也只能吐出一点酸水。

我妈信手一点，在我额头上画了个符。

接着，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陷入一场昏暗离奇的梦境。

睁开眼，镜子里的脸，是江白。

我想去摸一摸，可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我懂了，我现在看到的，是江白的记忆。

江白哆嗦着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数十万的欠款。

我心里疑惑，江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平日里安分守己，为什么会欠这么多钱？

按耐住好奇，我接着看下去。

催债的上门要钱，敲得门窗震天响。

江白缩在床底，吓得手脚冰凉，给父母发了无数条消息。

「爸妈，我错了，求你们再给我点钱吧。」

「催债的说，我要是再还不上钱，就要砍我的手指头。」

「我再也不赌了，这是最后一次。」

可她的父母早已把她拉黑了，所有哀求的话说出去，都是红叹号。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心疼江白。

她借钱赌博，确实是错了。

可作为父母，无论如何也不能弃自己的孩子于不顾。

江白也只是个学生，知错改正，不就可以了吗？

我心生怜悯。

可江白的下一步操作，却将我的怜悯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