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贱女，妈妈是被拐来的，她死前说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我这个孽种。

我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爸爸不让我去读书，而是将我锁在地窖里供村里的老男人玩乐，以此赚钱。

我的奶奶天天下来打我，骂我，说贱娘只能生贱女，生不出带把的。

我遇到了一个客人，他和我读书才能去到大城市。

村子里来了一个女老师，她教我读书写字，然后她就死在了村里。

那天，大伯送了我爸爸一只小藏獒。

听说，藏獒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我相信我爸爸和奶奶会在地下室里和来福好好相处的。

1、

我的妈妈死在了寒冬里，死前她把我叫过去，想掐死我，可是她没有力气了。

她给我留了遗言，“我最后悔的，就是生下你这个孽种。”

妈妈死掉了，生病了，家里没有钱给她治。

我听村里人说，我妈妈是被我爸爸给买来的，这个村里有许多妈妈都是被买来的。

我和我妈妈感情并不深，因为她从我出生起就一直打我骂我，然后爸爸用铁链把她锁在了猪圈里。

我不爱我的妈妈，但是我可怜她，我偷偷给她送东西吃，然后她拿那些吃的砸我。

她没有棺材，简单裹了张草席就埋了。

这天，大伯来我家吃饭，他看着我说：“贱女读过书没有？读过书好嫁人，现在他们都喜欢读过点书有文化的女人了。”

我正给爸爸倒酒，他朝我身上吐了一口痰，“给她读个狗屁篮子的书，浪费钱！他妈的，就那么死了，老子当年花那么多钱把她买回来，结果就生了个赔钱货给老子，害老子绝种了！”

奶奶在旁边听见了，也跟着一起骂我，但我早就习惯了。

2、

第二天，我正要去割草喂猪，爸爸和奶奶突然过来把我拉去地窖里，然后关了起来。

曾经用来锁我妈妈的铁链现在被用来锁我了。

奶奶说：“让她在这好好赚钱，把她那个不争气的贱娘的本赚回来，咱再买一个，我就不信还生不出个带把儿的！”

我很快就知道奶奶说的让我好好赚钱是什么意思了。

爸爸每天都会带许多个男人下来，他让我用身体给他赚钱，村里有些妈妈也是被家里人绑起来用这个赚钱。

在这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早就没了喜怒哀乐，在那些男人身下，像个木偶一样。

我想死，可是总也舍不得死。

这一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不是老男人。

今天来了很多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他是最后一个。

他说他叫牧立身，他说他不想来的，他说他的兄弟们都来了，他不来会不合群。

他没有碰我，然后问我：“你一直待在村里吗？天天都被关在这吗？以前没出去读过书吗？”

“我爸爸不让我读。”

“可是到年纪了就是要去镇上读书啊。”

他开始给我讲镇上的事，讲学校的事，讲上课的事，讲村子外面的事。

我本来以为我在这村子里出生，也会在这村子里长大，然后在这村子里嫁人生子，最后在这村子里死掉。

奶奶从小就是这样教我的。

我听着牧立身的话，第一次对村子外头有了向往。

3、

过了一个星期，牧立身又来了。

牧立身是隔壁村的，他读过书，但是他说他成绩差，读不了，浪费钱，于是就出去打工挣钱了，最近快过年了，他才回来，他说他想攒钱娶城里的女人。

我也想出去，我也想去城里，我让他帮我，可是他不肯，他说我家的事他管不了那么多。

没人帮我，逆来顺受那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升起反抗的念头。

我太想看看牧立身说的大城市了。

所以，在牧立身走后，我将下一个男人的耳朵给咬了下来。

我满嘴鲜血，那个男人在地上打滚，捂着左边耳朵吱哇乱叫。

我的爸爸和奶奶很快就知道了，他们把我从地窖里拖出来打了一顿。

我躺在地上被他们打，觉得今天的阳光真暖和，我好久没见过阳光了。

我的奶奶突然停下了，她拦住我爸爸，“她被打了还笑，是不是鬼上身了？老天爷，晦气！”

我的爸爸没有因为奶奶的阻拦而停下，他还是给了我一闷棍。

他们打完我之后，把我锁在了猪圈里，也不给我东西吃，我就只能和猪抢泔水吃。

有时候，牧立身会路过我家门口，给我扔一个肉包子什么的，除了这个，别的他什么也帮不了。

4、

今天，村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不是被买来的，她是自愿来的。

她叫刘晓霜，她说她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她说她是个老师。

她是从镇上来的，她说村里有很多孩子没能去镇上读书，她觉得所有孩子都应该读书，她有抱负，有理想，有责任感。

所以她想来教孩子读书，不收钱。

她现在就在我家，她问爸爸：“您好，我叫刘晓霞，是一名教师，您家里有适龄的孩子需要上学吗？我和村长说过了，他在村子东边给了我一间土屋子，我可以在那里教书。”

“您家要是有孩子需要读书的话，可以送到我这来，不收钱。”

爸爸在刘晓霜面前突然变得温柔礼貌起来，他搓着手讨好地笑着：“嘿嘿！孩子，我现在没有，刘老师结婚了吗？不然我们生一个？我们生一个我就有孩子要上学了。”

我在猪圈里看见刘晓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没有管别的，我只听见了读书两个字，我想着牧立身和我说过的，读书很好，读书可以去到大城市。

然后，我在猪圈大叫：“我要读书！姐姐！你带我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