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江柔月答应了秦澈的求婚,22岁嫁给他。
在结婚第十八年,江柔月终于靠自己开早餐店得到了一套房。
她跛着脚,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拿着房产证的手都在颤抖。
她知道她的丈夫还在摆地摊,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可抬眼瞥见的确是秦澈从劳斯莱斯下车,手里握着手机,眼底的笑意根本控制不住,开口的一句话,就让江柔月如雷劈一样僵在了原地。
“星海,我们的女儿考上了清北大学了,幸亏当年互换了女儿,不然江柔月那个瘸子的女儿还不知道上什么技校呢?”
“江柔月,那个瘸子除了干家务还能干什么?”
“嗯嗯,等去了清北我带你见见女儿。”
窸窸窣窣的树林中,秦澈的声音格外醒目。
正值夏日,树上蝉鸣不断,秦澈的声音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江柔月耳中,她只觉得轰的一声,脑袋耳鸣声不断。
这些年为了女儿的学费白天开个早餐店,晚上又辛苦伺候一家人,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她以为听错了。
却听见秦澈继续说道,“放心好了,江柔月蠢的要命,你要是缺钱了就及时跟我说,欧洲旅游要花不少钱的。”
“算了算了,我在给你转一千万。女孩子嘛,就是要对自己好点。”
声音温柔眷恋,似乎另一头是他相爱多年的妻子。
言语间随随便便就是一千万,自从十年前破产,秦澈从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江柔月的心脏从没有这么痛过,就好像被人踩着,反复碾压。
破产那年,秦澈红着眼眶趴在江柔月的怀里,哭诉着不易,也是那一年,江柔月开起了早餐店。
烟火缭绕间,秦澈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江柔月买菜回来,想都没想的抱住了她。
“柔月,我对不起你。”秦澈一味的道歉,怎么也不可肯说明缘由。
最后还是从助理那里打听到的。
时到今日,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演给她看的。
几乎是电话挂断的瞬间,秦澈就注意到了滑梯旁边的江柔月。
第一时间不是狡辩,而是愤懑的说,“你不在家里收拾家务,在外面干什么?”
结婚十八年,江柔月早已成了家里的老妈子。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无一例外的都是江柔月必做的。
不经意间,秦澈看到了江柔月手中的房产证。
下意识伸手拿了过来,看到内容的第一眼,嘴角升起来不易察觉的嘲讽。
“碧海湾的房子,价格不高,但胜在海边,这套送给李星海吧,她一个人独自过了那么多年,海边环境好。”
“你和我住在一起,还需要什么房子?你不是老说有我在才是一个家吗?”
秦澈拉起了江柔月的手,但下一秒又厌恶的撒开。
松手的那一刻,江柔月原本就跛的腿猛的变得不稳。
直到江柔月颤颤巍巍的停了下来,秦澈都没有扶的意思。
虽已年过半百,秦澈站在那里犹如一棵松柏,灰白的短发反而显得精神。
反观江柔月,多年弯下的背再也直不起来,一张脸又黑又皱,皮肤粗糙的简直像皮革。
秦澈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
江柔月想起来这些年的付出,他发烧,她熬药,他破产,她扛起这个家。
“不,我不同意。”
江柔月弯着多年的腰,第一次直了起来。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句。
“秦澈,我们离婚吧!”
不远处的女儿听到嗤笑的说。
“妈,别说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能离开爸爸啊?”
女儿认准了她在吸引父亲的注意。
可如今她,老态龙钟,若是年轻的时候用这一招或许还有效果。
江柔月怔怔的看着这个她爱了十八年的男人。
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得时候,那时候江柔月还是江氏大小姐,好似皎皎明月。
嘻笑打闹间,江柔月就那么转身撞到了他的怀里。
手里的可乐也撒到了秦澈身上,她看着白色校服中的污渍,满脸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了,我太着急了,我陪你一件新的吧。”
江柔月边道歉,边抬头看向了秦澈。
目光对视那一刻,秦澈原本泛黄的脸变得通红。
嘴巴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没,没关系。”
江柔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发誓一定会在赔他一件。
明眸皓齿的江柔月闯进了秦澈心中。
贫穷上进校草和明媚千金大小姐,几乎成了人人艳羡的对象。
物是人非。
多年前的江家早已没落。
而当年那个贫穷校草也成了秦氏总裁。
可是他骗了江柔月。
秦家并没有没落。
秦澈的手机响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名字映入江柔月的眼帘。
手机那头正赫然显示着李星海三个字。
李星海。
这个缠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
口口声声说是他逝去战友的妻子,是战友的遗孀。
可却干了如此龌龊的事。
他温柔的对着另一边说话,耐心哄着。
此时的秦澈再也不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样子,而是低眉轻声的安抚着电话另一头。
一口一口祖宗的哄着。
全然不在意江柔月还在他面前,女儿还在看着他。
江柔月倦了。
挂断电话后,秦澈的眉头微皱。
想了半天,他还是开口道,“柔月,这次我有事失陪一下,如果你将那套房子给星海的话,我会答应你一些要求。”
江柔月点头说了嗯。
“不过你要是想要我的工资卡,我倒是”
秦澈要说的话戛然而止,未说出的话就那样卡在了嗓子里。
“我只要你同意和我离婚。”
秦澈眼睛闪烁着,看着手机不断打来的电话,他抬腿走的时候说了句,“好。”
目送秦澈离开,她伸手打了二十年都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
“整理一下我和秦澈的共同财产 ,一周内,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