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沪圈千金。
前十八年的人生顺风顺水,直到遇见了江逾白。
少年顶着清冷凌冽的俊美脸庞,问我: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明知他是狡猾的狐狸,可我依旧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从此我天天和他在一起厮混,毫无保留的付出我的一切。
直到高考出成绩那天,他捧着九十九朵玫瑰,单膝跪地,求我嫁给他。
我知道,那是他跨越阶层最快的路,也是他接近我的真正目的。
可这次,我拍了拍被他弄脏的裙角:
「这一年和你谈恋爱,很开心。」
「但豪门千金只会嫁给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财阀少爷,你我云泥之别,终归不合适。」
1.
一个暑假,我在营养师的帮助下,成功瘦身四十斤。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穿上高定的裙子,露出好看的锁骨,踩着公主鞋。
想突然出现在江逾白面前,给他一个惊醒。
可比惊喜更先到的,是无意间听到江逾白在教室里和朋友们的对话。
「没想到你小子忍辱负重,为了前途,竟然连尹初夏那样的胖妞都能啃得下嘴。」
旁人跟着起哄:
「虽说她是沪圈千金不假,可我对胖子就是毫无欲望,总觉得她们身上都有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这资源合该你得啊,太能忍了。」
江逾白看着脚上那双某奢侈品的鞋,轻叹一口气:
「她身上是挺臭的……但这样的残次品才最好拿捏,能让她死心塌地的为我付出一切。」
「比起她在我身上花的钱还有我每天都能享受到的顶级私教老师补课来说,我不过只需要忍受胖子给我带来的生理厌恶罢了,这么一比,就微不足道了。」
朋友们点点头,随后又发出疑惑:
「就算她现在对你死心塌地的,可高考成绩出来后,你还能保证她一直会跟在你的身边吗?」
江逾白冷笑一声:「我让她跟我上同一所大学,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吗?你看她那舔狗的样子,离了我,她根本不能活。」
「你们擎等着看吧,今天只要我跟她求个婚,一切都稳了,到时候我就是人人羡慕的江总。」
话音刚落,周遭响起一阵嬉笑声。
那些平日里对我热脸相迎,从我这里拿走不少好处的同学,此刻正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评判我:
「还得是白哥会玩!就尹初夏舔你那个程度,只要你求个婚,别说是一起上大学了,就算是让她把家产全部送给白哥,她也甘之如饴。」
「咱学校谁不知道,沪圈千金尹初夏为了跟白哥在一起,不惜砸重金给学校,也要让白哥进火箭班,为此还和家里闹翻,差点被扫地出门!这么屈尊降贵的事情她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她这个极品恋爱脑做不出来的事?」
此话一出,又引来一阵哄笑。
我站在身后,字字句句听得真切,内心却毫无波澜。
商人重利,要想得到必先付出。
我为了得到江逾白那样的极品男生,砸几个小钱,在他身上哄他开心,有什么大不了的?
哄笑过后,又有人想到了什么,打趣道:
「万一让肥猪知道了白哥接近她的真实目的,估计会恨死你吧!」
可这次他们说错了。
我一点都不恨江逾白,反倒对他有一丝感激。
毕竟,像我这样的千金小姐,衣食住行全都在父母的安排下进行,言行举止也得亦步亦趋。人生的每一步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就连朋友也是被层层筛选后送到我身边的。
若不是江逾白想要做凤凰男,我也体验不到和普通男生谈恋爱的感觉。
也没有机会,利用他反抗家里的权威。
是他将自己送到我身边,成为我的一颗棋子的。
2.
三岁开始,我就被安排上各种私教课,英文、法语、钢琴。
每天要做什么、吃什么、说什么话和什么人接触都被严格要求。
我就像是父母棋盘里的一颗棋子,要发挥最大商业价值。
十七岁那年,我背着营养师,在深夜往嘴里塞各种高热量食物,吃成了一百五十斤的胖子。
我幻想着这是一次胜利的反抗,可没想到我的任性却让营养师下了岗。
父母断了我的经济,让我吃尽苦头。
那一刻,我认命了。
我原以为,我的人生就该在父母的安排下走完。
直到那一天,我看见操场上挥洒着汗水的江逾白。
少年凌冽好看的侧脸在阳光下散发出细碎的光,倒映在我死气沉沉的眼眸。
他的举手投足就像是一颗石子,打在我平静无波的内心里,荡起一丝丝涟漪。
我的双腿不自觉抬起,想靠近少年,却被一道纤细的身影挡在身前。
扎着高马尾的少女递来一瓶水,少年浅浅笑着露出好看的梨涡,仰头喝下。
喉结一上一下,引人缱绻。
俊男美女的画面在那一刻,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这是十七年来,我未曾体会过的感受。
酸酸的,针扎般细微的疼痛感。
原来,那就是嫉妒。
校庆那天,我大手一挥送给每位同学一只奢侈品的包包,唯独江逾白的礼物不同。
我送了他一双某奢侈品牌的球鞋。
他接过鞋盒的瞬间,暗黑深沉的眼眸里有了亮光。
穿着泛黄球鞋的双脚,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小步。
没想到,他却自尊心作祟,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有一瞬间,我为自己的沉不住气,而懊悔不已。
直到一周后,校篮球赛结束,穿着那双昂贵球鞋的江逾白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额头噙满汗珠,一路小跑到我面前,身上的汗味夹着洗衣粉的香味。
比我闻过的所有男士香水味,都要诱人。
很清新的,独有的,少年的荷尔蒙味道。
他大口喘着粗气问我:「同学,可以帮我买瓶水吗?」
我假装不经意地从包里拿出半瓶喝剩下的水,问他:「我喝过的,介意吗?」
少年毫不犹豫接过我手中的水,一饮而尽。
他的目的很明确,想要攀附上我。
而我,也正好想要拥有他。
4.
从见到江逾白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想要得到他。
在他出现以前的十七年里,我的生活如同一滩死水。
我的父母永远有开不完的会议,出不完的差。
我从小就被塞给各种培训老师。
回到家后,陪伴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大别墅,和永远也等不来的爱意。
而身边的朋友都带着某种目的接近我,他们年纪与我相仿,却早已变得市侩圆滑。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虚伪的面具。
哪怕我的钢琴弹的毫无章法,他们也只会违心的鼓掌,夸我弹得好。
面对一群好似提线木偶般的朋友,实在是无趣极了。
我就像是一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雀儿,渴望冲破束缚,去看一看不一样的天空。
那天,我在短视频里刷到一个浑身泥泞的少年,他卷起裤脚,弯着脊梁在田里劳作着。
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好看的脸颊滑落。
一阵微风吹过,少年的眉头舒展,脸上扯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盯着屏幕里那张妖孽祸世的脸,沉默了许久。
「如果能和这样普通的男孩子,谈一场恋爱,该有多好?」
然后江逾白就出现了。
他和视频里的男孩一样,浑身散发着淡淡泥土气息,骄傲又不服输的劲头,惹人心醉。
我想要他,可我怕得不到他。
我们差距太大,若是我贸然接近,只会让他对我心生厌恶。
他这样出身的人,自尊心最重。
正当我思考着,要怎么得到他时。
他却自己走向了我。
5.
我佯装毫不知情,欣然的接受着江逾白的每次刻意接触。
在阳光炙热的午后,他穿着单薄的球衣,露出好看的肌肉,在每一次投篮结束后,总会有意无意的和我进行眼神接触。
校音乐会上,从不爱露脸表现自己的江逾白,握着麦克风唱了一首我最爱的:
「夜空中最亮的星」
演唱过程中,他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似有若无的指向我坐的方向。
少年的看向我的眼眸,越来越炽热。
终于,他穿过人群,走到了我的身边。
温柔又小心翼翼地问我:
「尹初夏,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扑进他怀里时,江逾白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到往后退了几分。
我假装没有看见,他好看的脸上隐忍又厌恶的神情。
只是贪婪的靠在他宽大结实的胸肌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廉价的洗衣粉的味道。
拥抱持续了短暂的一分钟,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身后传来的叽叽喳喳议论声,仿佛在提醒着我,这个好看的少年和我之间的差距。
但我丝毫不害怕,会失去他。
因为,他想在我身上得到的是,我最不缺的资源和钱。
6.
第一次意识到这点,是在食堂。
我笨拙的学着同学们在食堂打饭的样子,选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菜。
当我端着盛满菜的陶瓷盘放在江逾白的面前时,他烦躁的敲着筷子,满脸怒意的看向我:
「我不喜欢你为了我,勉强自己来吃食堂。」
我不愿意看见他好看的脸颊上氤氲着不快,把打好的饭菜送给了还在排队的同学。
「那我们不在这吃了。」
他眼眸森然,嗓音里有压不住的怒气:
「我觉得我们之前差距太大了,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能为了我,吃这样的苦。」
「我不愿意看见你为了我,卑微成这样。」
他捏着我赘肉横生的脸,慢慢贴近我,富有侵略感的温热鼻息抢占着我的空气。
「你就做自己不好吗?」
「让我来适应你,而不是让你为了我而委屈自己。」
他温柔的眼眸里闪出强烈的,带着野性的光芒。
好似闻到血腥味的猛兽,急不可耐。
原来,他想要的是这个。
7.
我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轻轻地靠近那瓣我觊觎了很久的嘴唇。
他的唇分明又香又软,可我却始终撬不开他满是防御的唇瓣,感受不到唇舌交融的快意。
我知道江逾白不喜欢我,也很抗拒和我的每一次接触。
以往我都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感情,害怕他什么时候就会结束这场荒唐的游戏。
可是现在,他想要在我这里得到资源和钱,那他就应该拿出点什么,来跟我做交换,不是吗?
一分钟后,我脸颊绯红的拭去嘴边若有若无的液体,有些意犹未尽。
我看着这张眼神冰冷但好看的脸,心里泛出一丝酸涩。
玩味似的,我贴紧他的耳畔,对他发出享受高级私厨的邀请。
话音刚落,一双温热的大手,贴进我的头皮,温热的嘴巴重重的覆盖上我的双唇。
这个吻,温柔又缱绻。
这是十七年来,我第一次感恩我的父母给了我沪圈千金的身份。
从那以后,江逾白不用再去食堂算计着每天要花多少钱吃饭,才能保证月底还能留有余钱。
他跟着我,尝遍各种高级料理,腹部的腹肌也早已经溺死在对高级食材的渴望里。
我满足着他一切的虚荣心,给他买鞋、买衣服,花在他身上的钱,他这辈子也挣不到。
果然在钱的滋养下,江逾白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
他不再抗拒我和他的亲密接触。
我可以随时拥抱他,也能旁若无人的和他在人声鼎沸的街头拥吻。
江逾白最珍贵的青春时光,终于完整的属于我一个人,
我很满意。
8.
只是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情况下,偷听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很奇怪。
虽然我早已经知道他接近我的真实目的,可就是接受不了听到他亲口嫌弃我的话。
我想,我好像不喜欢他了。
里面此起彼伏的嘲笑声持续了近两分钟,我的手指不急不慢的覆上门把手。
直到里面的声音开始慢慢安静下去,我抬手推开了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想上演的是当众解开他虚假面容的戏码。
但就在他们的眼睛落在我纤细的身体上,不由迸发出的那种惊讶和不可置信的神态时。
我有了另一个主意。
小打打闹,不是我的风格。
不如,就直接玩个刺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