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执念柴诗琪的孩子和女儿一个学校。
拒绝和女儿同台参加毕业表演。
他选择委屈女儿。
我选择剪烂她的演出服。
手举剪刀,先前出车祸的脸在流血。
和其他人的惊恐不同,老公竟对着我的脸吐了出来。
柴诗琪抱胸,倨傲藐视:
“十年前导致我和攸自分手的怪物居然是你?”
十年前,我脸上的疤还在,有人出钱,让我去糟蹋贫困校草沈攸自。
十年后,我主动向沈攸自提离婚,他不同意。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执念另有其人呢?”
1
五点二十,我比闹铃早起。
六点跑步,七点半洗澡化妆。
镜子里,女人桃花眼潋滟生波,肌肤光泽透亮。
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和十年前做完手术恢复后的模样如出一辙。
女儿今天幼儿园毕业,仰脸说想爸爸去看她演出。
开完会后我不停给在外出差的老公打电话。
没人接。
三分钟后手机弹出一条带着挑衅意味的陌生消息。
“黎秋霜?你把五二零给沈攸自买的西装放哪了?”
这种熟悉的口气一下让我联想到十年前认识的一个人。
没回。
打开家中监控,果然在衣帽间看到那抹熟悉身影。
老公的执念也是初恋,柴诗琪。
她挑了件西服扔在沙发上,老公穿好,蹲下亲了亲她的脚背,给她穿上高跟鞋。
这样卑微的沈攸自,我只在十年前见过。
他不知道。
认识十年,结婚八年。
他在我面前将清冷人设维护得很好。
即使刚恩爱完也会冷静补充:“谢谢配合。”
对女儿也如此,鲜少关心。
我平静开车。
直到监控里的柴诗琪将我给女儿准备的惊喜礼物带走。
我不耐分神,被辆逆行的布加迪撞昏过去。
醒来后不见布加迪。
脸有点疼,在流血。
我打电话给沈攸自。
接通了,传出陌生女孩在喊:“爸爸。”
接着,沈攸自语调温柔回:“在呢。”
“爸爸。”
“在呢。”
“……”
一问一答,不厌其烦。
数次之后,电话被挂断。
时间临近女儿毕业演出,我不想她没家人在场祝贺。
压住怒意,擦干净脸上的血渍,将后续事情交给助理处理。
打了辆车到达幼儿园。
很意外。
第一次在幼儿园看到老公的出现。
但他怀里却抱着柴诗琪的孩子。
2
沈攸自不知道女儿也在这个幼儿园读书。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柴小自是柴诗琪的女儿。
看见爸爸的女儿惊喜跑过去求抱抱。
沈攸自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
柴诗琪挑了挑眉,二选一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沈攸自静默一瞬,后退两步,试图和女儿讲道理。
“就一天,爸爸就当小自一天的爸爸。”
“以后果果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毕业典礼爸爸都会在。”
“听话,别告诉妈妈爸爸也在。”
我已经知道了。
还看到柴诗琪的孩子哭闹着,不要和果果同台演出。
老公把她抱在怀里哄,动作轻柔。
转头,对女儿冷脸。
“爸爸不喜欢不乖的果果。”
他提出送女儿一件礼物,换女儿退出演出。
女儿坚决不同意。
眼里的受伤和怀疑消退后,叉起小腰,气势汹汹。
“果果也不喜欢这样的爸爸。”
“爸爸不止今天,以后也都不是果果的爸爸了。”
“果果只要妈妈就好。”
妈妈教出来的带刺玫瑰。
好样的。
正巧服装老师推着演出服路过。
标签上,柴小自几个字眼一闪而过。
女儿勇敢,妈妈也不能弱。
我拿过演出服,找到剪刀。
走到沈攸自面前,一刀刀将衣服剪碎。
“我也不喜欢不乖的小孩。”
“以及……不乖的男人。”
动作有点大。
我能感觉到脸又在流血,很多,糊住半边左脸。
手里还举着剪刀,有意冲面前的男人冷笑。
很恐怖。
柴小自哭着从沈攸自怀里脱离,抱住柴诗琪的腿。
家长老师急做一团,让我冷静。
唯独老公瞳孔失焦,陷进回忆。
然后额头渗出冷汗,猛然后退弯腰,对着我吐了出来。
柴诗琪也回想起什么。
眼里出现势在必得的兴奋。
“你就是十年前害我和攸自分手的怪物。”
“糟蹋攸自一夜不够,整容藏在他身边十年?”
她抱胸,倨傲嘲讽我:
“黎……小桔?”
“你心理变态。”
3
“黎小桔是怪人。”
我和柴诗琪、沈攸自,大学同校。
同学都叫我怪人。
因为我脸上有疤。
常年蒙脸躲着人群生活。
但迫于学费压力,在食堂找了份兼职。
时常见到沈攸自一份六毛米饭配一碗免费的勾兑汤吞咽的背影。
又帅又惨,引得我生怜。
偶尔会换了他的餐盘,在厚厚的米饭下面藏几块红烧肉。
有时会在他固定吃饭的桌子上放张纸条。
“万里腾飞仍有路,莫愁四海正风尘。”
沈攸自在表白墙捞人那天我遭到投诉。
“这种怪人打的饭谁吃得下?”
富家千金柴诗琪搅黄了我的工作。
隔天扮成我的装束,在打饭窗口和沈攸自相认。
沈攸自也开始兼职。
为了给柴诗琪买一瓶香水。
六毛的米饭压缩成三毛,勾兑汤越喝越多。
却舍得花六十八给柴诗琪买块半个巴掌大的蛋糕。
为了一条高奢裙,去献血,做医院新药的实验员。
柴诗琪背着他发朋友圈。
“清贫校草,高岭之花,不过如此。”
她早知道自己一毕业就会被家族送去联姻。
刷到沈攸自的帖子,玩心大起。
谁料沈攸自粘人又天真。
毕业前冒雨单膝跪在女生宿舍楼下,举着银戒指向柴诗琪求婚。
柴诗琪在二楼阳台给朋友打电话,我在一楼墙角听。
她想让沈攸自自惭形愧,自己滚。
想到我。
“我不信他都那么脏了,还好意思缠着我。”
柴诗琪托朋友找到我,让我睡了沈攸自。
我没答应,还是被暗算。
沈攸自和我的床照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照片里我左脸满是蜈蚣疤。
从怪人变成怪物。
同学笑沈攸自比许仙还大胆。
他自觉离开柴诗琪。
我也收到一笔钱。
我拿钱整容。
改了名字,叫黎秋霜,接近沈攸自。
经历给沈攸自镀金。
气质比以往更加沉稳,变得清冷。
他直言不讳自己的过往。
说自己脏。
我的心脏陡然抽搐。
苦笑说自己不介意。
结婚八年,常会问他:
“你的执念究竟是藏在米饭下的红烧肉,还是柴诗琪?”
他会摘下眼镜,皱眉头,反问:
“你在吃醋?”
“不要和柴诗琪比。”
“我心里永远有她一席之地。”
“早告诉过你的。”
“你也接受了。”
4
我接受的是他曾经身处逆境的泰然。
曾经掏心掏肺对人好的傻劲。
读书的刻苦,工作的狠劲。
接受的是他在心里怀念初恋。
不是他的逾矩和蠢。
分不清自己已婚和果果父亲的身份。
5
掏出手机照镜子。
不是原先的伤口,是我额头上未察觉的一处在流血。
果果担心地扑过来哭着问我疼不疼。
我说没事,让老师带走她去化舞台妆。
走前她小牛犊般警告沈攸自和柴诗琪:
“谁别想欺负我妈妈。”
很暖心。
擦干净脸上的血,白皙的肌肤露出来。
沈攸自终于止住吐,泛白的嘴唇颤抖。
和在场家长老师说了抱歉,叫来保洁打扫清洁。
有序调节好现场,最后想起我,脸色复杂难明。
最后,将隐忍的恶心藏得滴水不露。
“有些事,过了今天再说。”
“去包扎一下吧。”
“你带我去。”
我要求。
沈攸自说抱歉。
他答应柴诗琪今天会寸步不离陪她一天。
“她只要我一天。”
“我只要你十分钟。”
四目对峙片刻。
当惯领导的沈攸自向柴诗琪发去请示眼神。
太滑稽。
我不需要了。
柴诗琪志得意满,嘴咧上天。
拦住转头的我。
“各位老师家长应该都没见过整容前的黎秋霜吧?”
“啧啧啧,好恐怖!像几十条蜈蚣蜷缩一起趴在脸上。”
“对了,我这里还有照片,找出来给大家看看。”
沈攸自脸色变化一瞬。
放任柴诗琪的举动。
也放任无数嘲讽和打量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对不起,我答应她今天不……”
“够了!”
我不耐烦地打掉柴诗琪的手机。
掏出一沓钞票,砸她脸上。
“够你换个新手机了。”
“哦,听说柴小自都要毕业了,你还欠学校一学期学费没交?”
“求我,我帮你出了。”
6
打车路上我让助理帮我查了柴诗琪。
家族破产,一年前离婚。
穷困潦倒。
偶然接柴小自放学发现果果是沈攸自的女儿。
上市公司老板,车、房、钱、权,以前没有的现在全有了。
她动了心思,绞尽脑汁联系上沈攸自。
依旧只有利用。
随手给沈攸自挑的灰色缎面西装配的却是一条绿色复古领带。
很不搭。
她不可能不知道。
过惯三十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也放不下自尊。
脸色铁青,狡辩只是最近资金周转出现问题。
“谁要你这种怪物的臭钱。”
仅仅慌乱一瞬,柴诗琪恢复趾高气昂,和四周人宣扬我心理变态。
“变态的钱不要,变态的衣服鞋子包包也请还来。”
我用她十年前最喜欢审视别人的轻蔑眼神审视她。
“要点脸全还了的话,某人好像要裸奔了。”
十年前偷我的身份,十年后偷我的衣服。
十年前我自卑,不敢揭露真相。
十年后,她还敢来招惹我。
我可太知道该如何羞辱她了。
“小偷。”
“还想当小三?”
“最低级的那种?偷穿正宫的衣服?”
“穿上龙袍就是太子了?”
“柴诗琪,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穿二手货。”
“现在不仅偷着穿,还勾搭二手的男人。”
“自甘堕落喽,柴大千金。”
我勾起嘴角看垃圾一样鄙视她。
汤绿柳是公司董事的老婆,她的女儿和果果同校。
和我交好,在一旁帮忙附和:
“昨天看到秋霜的朋友圈,这衣服的确是她新买的。”
她朝柴诗琪发出鄙夷的声音。
“呵,穷酸。”
柴诗琪气到发抖,让我拿出证据。
有监控,有购买发票。
“你呢?你的自证证明呢?”
我犀利的目光打得她哑口无言。
昂扬的脖子缩了缩,眼珠子转几圈,咬唇倔强地看向沈攸自。
我配合朝她吼:
“脱!”
柴诗琪浑身一颤,掉落几滴眼泪。
“我替她给。”
沈攸自英雄救美。
“衣服是我让她穿的。”
“差不多得了,别咄咄逼人。”
“果果的演出就快开始了。”
又一次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还用果果跟我打感情牌。
渣。
“他要是不跟那个女的有一腿,能出来替她赔钱?”
四周的舆论一致到让我满意。
我于是松口答应。
“行,不过我要十倍。”
沈攸自答应了。
收下转账,我没再往下追究。
柴小自被我剪了衣服,没能上台演出。
果果的表演很顺利。
玩得很开心。
活动结束,我故意大声叫住和柴诗琪并排离开的沈攸自。
“果果今天毕业,晚上回家一起庆祝?”
“我给果果准备了惊喜。”
沈攸自没说话,转身的步伐表明他的选择。
我继续大声:
“可以不回来,但请把我给果果准备的礼物还回来好吗?”
“一顶定制的皇冠,刻着果果的名字,就在柴诗琪包里。”
7
柴诗琪否认。
我说报警。
她不让。
“那就搜身。”
沈攸自沉脸,不再掩饰恶心的目光。
“你的计较太过刻意。”
汤绿柳看不过去。
“胳膊肘往外拐的渣男。”
抢过柴诗琪的包,真的翻出顶皇冠。
“果真是果果的,上面有名字。”
“小偷。”
女家长们一致朝柴诗琪难堪离开的背影吐口水,七嘴八舌骂她小三。
提醒我早点做打算。
“必要时刻我们都是证人。”
我微笑向她们表达感谢。
没说我不打算离婚。
沈攸自的公司有我一半。
这么多年,他工作我工作,他熬夜我熬夜。
还要兼顾家庭琐事。
凭什么轻易便宜柴诗琪?
但是又十分犹豫。
怀揣着反复的心情回到家。
门口有袋外卖。
消毒水、碘伏、纱布、止疼药……各种药物一应俱全。
收货人填的沈。
我面无表情将外卖扔进垃圾桶。
果果见状小手环抱起我。
“没有爸爸果果也可以自己照顾妈妈。”
虽这么说,换上公主裙,戴上皇冠,果果切蛋糕时却还是分了三块。
手机里两人的合照被短信里跳出的柴诗琪母女和沈攸自的三人合影覆盖。
沈攸自抱着柴小自,脸上的笑容绽放得很大。
饶是公司上市也没见他如此开心过。
我删掉短信,接到又一通陌生来电。
布加迪车主的叔叔。
来道歉。
小侄子未成年,车是偷开家里的。
只要我愿意和解,删除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不追究责任,条件随我开。
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磁性声音,约他面议。
“记得穿的正式点。”
男人问:“为什么?”
“来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