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单大生意，但让我更加诧异的是张总居然会将这个业务交给我负责。我的能力在公司不是多出众，甚至认为我是全公司最烂的一个都大有人在，然而他居然会将业务讲给我！

真是不可思议……

沉吟了一会，我决定收起内心的想法，准备一心一意的做好这次的业务。

大致的了解过客户资料后，我转头看向了赵文风道：“资料我已经看过了，不过什么时候和客户见面？”

“下午两点，泉州永安房地产分部。”

我点头，赵文风又道：“既然没问题了，那我们开始出发吧，赶过那去吃午饭。”

……

随后我们便驱车往泉州行驶，这次我们开的是公司的商务奥迪，一路行驶在高速上，车里一直循环播放着宋冬野的《关忆北》，于是我渐渐的跟着旋律哼了起来，当它一遍又一遍的播放时，我终于忍不住换掉了这首歌。

但刚一换掉，赵文风便忽然皱起了眉头，道：“把歌换了干什么？”说着又换回了那首关忆北。

我不甘示弱的回应着：“放了这么久了，你不会腻么？”

赵文风耸了耸肩，像念一段话一样，说道：“以前我不知道关忆北是个人名，后来才知道所谓用余生去思念北方不是某个地方，而是某个人。可是我们偏要说是哪个地方。”

我愣了愣，想起了顾婕也曾说过这句话，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赵文风一边开着车一边认真的说道：“听着首歌的人许多都是这种感觉，浅浅的一生忽然被一个名字给解释完了……我还真是不甘啊，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争取到解释我一生的那个女人。”

我忽然沉默了，接着又想起了一句话：小伙子你还没找到满意的人字拖吧？别惦记了，不要怕忘记，不会的，但是你要记住它的同时，开始新的生活。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我才道：“用你的余生去争取吧，离元旦不远了。”

赵文风惆怅的笑了笑，也感叹道：“是啊，但离过年也不远了吧？”

……

这次我没有换过歌，同赵文风一样沉寂在了这首关忆北里。行驶了许久，终于在一点前赶到了泉州，下了高速之后，我们找到了一家餐馆，简单的解决了午饭。

而后便驱车找到了永安房地产公司，又在附近了找了一家咖啡店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不一会，赵文风便拿着公文包拉着我走进了永安集团的大厦，刚一走进表明身份后，秘书便我把我们领到了会议室。不多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便是资料上所表明的客户经理。

我伸出了手，笑了笑道：“很高兴见到你，李经理。”

李经理也笑了笑，道：“呵呵，我才不是这里的主角，也别叫我经理了叫我老李就行。”

我愣了愣，而后道：“既然您不是主角，那……”

“顾总手头有点重要的事一会就来，所以先让我来招待你们。”

“呵呵，没事的我们可以等下去。”

李经理颇为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就怕你们年轻人容易心急啊，商业上的谈判呢，需要有耐心。”

我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沉默下来喝着杯中的茶。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忽然走进来一个女人。

我愣了愣，女人也同样的愣了愣，很显然我们都事先不知对方的到来。我冲顾婕露出了一个稍显尴尬的笑容之后，很商业化的伸出了手，道：“你好，顾总！”

诧异的表情在她完美无瑕的俏脸上一闪而过，她同样伸出了手，笑了笑道：“你好，方总。”

我再次愣住了，为方总这个称呼而感到诧异，我转头撇了一眼赵文风，而后不留痕迹的回到了座位上，顾婕束起的长发盘在脑后，走到了另一头，与我们相对而坐。

顾婕拿出了文件，收起了私人的情绪，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一种商业精英的气息，她正式道：“最近我们公司有一个楼盘需要一阵个季度的推广，但其中却包含了部分公关业务，当然报酬肯定是不会低的。”

赵文风从包里拿出了文件，笑了笑道：“当然，我们公司对这次业务很有兴趣。”

顾婕点了点头，道：“我希望能够知道你们的想法。”

我愣了愣，但赵文风却在桌下轻轻的敲了我一下，我顿时惊醒，而后颇为尴尬的说道：“那个，顾总…这次我们来泉州之前已经整合了我们公司在本地的所有广告资源，作为单纯的推广毫无问题。”

“只是公关方面有些棘手，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顾婕点了点头，道：“这点我都知道，所以我好奇你说的办法。”

“办法很简单，当然前提是这处楼盘毫无问题，不能给人留下诟病。”

在一旁的李总忽然说道：“方总这点你放心，我们公司的楼盘绝对都是良心楼盘。”

我笑了笑，而后道：“能够放心那就最好了……只不过接下来的伎俩会有点小人。”

顾婕平静的看了我一眼，道：“商场没有小不小人，只有成不成功。方总，你说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嗯，方总请说。”

“其实道理很简单，既然许多消费者都知道贵公司有不好的历史，那么如果整合一下资源，由我们公司的隐藏公关团队还有贵公司的渠道将竞争对手的黑史也给挖出来……然后我们明面上的广告渠道在加以洗白。”

“此消彼长，谁也好不到拿去，反正开的楼盘就那几座，接下来消费者就会相互比较，谁好谁劣各由人说。”

顾婕闻言沉默了许久，我笑着喝完了杯中的茶，顾婕才再次道：“你说的是打乱市场？”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就看贵公司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顾婕的脸上忽然出现了犹豫之色，而她一旁的李经理却面露为难之色。许久顾婕点了点头道：“我认同这个方案。”

话音刚落，李经理便出言劝道：“顾总，在考虑考虑吧！？如果达不到预期，我们泉州分部不好交代啊！”

顾婕眉头一皱，威严般道：“既然出了这事，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根据我的推算，这是最低代价了。”

“可是……”

顾婕打断道：“没什么好可是的，如果达不到预期，就让顾董事长来找我就好了。”

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忽然感到顾婕在商场上的那份霸道，完全的颠覆了在我心中平静模样。在我发愣的时候，顾婕忽然转过了头，她道：“这个方案，大抵是可行的，不过还需要我们公司的高层同意。这样吧，劳烦方总在泉州多待几天，近期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我愣了愣，而后转头看向了赵文风，赵文风给我一眼自己决定的眼神，我沉吟了一会，而后点头笑道：“行，期待贵公司的答复。”

顾婕笑了笑，随后伸出了手，道：“期待与你们的合作。”

我同样伸出了手，回应道：“嗯，期待与你们的合作”

……

告别了顾婕之后，我与赵文风并肩走在街上，我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道：“为什么她们会称呼我方总？……这是怎么回事。”

赵文风耸了耸肩，道：“不知道，公司上安排的，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我愣了愣，而后为这次不寻常的安排感到疑惑诧异与惊讶，回到了定了酒店之后，便回到了房间里，拿出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整理了一下文件后，开始看起电影打发时间。

当黄昏斜射在窗台上的时候，手机忽然躁动了起来，我愣了愣，却发现是顾婕打来的，愣了一会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方总？”

“嗯，我是。”

顾婕忽然笑了笑，道：“今晚有空么，一起吃顿饭！”

我愣了愣，道：“随时有空。”

“嗯，那就晚上见！”

仅说了两句，电话便挂断了，我愣在了原地，犹豫了一会才看向赵文风道：“顾总要请我们吃饭，你去么？”

赵文风撇了我一眼，挥了挥手，道：“我就不去了，你才是主角，况且人家也没请我。”

“你真的不去么？”

“真不去！”

“哦，那随你。”

我在房间内待了一会，而后在傍晚六点的时候，走出了酒店，我没有开公司的奥迪，而是步行来到了永安公司的大楼下。

等了一会，顾婕便从大楼内走了出来，此刻的她早已换回了生活，因为她的头发已经再次垂肩，看起来没有盘起来那么严肃。

我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笑着迎向了她，顾婕也发现了我的存在，慢慢的向我走来。

我笑了笑，道：“我们又见面了顾总……不知顾总想要走路还是开车。”

顾婕瞪了我一眼道：“臭贫，私下还是放松一点吧。”

“我早就不耐烦了，我来之前去转了转发现不少美食，就在不远。”

“嗯。”

随后我们便并肩的走在了寒风吹着的马路上，我们都穿着大衣，寒风卷起了长长的衣角，我在寒风下，我忽然抱怨道：“我发现与人虚与委蛇还真累啊，总是在强颜欢笑，甚至还要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