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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祭品

巡逻小队在老碎催的带领下,在街区内穿行而过,走向顾城的东北方向。

越是向北走,眼前的房子就越破旧,街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直到整条街见不到一个人,只有野狗成群地在街道上,为争抢领地疯狂地咆哮、撕咬、追逐。

“怎么样?你没到这边吧!?”老碎催炫耀式地向金十七问道。

“我到东南角那边,跟这里情况差不多!”

“嘿!看不出来,你还去过那边呢!”一个脖子很粗的卫士略带惊诧的表情,大有肃然起敬的意思。

“那边怎么了?”金十七故作不解地问。

老碎催凝视着金十七,“你不会是见过那个黑头了吧!?”

“谁是黑头!?”

“就是顾城掠食鬼们的大头目!”一个卫士从后边挤了过来。

“据说,那个家伙很容易认,又黑又胖!”老碎催给挤过来的那个卫士让开了位置,顺势也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又黑又胖!这不是那段影像里的那个家伙吗!金十七眼光闪烁,想起了尼采给他看的影像。

“你见过他!?”老碎催目光闪闪地盯着金十七,不像是在问,更像是审。

“花匠给我看过一段影像,里边有一个人又黑又胖!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黑头!”

“他长什么样?看起来有多大岁数了?”老碎催似乎非常关注这个黑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地颤抖。

“又黑又胖的,眼睛很小,嘴巴挺大。看不出他有多大的岁数。”金十七看了老碎催一眼,“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啊!不!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不认识他!”老碎催的话有些混乱,几个人都听出了他的紧张,“很久了!我不认识他!”

几个卫士互相看了看,他们常年跟老碎催在一起,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虽然,金十七刚认识他,但也能明显看出,老碎催有些不正常。

“好了,我们再向前走一走,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去了!”老碎催提了提声音,昂起头,率先向前走去。他没给这些人问下去的机会。

金十七虽然没有问,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没有放过老碎催。这里边一定有一个老碎催不想说的事情。不过,金十七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问的好机会,人太多了。他准备把这个问题,留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卫士们松松散散地跟在老碎催的后边,慢慢向前走,这里早已出了人口集中的地区,除了废墟就是废墟。队伍也站成了一条横线,沿着空阔的街道,横着走。

“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那个脖子很粗的卫士,走在一堵倒塌的墙壁边,突然叫了起来。

几个人围了过来,站在半截的墙壁边,向里边看去。

一个人,四分五裂地躺在墙壁的那一边。

“哎哟!”卫士中有人惊叫出来。

“别喊!”老碎催沉着声音呵斥道,“注意周围,看还有没有其它人!把家伙都掏出来!”老碎催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哧!哧!哧!”卫士们拔出刀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纷纷逃离他们,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呼吸都变得都有些不顺畅了。

金十七连卫士服都没有配备,当然没有什么刀,连那个黑沉的非金属短棍都没有。但他多年的流浪生活,让他养成一个好习惯,就是什么都能当成武器用。

他随手从墙壁上捡起两块墙砖,拿在手里,这玩意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以前与野狗搏斗时,经常会用到。

“扔了那玩意!用这个!”老碎催把他的短棍递给了金十七。

老碎催率先跳过墙壁,金十七紧跟在后边,两人走到那具尸体前,从上向下俯视着那具尸体的脸。其它几名卫士,也跟着跳了过来,面向外围成一个圆形,将尸体、老碎催、金十七围在了里边。

“这是城外的游猎者!”老碎催盯着地上,手、腿、头与躯干若即若离的尸体。

“游猎者?怎么会在这里!?”金十七拿着的短棍,险些掉在尸体的脑袋上。尸体的眼睛没有闭上,正瞪着金十七。

游猎者!金十七从小听到耳朵抽筋。但是,见到真人,还是头一次,虽然是个死的,还是一样引起了金十七绝对的兴趣。他蹲下身,仔细地看着这个死游猎者。

那张脸上的皮肤黝黑,如同树皮一般,干枯而有深深的裂痕,不知道是不是伤疤。头发很长,而且都粘连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这家伙也是非常的瘦,皮肤紧紧地包裹着骨头。

死尸的衣服多处成条状,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撕扯,才会变成这样。身上还挂着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没有穿鞋,两只脚又大又脏。两只手黢黑,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金十七大着胆子,将手顺着那双死眼抚摸下去,他不喜欢那双死眼一直盯着自己。晚上的恶梦,已够他受了,他不想再多一双死眼。

“嘿嘿!你以为,我们每天都向最外缘的城区巡逻是为什么?他们总有办法偷偷地溜进来!”老碎催也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尸体。

“这家伙死了没多长时间,身体甚至还有些微温!”金十七收回摸在尸体上的手。

老碎催也用手摸了摸的尸体,赞赏地看了金十七一眼,“大家小心,杀他的人,很可能没有走远!”

“你说是谁杀的他?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整成这样?”金十七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严重干扰了老碎催的思路。

“肯定不会是自杀!”老碎催带着被打断思路的烦躁,眉头扭成一个“川”字。

“废话!谁能把自己杀成这样!”金十七听出了老碎催话中的不快。

“老碎催,要不,我们快回去吧!”站在外边的一个卫士试探着说,“这个是城外的游猎者,又不是城内的居民!我们没必要管他!”。

“不行!这事必须搞明白!”老碎催说道,“这不是一般的杀人!这像是种仪式性杀人!”

“仪式?”金十七还是头一回听说,仪式要杀人的。仪式他是见过的。比如,庆祝清源城建成的仪式,那也是他见过的唯一一种仪式。

“没错!这家伙是作为祭品被杀的!”

“祭品!?”金十七还蹲在地上,等着老碎催回答他这个疑问。老碎催已站了起来,两步上到断壁上,向更北的方向望去。

那边,就是顾城的外围城墙,一些更加残破的建筑,早已被废弃,甚至连野狗都不愿意去那种地方。

“北边有人!”老碎催站在墙上说,“我们追!”

“什么?我们追他们干什么?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卫士们都不愿意干这种冒险的事情。

“他们进入顾城内,就是我们的事情!如果任他们自由地来去,会让他们越来越大胆!”老碎催坚持着,“我们只是追,让他们知道,来这里是不那么自由地就行!”,老碎催深知这些卫士们的胆量有多大。

“那还等什么!追啊!”金十七听明白了老碎催的意思,就是要吓唬一下那些人。这事听起一点都不难。他第一个跳到墙外,迈步向北追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