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她先等一会儿，这事儿我来解决！”古阳走到温良身边说道。

看古阳一脸严肃的样子，温良明白，这事儿，古阳定然是要插手，于是便对管佳再三安抚，又承诺了下午就去“救”她，这才挂断了电话。

“简直无法无天，警队做事也这么没有分寸嘛！”见温良挂了电话，古月冲古阳喝道。

“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之前离开的时候嘱咐过了，取证一定要得到保密局相关部门的许可，他们应该是不会硬来的。”说着，古阳给警队打了电话，仔细询问了相关情况，得到的回复是，上头下令限期破案，通知一切机关单位予以配合，而何定远也曾对警局保证过，保证不遗余力配合警局办案，所以警队的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逼迫机要科开门。而且，警局和保密局的仇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借着这个事儿，警局上头的意思也是想挫挫保密局的锐气。

古阳挂了电话，气愤非常，他这人生性耿直，最见不得这些官场互相倾轧的手段，一听是警局高层想借题发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了钥匙便出门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正午十分，想着下午还得去保密局收拾烂摊子，温良便辞别了古月，准备回家收拾收拾。

锻造厂离着保密局家属院不远，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温良从锻造厂出来赶着往家走，走到保密局家属院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有人跟踪。这人的跟踪手段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拙劣，直愣愣地跟在温良身后，见温良回头也毫不闪避，只是低低头、侧侧脸，假模假式地掏出手机来瞎咋呼一通，活脱脱就是从八点档电视剧里学来的跟踪机巧。

进了保密局家属院，温良有意放慢脚步，拐进单元门后躲着，等着看这位神秘跟踪者的长相，这人果然冒冒失失地跟了进来，顺着楼梯就往二楼追去了。

“别追了，我在这儿呢，有什么事当面儿说吧。”温良冷笑一声。

那人乍然一惊，脑袋立时耷拉下来，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徐徐转过身子来。

“徐恒宇！”

温良不禁一愣，没想到跟踪自己的人竟然是机要科的徐老夫子徐恒宇！

徐恒宇尴尬地抬起头，老气十足地解释道，“哥，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是想叫你来着，可叫了几声你也没听见，我就只能跟着你了。”说完，徐恒宇又生硬地笑了笑。

如此蹩脚的理由，换作任意一个人对温良说温良都不会相信，但这话从徐恒宇口里说出来，温良就不得不信，因为这种事也不是发生了一回两回了。

徐恒宇说话声音小，连喊个人都是蚊子哼哼的动静儿，实在是没几个人能听得清，有时候大伙都怀疑他自己能不能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说，要换了旁人，你看人家信不信你。”温良瞪了徐恒宇一眼。

徐恒宇勉强勾了勾嘴角，没应声。

“你要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怎么还找到这来了？”

“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是管姐让我来的，说是务必要让我把你找回去。其实，我本来想先去找顾科长的，可到了他家门口一连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声，所以就直接奔你这来了。”徐恒宇说着，下意识地伸手扶了扶眼镜儿。

“管姐不是说顾科长去外地了么，当然不在家了。”

“没有，顾科长就在家里，我看见了，他就站在阳台上，我路过他家楼下的时候还和他打招呼了呢，不过，他没理我，后来上去敲门，他也没应声。”

“不会吧，顾科长可不是那摆谱的人，你确定自己没看错？”老顾这人是保密局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儿，而且对待下属、后辈都十分友善，平日里对科里的人也算是关照有加，怎么会突然对徐恒宇视而不见呢？温良不禁疑惑道。

徐恒宇也是横竖想不通，怯生生地嘀咕着，“哥，你说咱科长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中邪？恒宇，好歹你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用国家近二十年的教育资源培养出来的新时代人才，眼镜片厚度都赛过瓶底子的人，怎么连唯物主义都不信了？神鬼妖邪，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温良打趣徐恒宇。

徐恒宇霎时涨红了脸，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中邪是病，我猜顾科长有可能是病了。”

“病了？”

“对，就是病了，我看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愣，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我虽没学过什么唇语，但模仿了一下他的口型，他嘴里反复说的好像是‘科塔尔，重明祭’。”

“重明祭？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科塔尔的本意就是重明祭吗？”温良暗自琢磨着，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科塔尔，科塔尔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那些离奇自杀事件的资料会被整合为“科塔尔档案”，难道科塔尔本身就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温良正想着，徐恒宇继续说道，“我怀疑科塔尔的本意就是一种祭祀，很有可能就是顾科长说的‘重明祭’，我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曾看过一本书，书里讲述的就是漠北一带的古老祭祀，其中有一种祭祀是用活人来献祭的，被选定的献祭者必须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生命，天神才会保佑这一方土地风调雨顺，而因献祭失去生命的人也会被天神选定进入天界，获得永生。”

重明祭！温良突然想到科塔尔档案里的那一桩桩离奇自杀事件，若是真如徐恒宇所言，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那些人会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生命，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重明祭。可有一点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要在手心里留下０７３１的字样呢，真的是想告诉后人逼死他们的是０７３１吗？

想到这，温良脑海中又闪现出段老头生前的那一幕幕。

狡黠、多话又带点市侩之气的段老头儿竟是保密局暗枪之首，竟是做下科塔尔大案的０７３１，这还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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