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佳点点头,“这是我和南先生的暗号,原本是为了互相报平安用的,但是白洛辰却把两句话的顺序说反了,报平安应该是把一日三餐放在前,把见面放在后,可白洛辰是先说的见面,后说的一日三餐,这应该是南先生故意将顺序打乱的,他在提醒我,提防白洛辰。”
“可白洛辰怎么说也是被选入国安局特训营训练过的人,怎么会有问题呢,国安局选入一向严谨,应该不至于把问题人选挑选入营啊!”温良疑惑道。
国安局特训营是致力于为国家培养特殊人才的重要集训部门,每年都会从各大院校挑选各方面优秀的人才进入特训营集训,集训合格的队员会被派往各级重点军政部门,有的是执行秘密任务,有的是监管部门错漏,和保密局的人一样,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秘密联络人,一旦在日常工作中发现什么问题会经由秘密联络人直接汇总到特训营总部国安局特训处,由国安局特训处处理解决。
在近五十年的风雨历程之中,国安局特训处破获大案要案数以百计,捣毁多个境外敌对势力的秘密窝点,为国家安全筑起一道坚固的隐形防线。
管佳摇了摇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国安局特训营是国安局特训处下设的,特训处与国安局其他几大处不同,在特训处里的人,不一定就是没有问题的,相反,特训处会有意吸收部分问题分子进入特训营特训,尤其是那些动机不明的问题分子,然后,第四处会对其进行监控,目的是顺藤摸瓜找出他们的隐匿窝点。”
“不至于吧,白洛辰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姑娘,怎么会跟那些问题分子纠缠在一起呢,看她的气质也不像是险恶的人呐。”
“我也没说她是恶人,只是南先生并不信任她,所以,我对她持保留意见。”管佳说完,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看着管佳对这个南先生的态度如此重视,温良不禁好奇起来,听管佳方才说话的口气,这个南先生似乎并不是管佳的丈夫,那这个南先生到底是谁呢?
“管姐,我有个问题,不知道——”
“你不用打听南先生是谁,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没等温良问出口,管佳就提前把路堵上了。
温良心说,这南先生,看来还不是个一般人物!
正想着,管佳推了把椅子到温良身后,按住温良的肩膀把他推倒在椅子上,压低了声音说,“闲话说完了,现在,我们该说正事儿了吧!”管佳转回身落座,坐到了温良正对面,直直地看着温良的眼睛,目光如勾,寒意十足。
“正事儿,刚才说的不就是正事儿么?”看着管佳那张异常冷漠的脸,温良不禁有些肝颤儿,心说这管佳今天状态不对,难道是从自己身上发现什么了不成,莫非是那天自己和方明去四楼的事儿被她知道了?
温良下意识地将椅子往后撤了撤,管佳突然伸手一把抢过温良手里的手机,点开屏幕,将手机推到温良眼前。
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滩血和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管佳问道。
“这,这是段老头儿死亡现场的照片,是我意外得到的。”
“死亡现场,这么说,段老头儿真是在档案室里死的?”管佳稍作迟疑,又道,“可这照片上的明显是枪伤,而段老头儿是死于服毒,而且我那天也见过段老头的尸身,头部没有枪伤,只是面部有些溃烂,这和照片上的对不上呀。”
“没有枪伤,你确定段老头儿的尸身上没有枪伤?”温良不禁一惊,之前听张千千说到段老头儿的遗体时他还以为是验尸官有所疏漏,只查明了死因,没有注意枪伤,可经管佳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了第二个想法,或许这本就是两具尸体,一个死于服毒,一个死于枪伤。这么说,这档案室里应该还有一具段老头的尸体,死于枪伤的尸体。
可哪个才是真的段老头儿呢?
“你看清段老头儿的脸了么,确定死在东楼门口的就是段老头儿?”温良问管佳。
管佳一愣,“脸都烂了还怎么分辨,也就是看着身量相仿,衣服也是他常穿的,所以才认定死的是老段,而且他家里人也去认尸了,应该不会有错啊。”
“但照片里的段老头儿是怎么回事儿呢,难道有两个段老头儿,一个死在档案室,一个死在楼门口?”管佳自问自答,自己把自己都绕糊涂了。
“温良,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管佳问道。
温良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也想不明白,但总觉得这事儿跟顾长发有关,因为在整件事中,顾长发的反应是最为反常的。
下午两点一过,雨水才歇,正是雨后清爽的时候,古阳带着特勤大队的人来到机要科,拿着上头的批示文件,要求机要科配合特勤大队打开档案室的门。
事到如今,温良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但考虑到机要科档案室的性质特殊,他和古阳约法三章:
第一,要求进入档案室的人数不超过五个。
第二,进入档案室后不可随意翻阅档案。
第三,搜查时不可破坏档案室内设施。
古阳到底是通情达理的,对温良提出的要求悉数接纳,挑选了几个行事谨慎的跟着温良进档案室。
出于好奇,管佳也主动跟了上去。
掏出钥匙来开档案室的门,温良脑海中总浮现出档案室内书架上空空如也,门口堵着一具死尸的场景,心里隐隐不安。还有那个一直躲在档案室里的人,古阳带人进去搜查,会不会波及到他呢!
锁舌脱离锁扣,最后一声脆亮的响声,锁被打开了,古阳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档案室的门。
黑漆漆一片,常年拉着窗帘的档案室如同是墨夜里的深洞,什么都看不清楚,从门口打进去的光只是照出一条窄长的路,却照不清这路两边儿的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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