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温良的手机就疯狂地叫嚷起来,温良看是古阳打来的,急忙按了接听。
“温良,快来法检中心,段老头丢了!”
古阳一句话让温良睡意全无,起床、洗漱、穿衣,开车一路狂奔,十分钟后,温良赶到了警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
天才蒙蒙亮,鉴定中心,古阳正带着一队人在停尸房门口勘察现场,见温良来了,忙把他带进了解剖室。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死人怎么会丢了呢?”一进解剖室,温良急着问古阳。
“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我也是早上才得到的消息,说是法检中心的安保人员今天凌晨在巡视停尸房的时候发现停尸房的门开着,以为是停尸房管理员忘了关门,结果进了停尸房才发现,停尸房的尸体冷藏柜开着门,里面是空的。”
“停尸房的门怎么会开着呢,法检中心做事不是向来严谨的么,而且,每天不都有法医值班么,怎么会出现这种疏漏呢,丢了死尸,简直闻所未闻。”
“我已经联系到了昨晚值班的法医,她出现场去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古阳说着,回身将解剖室的门关紧,压低了声音说道,“丢了尸体,这还不是重点。”
“还有别的事?”
“死者是自己走出去的。”
“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死人怎么可能会走呢?”温良诧异地看着古阳,他本不想相信如此离奇的事情,但看古阳认真的神情,他知道,古阳没有骗他。
“我也想说这是个玩笑,可惜,这是真的,而且是你我都能看见的。”古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插到解剖室的工作电脑上,从中找出一个标为“停尸房9号”的视频文件。
“这就是停尸房走廊的监控视频,这个视频完整记录了段老头走出法检中心的全过程。”古阳说着,将视频进度拖进至凌晨三点十分。
凌晨的法检中心,走廊静的出奇,没有半点杂音。
安全通道的指示灯闪着幽幽的绿光,大概是年久失修,指示灯忽明忽暗的,透着一股森森阴气。
三点十五,安保人员经过走廊尽头,举着手电筒冲走廊照了照,但并没有走到停尸房这边。
三点十七,法医打扮的女人手持手机从停尸房走了出来,她好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快步往法检中心门口走去。
但走出停尸房的时候,女法医是关了门的。
三点二十,视频突然闪了一下,走廊里的安全指示灯也跟着快速闪动了一下。
紧接着,视频中传来一阵金属的摩擦声,是齿轮脱离齿扣的声音。
一道白光闪进走廊,停尸房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一条白条条的胳膊伸了出来,那胳膊上的皮肤异常白嫩,就像是才长出来的一样。
然后是半个身子,身上裹着血迹斑驳的衣服。
“就是这儿,就是他,他活了!”古阳指着电脑屏幕惊声说道。
看着视频里的人拖着身子在幽暗的走廊上挪动着身子,温良顿感一阵阴寒。
那人像是迈不开腿,脚不离地,一直那么拖沓着挪动着,路过安全指示灯旁,幽光之下,血染的衣服把身上的白条肉衬托得愈发白嫩,就像是才剥了壳的鸡蛋,白到透亮。
拖着身子走到法检中心门口,一路走下来,那人始终低着头,有意遮着自己的脸。但他遮挡的姿势有些奇怪,不是用手捂住脸,而是把头侧斜进了腋窝处,脖子被抻得很长,眼看就要拧断了。
“你能确定这就是段老头吗?”温良问古阳。
“你知道的,这个段老头是假的,虽然还没有DNA报告出来,但我们都知道,段老头是中枪身亡,可这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枪伤,肯定不是段老头。”古阳说道。
“可他的身形的确跟段老头十分相像,若只是看背影,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段老头中枪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古阳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合常理,也根本解释不通啊。”
“你还记得那本黑色档案里提到的灵女案么,那个名叫丝儿的女孩不也是死而复生了嘛!”古阳说完,长出了口气,道,“虽然灵女案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但我总觉得眼下这个案子跟灵女案有许多相似之处,那个名叫丝儿的女孩死的时候也是身体腐烂严重、面目全非,这个假冒的段老头也是,死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溃烂,而且面部损伤严重,几乎看不出五官长相;那个丝儿,在入棺之后竟然又活过来了,而且浑身上下无半分伤痕,眼下这不也是么,这人的身子如同新生,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听着古阳的分析,温良也觉得这两件案子有某些冥冥之中的联系。
联想起昨夜乌篷的话,温良总觉得,段老头儿的死或许是个阴谋。
既然黑色档案就是科塔尔档案的备份,是爷爷特意留下的,也就是说黑色档案里的内容才是科塔尔档案中最为核心的部分,但档案里的灵女案并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没有人知道灵女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现在,段老头之死与灵女案如出一辙,难道是有人知晓了灵女案的奥秘么,还是说,有人布下龙凤局,在引导他们来破解灵女案之谜呢?
毕竟,此事一出,古阳是一定会再对黑色档案进行调查的,这样一来,温良也就有了接触到黑色档案的机会。
怎么会这么巧,一切如乌篷所料!
温良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古阳上前开门,一个侧梳波浪长发的女人出现在解剖室门口,那女人身穿一袭锦缎长裙,尽显优雅之气。
“不好意思,古队长,我来晚了。”那女人对古阳微微欠身。
“不好意思的该是我,不知道你出现场了,这么着急把你叫回来,实在是——”
“没关系,职责所在。”女人宛然一笑,雍容大方。
“这位是?”女人看向温良。
“这是我的朋友,保密局机要科温良,因为有些事情要请教他,所以让他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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