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新生,难道还能让死人复活吗?”温良立刻想到了段祁东死而复生的事,心中不禁疑惑,难道段祁东已经获得新生了吗?
科塔尔,重明祭。
“这么说来,科塔尔档案里记录的是重明祭的方法?”温良问顾长发。
顾长发使劲摇了摇头,“科塔尔就是重明祭,重明祭就是重明之祭。”
说完,顾长发诡异地笑了笑,如同着了魔,精神涣散,身子开始不自在地摇晃,嘴里一直重复着“科塔尔”三个字。
“科塔尔。”
“科塔尔。”
“科塔尔。”
顾长发一直重复着,嘴唇渐渐泛紫,身子剧烈地抽搐起来。
“顾科长!”温良掐住顾长发下颚,以防他咬住舌头。
手才扼住顾长发的下巴,一口脓血喷涌而出,夹杂着白色的泡沫,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儿。
慢慢地,抽搐渐止,顾长发的身体平静下来,摊卧在沙发里。
“顾科长,你没事儿吧。”温良尝试着拍了拍顾长发的肩膀,他以为顾长发是突发痉挛,抽搐过后就会好了,可拍了顾长发好一会儿,顾长发也没有任何反应。
体表温度下降,身子渐显僵直,胸口不再有任何起伏。
温良立刻察觉事情不对,他上前试了试顾长发的鼻息。
顾长发断气了。
啪嗒一声,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温良终于意识到,自己又陷入对方布好的局中。
在白洛辰家中设局,将温良构陷为杀人凶手,一石二鸟,白洛辰和温良都逃脱不了干系。而除掉了顾长发,又扫清了谋局路上的一大隐患,简直是一举多得。
温良不得不佩服古月,到底是在官场行走了多年的老江湖,做事稳、准、狠,布局无懈可击。
很快,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温良明白,自己的“迎宾队伍”已经就位了,但他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去警局做客。
两杯水,一具死尸,死尸下颚还有自己的指痕,证据确凿,一旦被抓便是百口莫辩。
二楼,不算高,即便从后阳台跳窗逃脱也没有任何问题,就此逃脱,或许还能绝地反击。
可白洛辰呢,她到底怎么样了呢?温良有些迟疑。
“砰”的一声巨响,警方破门而入。
温良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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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后半夜了,入秋后的凌晨寒意十足,温良顶着秋风进入了窗户大开的审讯室。
第一次进审讯室,温良没有想到自己是嫌疑人,而审讯自己的竟是古阳。
没有任何过渡,古阳的第一个问题就十分直接。
“温良,我想知道事情真相,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古阳睁大眼睛看着温良,眸底如火,声音有些嘶哑。
温良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有点儿疼,但又说不上来疼在哪里,是身上还是心里。很显然,古阳已经把自己默认为凶手了。
“真相,那你想知道的真相指的是什么呢,是哪个案子的真相。”温良冷冷地反问一句。
“全部真相,我想知道的是全部的真相。当然,你可以先从昨天转盘山公路的肇事案开始说起,有人在二中门口看到你和白洛辰上了张千千的车,时间恰好是在张千千的车出现在转盘山之前,张千千肇事、那个孩子死的时候,你就在车上,昨天你为什么不说?”
温良没有应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古阳的眼睛,他想知道,古阳的眼中除了愤怒和怀疑,是否还能残存一点点对自己的信任。
见温良没有回答,古阳勃然大怒,愤恨地拍了一下桌子,“温良,你已经瞒了我太多事情,我能忍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张千千肇事,你就在张千千车上;顾长发身亡,你就在顾长发身边,而他的下颚还有你的指痕,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些证据说明了什么吧,我希望你能坦白一切。”
彻底的绝望,温良忍不住冷哼一声,“那我就恭喜古队长了,在案发后第一时间就抓到了凶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尸身、指痕俱在,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既然你证据十足,又何必在意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古队长,既然已经断定了我是凶手,那也就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吧,即便我什么都不说,你一样能定案。”
“我是在给你机会,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古阳要紧了牙,耳根鼓胀得通红。
“可我没有什么要坦白的。”
“那你总可以跟我说说那份黑色档案吧,你把那份黑色档案藏在哪儿了!”
古阳这话说的决绝,可温良却听得莫名其妙。
“黑色档案?不是一直都在警局么,怎么会在我手里!”温良清楚地记得,在吴正平案发后,黑色档案作为证物被警局收走了,可古阳为何要说那档案在自己手里呢?
古阳冷笑一声,“交一半留一半,这的确是聪明人的做法,但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将手里的剩余部分交出来,这是你争取宽大的最后机会。”
温良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古阳这话的意思。古阳是认为自己私藏了部分档案资料,故意拿出半份黑色档案来混淆视听,制造混乱,而现在古阳还耐着性子跟自己磨牙的目的,就是为了另外一半黑色档案。
温良完全想明白了,作为科塔尔档案的备份,这个黑色档案是分为两部分的,一部分是有关民国奇案灵女案的,另一部分则是有关0731离奇死亡的。爷爷生前正在调查的就是那几宗留下0731 字样的离奇身亡案件,而这次自己发现的其实是备份档案的有关灵女案的那部分。
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来对方的目的还是爷爷藏下的那份卡塔尔备份档案。顾长发说的对,杀人、布局都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就是科塔尔档案。
科塔尔,重明祭,到底是怎样一种魔力,令这些人如此大费周折地不择手段呢!
窗户开着,秋风卷着寒气来袭,看着离自己三步以外的古阳,温良觉得有点儿凉,透心的那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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