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眼前这些山珍海味，成功地让星星的口水都快流到宴会桌上了。

【宿主，我要这个！】

楚毓夹起一块胭脂鹅脯，故意在星星眼前晃了晃，引诱他：“想吃吗？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吃？”

星星很想偷吃，可惜他没有实体，大殿里人多眼杂的，菜肴突然空了一半，暴露了就不好办了。

星星当下就咽了咽口水，眨巴眨巴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忍痛割爱地说：

【宿主别馋我，你替我吃掉算了！】

闻言楚毓笑得不行，在星星的指点江山下，代替他品尝这一道那一道的美食。

偶尔会注意一下她身边的人，发现他似乎没有什么胃口，草草下了几筷子就停住了。

楚毓正盘算着要不要给他夹点吃的，上演一下帝后恩爱的戏码，惹得秦婉月愤而出场，余光就瞥见一个倩丽的身影款款走到大殿中间。

秦婉月仪态端庄地行过礼，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温情脉脉地望着林清回，唇边含着楚楚动人的笑意：

“小女不才，愿用一曲《明君舞》为陛下祝寿。”

楚毓心中一动，把试图偷吃的星星拽到怀里来看戏：

“别吃了，女主惊艳全场的桥段要来了！”

有星星作陪，她都准备好拿着瓜子兴致勃勃地看戏了，身边的人却在此时有了动作。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玉箸，纡尊降贵般抬了抬眼皮，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必了。”

一旁的乐者和歌者都已经上场，秦婉月都换好水袖准备起舞了，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难堪。

幼时陛下不是还说过她跳舞好看，怎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她……

秦丞相立刻救场：

“陛下，明君舞背后故事乃是千古绝唱，微臣之女为此舞准备了很久，有时候甚至不眠不休，坚持练习，陛下何不——”

“哦，是么？”林清回凤眸一挑，眼睛里没有什么温度，干干脆脆地打断了秦丞相的话，“可是，朕不想看。”

一时间，众人哗然，有人认出了秦婉月的身份，当即就低声议论起来：

“这位是右相府嫡小姐，不是说她从小和陛下一起长大，甚至差点议成亲事了么，怎么会这样啊？”

“害，皇后娘娘都在呢，你先别说了。”

陛下，不想看她跳舞，不想让她祝寿——

还是说，陛下眼里，真的装了别的女子？

秦婉月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样，骤然失去了面上的一切神采，脸色如墙皮一般灰白。

“皇帝！”太后有点生气了。

一旁的楚毓坐在后位上，也有点如坐针毡。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阴晴不定的皇帝，上一秒对着她甩脸色，下一刻又直接拒了美人好意。

楚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能强行接过秦丞相的担子救场：

“看不出来秦小姐这么有心啊，陛下何不让她跳一次？”

此话一出，她身边温度骤降。

林清回转头，脸色黑了三分，一字一顿地问她：“难道你想看？”

——“这是你命中注定的老婆，你不看难道我看？"

迎着他审视的眼神，楚毓嘴角抽了抽。

她承下了皇帝冰渣子似的反问，慢条斯理地接过话来：

“臣妾只是想着，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宴，既然是普天同庆，陛下若能与民同乐也是一件美事。

况且右相大人不是说了么，秦家小姐练舞甚为用功，本宫倒是想看看，她表演得怎么样。”

众人方才还以为楚毓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为秦婉月说话了，下一刻就见她笑得肆无忌惮：

“若秦小姐胆敢欺骗陛下，陛下再罚她便是。”

……

皇后果真还是那个皇后。

又善妒，又恶毒。

恐怕就算秦家小姐表现得完美无瑕，皇后也会鸡蛋里面挑骨头，给她寻出错处来。

众人不约而同这么想，一个个都为秦婉月捏了把汗，暗暗道：

这才是楚皇后该有的样子啊。

楚毓忐忑地等了半晌，终于等来了皇帝的回话。

“……好啊，那就让她跳吧。”

他骤然松了口，无人知晓墨眸中有难言的苦涩一闪而过。

得到了皇帝的许可，秦婉月稍稍定下心神，开始她排练了几十遍的《明君舞》。

纤腰婀娜，水袖一挥一收，便是万种风情。

无可否认的是，秦婉月的舞蹈功底非常好。

她的身姿已是醉人，更别提她情意绵绵的眼神，一个接一个对着林清回暗送秋波。

这要是一般男人，恐怕早就情难自禁，拥美人入怀了。

众人观摩着这一舞，心知肚明秦婉月都是给皇帝跳的。

他们羡慕着皇帝的艳福，又八卦似的偷窥楚毓的态度——

果真见那个蛇蝎美人嫉妒到咬紧嘴唇，甚至开始绞手帕！

啧啧，皇后娘娘的善妒真是不减当年啊。

他们都只看到了表象，根本没发觉楚毓此刻到底怎样一种情况。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悄无声息地拦住了她的腰。

随着腰上的软肉骤然一疼，楚毓不觉皱眉看向林清回。

他似乎根本就不关注秦婉月，而是坏心地捉弄着她。

——“不是吧，这都不心动？”

楚毓瞟了瞟正殿中央扭得楚楚动人的美人，腰间猝不及防又是一疼。

她躲闪不及，被带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了。

大殿里曲声明显地停了一下，连秦婉月的舞姿都有了停下来的趋势。

对鸡腿念念不忘的星星转头一看，完全石化了——

哪有男主在女主献舞的时候，搂着女配跟她调情的啊！

林清回清俊的眉目近在咫尺，他甚至在笑。

是那种游刃有余，而且有点得意的笑。

像是一个猎人看透了猎物的所作所为，偏偏不予对付。

楚毓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又对上他略带委屈的眼神。

她想了一万个骂人的字眼，终究还是吞下了。

就在此刻，无人再关注的一曲《明君舞》终了。

乐声消失，秦婉月失魂落魄地站在大殿中央，无神的杏眸直视着帝后二人，眼眶微红。

“陛下，可是小女跳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