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北国使臣

自古无情帝王家,帝王的逆鳞一般都是他手中的权力。

就算眼前人刚刚向她表白过,也根本不能随便就触动他的逆鳞。

再说了……

——“楚父楚泽鸿,可是个吃里扒外的大奸臣。”

林清回眸中闪过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

“无妨,你是朕的皇后,对朕而言,没什么不可说的。大越和北国虽然有多年恩怨,但是一向还算有贸易往来。不过这几天那些来往的商人发生了一些纠纷,北国人彪悍,就跟我我大越的士兵起了冲突。

一来二去的,或许是楚元帅不在北疆边界,大越便落了下风。”

说罢,他纤长的睫毛轻轻地垂下来,似乎有些失意:

“他们的使臣跟朕和谈,想占尽大越的便宜罢了。”

楚毓尚且不清楚他对一个明面上的深宫妇人说得这么详细,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这几天大越败下阵来,让他开始怀疑她的便宜爹爹了。

这也就是说,这番话或许有试探的可能性。

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庞上,楚毓装听不懂,佯装生气了似的躲进林清回的怀中。

一边锤着他宽厚的胸膛,一边作出傻白甜的标准语调:

“陛下跟臣妾说这些干什么,臣妾不明白,臣妾只想让陛下不再忧心。”

她的脸庞微微泛红,充满了少女般的浓情蜜意:

“若是陛下能不再因为这些小事烦心,或许陛下就能更多地陪陪臣妾了。”

楚毓不知道碰到了他哪里,导致抱着她的人呼吸一窒,气息沉下来,跟她咬耳朵:

“我陪你还不够多?”

楚毓的心平静下来。

看来他被自己带偏了,没继续试探些什么。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傻白甜的无辜:“陛下真会扯谎,都几天了还忙得很,没怎么见过臣妾也就算了,就连内务府的人,对臣妾都不如原来好了!”

林清回轻轻蹙眉:“他们哪里对你不好?”

说话的间隙他已经抱着楚毓在案边坐了下来,暖光的灯光下,一对清冷的凤眸都给衬得潋滟生辉。

楚毓耐着性子,陪他玩帝王与宠后甜蜜贴贴的戏码。

她白皙的指尖攀上了他的肩膀,漂亮的棕眸闪着金芒,嗔怒似的,委屈地数:

“上回臣妾的丫鬟凝雪去内务府拿蜀锦做衣裳,他们说给长公主送过去了。上上回臣妾的另一个丫鬟青荷给臣妾拿炭火,分量还不如上一次拿的多。”

她脸上都是不爽:“陛下说,这难道不是觉得臣妾失宠了,就狗眼看人低么?”

星星插嘴:【那个,宿主,炭火其实也就少了一两而已,万一他去查呢?】

楚毓一边委屈可怜,一边淡定地回应他道:“没事,照他这个恋爱脑程度,哪里有那个闲工夫。”

林清回唇畔的笑意无奈地加深了,居然按住了她红润的唇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朕知道了,朕会让他们多给你宫里送点炭火。蜀锦是今年南边新贡的,长公主外嫁,母后怕她过得不好,便让朕连着其他东西都送过去。你若喜欢,朕让他们再进贡。”

楚毓唇角娇媚地一勾:“还是陛下宠臣妾。”

林清回说着,俊美的面容上不知不觉间出现了疲惫之色。

楚毓陪着他胡闹了这么久,真快坐实了妖后的名声了。

她迅速起身:

“陛下,夜真的深了,臣妾就不打扰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次林清回没有强制她留下来。

“好好休息。”

他眷恋地摸了摸她的脸庞,便让苏公公把她送走了。

楚毓离开以后,林清回没有睡,对着满红木桌子的奏折沉默着,思考了很久很久。

次日楚毓醒得有些晚,醒来就发现凝雪和青荷看她的眼神又充满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意。

其实在她睡下以后,在紫辰殿目睹了很多的凝雪就和青荷秉烛夜谈,偷偷交流了一下陛下和娘娘的“甜蜜趣事”。

楚毓皱了下眉:“你们两个,又说了什么有的没的?”

青荷摇头,凝雪很快地转移话题:

“娘娘,今天天晴,御花园的梅花也都开得很好,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楚毓也没打算真的跟她们计较,正好闲着没事,便打算出去看看。

省得她一个除了厨艺不太行以外,几乎全能的现代黑客,到了古代真成了米虫。

还是被皇帝亲自下厨喂养的那种。

想到昨夜那碗好喝到爆炸的银鱼干粥,楚毓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喜爱。

“走之前,我得再多蹭几回他做的饭。”楚毓如此对星星说。

星星忙不迭点点头。

如果能让它也分一杯羹,那简直是人间美味!

【认识这么久了,林清回会做饭不做,吊人胃口,林清回坏。

银鱼粥咸咸嫩嫩,好喝又有营养,银鱼粥好!】

即便是在冬日,御花园也经过了精心的打理,几个宫人还在修剪梅花枝。

艳色的梅花在枝头悄然盛放,灼灼地吸引人的目光。

看出两个丫鬟想自由地走一走的想法,楚毓便道:

“青荷,凝雪,本宫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自己逛逛吧。”

顿了顿。她淡淡说:

“不用管我。”

青荷还想说什么,凝雪却见识过她的本领。

她觉得御花园也有人看着,娘娘应该没什么危险,当下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就喜上眉梢地带着青荷走远了些。

楚毓还在梅花树之中穿行,忽然一只过分苍白的手伸了过来,眼前多了一个有娇嫩花骨朵的梅花枝。

那只手用梅花枝点了点她的额头,与此同时,楚毓的耳边传来一个阴柔好听的声音:

“姑娘也来看梅花?”

姑娘,他能不能先看看她的凤冠再说话?

楚毓嘴角一抽,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看清了那人的全貌。

那是一个长相有些妖冶的男人,眼窝微深,眉压眼,鼻骨和嘴唇都秀美而细窄的。

他的皮肤苍白得像没有血色,并非林清回那种出尘脱俗的冷白,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像病秧子。

见楚毓眼中有防备之色,他笑了:“我是北国人,敢问姑娘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