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毓眉心一皱:
昨天的京城还算风平浪静,难道今早就开战了?
她正思考着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这个位面才能体面一些,右丞相就回答了她的疑惑。
“哼,现在怕了?”
右丞相见她不说话,还眼神飘忽,便以为她是害怕了,不由得冷冷发笑。
“你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你爹对陛下不忠,居然想做那遗臭万年的乱臣贼子!”
右丞相眼中透出难言的轻蔑:
“还有你自己,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身为罪臣之女也想蛊惑陛下,简直是痴心妄想!”
楚毓:啧啧,话真多。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她现在才发现,不是反派的,话也挺多。
尤其他那句“痴心妄想”,呵,照目前情况来看,简直算是他女儿的自我介绍了。
右丞相命人动作粗暴地把她拖出了宫殿。
“放开,我自己走。”楚毓皱了皱眉,实在难以忍受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拽着她。
右丞相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听到这话,楚毓只感觉头上有一排乌鸦飞过。
到底谁才是反派啊,这人怎么说起反派的金句来,比她还要熟练?
楚毓没再忍让,轻而易举就把这两个力气很大的婆子推开。
在右丞相震惊外加十分不爽的注视下,她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神色冷淡地抬了抬下巴:
“愣着干什么,带路吧。”
简单的一个举动,就直接反客为主了。
这个狐媚子没气得崩溃也就罢了,还不客气地摆脱了束缚,坦然让他带路?
右丞相本想看她狼狈,替女儿出口恶气。
可惜楚毓反客为主的动作太丝滑了,他根本找不到痛击的点。
到最后有气也没处发。
右相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她走!”
按理来说,就算是官至右相,也不能随意出入宫廷。
楚毓并不清楚,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冲到后宫来。
离开的时候,或许是做贼心虚,右丞相居然走了宫中的密道,悄无声息地把楚毓带离了皇宫。
他把楚毓带到了右相府的地牢,训了狱卒一番,便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
楚毓在狱卒凶狠的目光中,坦然自若地坐了下来。
掰着手指一算,她这是梅开三度蹲号子了。
像她这样在不同的快穿世界蹲号子,也是奇葩。
至于昨夜还与她耳鬓厮磨的林清回,依照他此前的表现,楚毓总觉得他可能会疯。
无论如何,他大可把一切过错都归在她身上。
因为在右丞相宣布了他的计划之后,她已经下定了离开位面的决心。
右相拿她当人质,她也不觉得楚泽鸿会为了女儿放弃自己的野心。
到时候,一个人质的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
“这里可不是小姐您这么尊贵的人来的地方,小姐,还是回去吧!”
不远处传来一个狱卒惶恐的声音,紧随其后,她听到了秦婉月柔美的声线:
“这里关着的是什么人,我自然知道,只是,我想见上一见。”
说罢,她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两声,碎银的声响也随之传来。
“那好吧,小姐您别离得太近,免得危险。”
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响起,楚毓漫不经心地抬起眼一看,那人便微微地笑了起来。
“楚毓姐姐,还记得我么?”
楚毓被她一句姐姐恶心得不轻。
人袁麦好歹还是个人美心善的姑娘,叫她姐姐她能接受。
这个绿茶叫姐姐,她委实有些消化无能。
“想不到你身为相府小姐,还这么随便喜欢攀亲戚,”她讥诮地笑了笑,从容地道,“你叫我这声姐姐,我可不能受。”
秦婉月面上的笑容一僵硬,就连心中的暗爽都消失了不少。
“既然姐姐不愿意与我以姐妹互称,那倒是我的不对了。”秦婉月含笑望着她,眼底的恶意终于还是浮现出来,“昨日城门的女子,是你罢?呵呵,你装得可真像,居然把我骗进去了。”
楚毓摇摇头。
以原主的人设,想怼秦婉月自然是要怼个畅快。
楚毓不喜欢她那弯弯绕绕的说话风格,便按原主的方式肆无忌惮地开怼:
“不,我装得不像,是你眼神不好。”
她明艳的小脸上带着嘲讽,让秦婉月心头一寒。
被楚毓利用完还被她嘲讽。
秦婉月此刻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似的,格外屈辱。
“楚毓,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皇后吧,”
秦婉月含恨在心,干脆摊开了说,“你爹爹谋反,后位早就不属于你了。你别忘了,现在你是个阶下囚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无辜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楚毓:
“你跟陛下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就算他有心护着你,你也只能跟外室一样上不得台面!”
楚毓还道她有什么新鲜招儿呢,原来又是在说男人。
她托着腮,懒洋洋地摇摇头:
“你想让他有心护着你,就去找他啊?在这儿羡慕嫉妒恨,有些掉价了吧?”
她一击戳中了秦婉月的雷点,让她脸上的笑意就快维持不住了。
她紧紧攥着拳,美目里的恨意越发浓烈:
“你再怎么牙尖嘴利又如何?本小姐不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楚毓根本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四两拨千斤地敷衍道:
“是啊是啊,你好大度啊。”
秦婉月回回重拳出击,却没有一次打到了正确的地方上。
她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十分无力,又愤怒,又疲惫。
眼见着秦婉月怒气冲冲地转身,楚毓又开口道:
“秦小姐要走了?欢迎下次再来。”
话音刚落,秦婉月差一点脚一滑倒在地上。
楚毓看好戏看得很开心。
秦婉月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出丑了,愤怒至极地转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楚毓,你现在可以笑啊,总会有你哭的时候!”
说罢,扬长而去。
楚毓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经逗,不好玩。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免有些困倦了。
她心很大,在哪里都不会失眠。
所以,哪怕是在地牢里午睡,她仍旧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