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楚毓的想法缓缓出现在头顶的金框框上：

“啧啧，当男主果然有风险，不是被恶毒女配虐待就是被炮灰女配纠缠。”

星星汗颜了：

宿主说的，大部分不就指的是她自己吗？

在都衡略带期盼的注视下，她轻轻摇头：

“抱歉，就算如此，我也不能代替她原谅你。”

楚毓很清醒。

她知道，未经他人苦，不能替他人原谅。

都衡还只是间接导致了姜眠被欺凌，若是沈琦来道歉，她连坐下来聊天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见状，都衡的不可避免地眼底漫上失望。

居然失败了么……

“谢谢你的道歉，如果真的感到抱歉，就告诉姜眠吧。”楚毓到底还是不忍心的，漂亮的凤眸温柔地弯了弯，“选择权在她手里，不在我手里。”

“嗯。”

他深深地看了楚毓一眼，微凉的心像是被她温柔的笑容融化了一样。

明明不该高兴的，可是看到她的笑容，心还是会砰砰直跳。

莫名其妙的，仿佛林清回的感情嫁接到了他身上一样。

从昨晚起就不对劲，一直到现在，他似乎沉浸在这种不对劲的情感中了……

都衡抿了抿唇，一丝丝凉意悄无声息透过紧闭的心扉，入侵了心底的角落。

不，他不该对楚毓那么在乎。

……

都衡食不知味般解决了那顿饭，没有跟楚毓告别，就回到了宿舍里。

“嘿，哥们～”睡在上铺的陈子昊拍了拍他的肩膀，促狭地挤了挤眼。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甩了沈琦，又跟楚毓好上了？”

都衡“砰”的一声合上门，闻言十分无语，冷淡地挪开视线：

“没有。”

他语气硬邦邦的，饶是如此，陈子昊也没有知难而退：

“什么没有，你是没跟沈琦分手，还是没跟楚毓好上？”

“我单身，一直单身。”都衡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这个聒噪的家伙，直接坐在床上准备发呆。

陈子昊磨了磨牙：

“兄弟，你别骗我了，你都跟她一起吃饭了，还说单身……

还有，沈琦明显就是对你有意思啊。”

都衡那双波澜不惊的墨瞳看得他心头发怵：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不是，都衡，你能不能认真点回答我。”陈子昊振振有词，“这俩小妞长得都不错，一下子都被你收割了，我们找谁谈去？”

“这儿不能谈恋爱。”

都衡一本正经。

“你……”

陈子昊被他打败了，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而后，他听到都衡冷冷的声音：

“你要是喜欢沈琦，就去追她，不关我的事。”

陈子昊愣住了，乍一听还以为都衡在开玩笑，看了看他没有表情的俊脸，才发现他没开玩笑，是认真的。

他心底升起一个惊人的猜测。

“不是吧，你意思是你相中了楚毓？”

都衡没说话，低垂着眼帘像是在思索什么。

陈子昊更确定了这个震惊他全家的猜测，他咂了咂嘴，在都衡眼前晃来晃去，喋喋不休：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一米七八大长腿火辣御姐，祖师爷们说的对，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滚！”

都衡不客气了，狠狠踹开陈子昊。

“哎哟”他没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我就说没有男人不爱大美女，尤其是楚毓这样的，简直是尤物……”

都衡从床上坐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陈子昊一个哆嗦挪远了一点，差一点就以为他的心声被发现了。

“起来，你表演擦地呢？”

原来是关心啊。

陈子昊松了口气，心情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啧啧，现在好了，那帮子人估计不敢觊觎楚毓了，毕竟论帅，谁还能帅得过眼前这位哥！”

“行吧，我只能退而求次选别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到手……”

都衡没心情再理会他了，整整一天，他都在关于梦境与现实的类哲学思考中挣扎。

他甚至有去借弗洛伊德的著作拜读一番的冲动。

很快，夜晚再度来临，入睡后，他再次梦到了楚毓。

不同于以往的是，这一次并不是林清回的回忆，在梦里，他只是他，都衡。

他们坐在柔软的草地上，周边只有无边无际的茂盛杂草，没有其他人影，

不知为何，他们也没有看向彼此。

奇怪的是，明明没看到正脸，都衡却无比笃定，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她。

他举目远眺，能看到深蓝夜空中无数颗繁星，还有一轮弯弯的明月。

忽然，他自然按在草地上的手掌中，落入一只纤细柔软的手。

都衡耳尖一红，还没来得及抽手，楚毓调笑的声音就传到耳边：

“你耳朵红了。”

他呼吸一窒，下一刻，那带着芳香的柔软身躯就贴上了他的身体。

楚毓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她说话时，还带着点无奈的笑音：

“我好像……没法忘记你了。”

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都衡试图夺回属于自己的理智，他抬眸看向楚毓的头顶，可是金框上本该有字的地方，却出乎意料的是一团模糊。

她清浅的呼吸声越来越近，都衡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身体越发僵硬，俊脸也越发滚烫。

一个柔软濡湿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都衡浑身都僵硬了。

仅仅是一瞬间的触碰，她就结束了这个吻。

声音里似乎有些懊恼：

“林清回，我好不容易主动一回，你能不能积极点？”

都衡的心猛然沉下来，耳边的女声越来越远，他睁开眼睛，窗外月色朦朦胧胧地透进来，

他捏了捏额角，心尖微颤。

在梦里，她居然敢，把他当做林清回的替身？

都衡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更是不甘。

撩得他意乱情迷，真相是把他当替身了……

“都衡，你做噩梦了？”一束手电筒的光从上铺照下来，熬夜的陈子昊倒挂下来问他。

“哦，不对，你这是……”

陈子昊恍然大悟，“你做春/梦了！对象是楚毓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