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谢致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如果说上一次在篮球场，谢致主动帮她还能说作是巧合的话，这一次就只能说明——

她和谢致关系真的不错。

都衡俊脸微沉，周身不满的低气压差点波及到旁人。

谢致像是没看见他阴沉的神色一样，对着楚毓微微颔首后，把目光投向姜眠。

他开口允许姜眠离开：

“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姜眠还是担忧楚毓，待好友对着她安抚性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耳语几句，才不情不愿地回监舍去了。

现场只剩下都衡、楚毓和谢致，气氛一时十分复杂。

楚毓淡定地说：

“谢警官，既然事实你们已经清楚了，我想，就不需要我过多解释了吧？”

谢致和同事对视一眼，星眸里含着无奈：

“我知道，而且，你越狱救人、见义勇为，又在事后主动回到监狱，理论上来说可以将功补过，我们已经向上级申请赦免了。”

这么顺利？

一排警官站在她和都衡对面，个个不苟言笑的，神色又严肃，她还以为怎么说也要关小黑屋了。

所以才主动和谢致套近乎，想为自己争取讲清事实的机会。

没料到的是，监狱方已经查明了绑架行动的大致经过，甚至允许她将功补过。

不过，这也是她应得的。

他们的举措很合理，但比起免于被进小黑屋，楚毓更想让周松等人付出代价。

“谢警官，我想，除此之外，姜眠也需要获得一个应有的交代。”　

她没客气，明亮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冷意。

她说的隐晦，意思却很明显。

闻言，谢致的脸色一滞，抿了抿唇，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我正要告诉你们，有人向上头施压，周松李晓等人被力保，所以，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审讯室里没开冷气，谢致的话却像是腊月的寒冰一样，让人透心凉。

楚毓愣了愣，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到现在还有些难受，藏在桌下的指尖攥紧，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

她也压低了声音：“哪怕是开除都不行？”

事到如今，她并不希求李晓和沈琦付出代价。

无论怎么加刑受罚，她们都会始终待在这间监狱里。

但是罪魁祸首周松……

楚毓还抱着一丝丝他能离职的希望，只他离开了，她们或许就能度过一段相对安生的时日。

谢致无声地摇了摇头，他看到了楚毓眼中的失望，那么明显，让他喉头干涩，有些无力：

“总而言之，我可以为你们批假，你们好好休养几天，等恢复了最佳的状态，再参加劳动改造也不迟。”

“嗯。”楚毓勾起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眸中满是悲凉，“那就有劳谢警官了。”

说罢，楚毓就默不作声地垂下眼帘，她修长的手支着下巴，纤细的胳膊搭在冰凉的桌面上，神情戚戚。

都衡知道，她很失望，几乎是心灰意冷。

谢致又把目光投向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尊重：

“都衡，你做的也不错。”

听到这里，楚毓失落的心绪有了一丝丝好转。

什么叫他做的也不错？

难道都衡那么好心，真的的是特地来救她和姜眠的？

事实上，楚毓越狱之后，警方立刻展开了一系列的人员排查。

因为有人动用了关系，所以周松、李晓和沈琦的消失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仅仅被视为特批外出。

警方发现只有楚毓和姜眠两个人不见了，而此时，张雪婷拿着一封信，慌里慌张地冲进了监控室。

“不好了，不好了！”她带着哭腔，惊慌地大喊，“姜眠被绑架了，楚毓一定去救她了！”

值班室的民警接过信件，仔细地阅读了一番，高度重视，立刻找人支援。

闻讯而来的就是谢致等骨干狱警。

“你是从哪里发现这封信的？”

听了他们的询问，张雪婷唯恐晚一点楚毓就受到伤害了，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今天中午我吃饭回来查卫生，发现她叠好的被子里藏着什么东西，一打开就吓坏我了……”

她信誓旦旦补充道：

我见过李晓的字，这封信百分之百是她写的！”

狱警们看着桌子上的恐吓信，面面相觑。

周松正好“因公务”带着李晓沈琦出门，姜眠楚毓又失踪了，恰好在这个时候，张雪婷发现了疑似李晓写的威胁信。

把三个线索串联到一起，基本正常人都能猜出来个大概了。

更恐怖的是，大家都能看出来，周松背后既然这么肆无忌惮，不怕被严查或者开除，就一定有人在当他的靠山。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狱警们直接出动，前往信上所说的地点救援姜眠，就算是坐实了周松等人的罪名。

如果不去，人命关天啊！

“我去吧。”

就在此时，有人打开了虚掩着的门，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身形瘦弱，却再自然不过地主动请缨。

“不行，我们怎么能让你以身犯险？”

狱警们立刻就否决了都衡的提议。

罪犯也是有生命权的，他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都衡一个人面对至少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身强体健的狱警？

都衡皱眉，水墨画般的五官难掩仙气：“我说了，只有我能救她。”

她？

众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正当他们在猜想都衡所说的人是楚毓还是姜眠时，谢致冷冷地拍了拍桌子：

“简直是胡闹，都衡，回你的监舍！”

都衡冷笑一声，一点也不怕他：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我能说得出口，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谢致拧着眉和他对视，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冲撞出激烈的火花。

众人看着一时间无言。

早就传言谢致很都衡关系不好，现在看来，谣言一点也不假！

都衡见谢致一副要与他僵持到最后的架势，便使出了杀手锏：

“如果你们去不合适，那就由我来救她们。”

谢致轻笑：“都衡，如果他们身上有武器，你受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