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音这才如释重负地放下绷紧的神经,对于胡景然的感激之情又加深了一层。
胡景然道:“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带你去看看你母亲!”
子音笑着垂下眼睛。身子还非常虚弱,听胡景然说了一会话,就又倦得不行了。
胡景然帮她掖了掖被角:“医生说,恢复期嗜睡是正常的,你困了就休息吧!”
见胡景然起身,子音忽然觉得一阵慌乱。
虽然不愿意承认,她真的非常怕一个人独处。
胡景然此时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胡景然垂眸见衣摆让子音用唯一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的抓住,难得笑了笑,“我不会走的,会一直在这里陪你!你不用担心。”
子音脸颊发烫,然而固执地没有放开男人的衣摆,闭上眼睡了。
市区另一家医院,楚阳面色发白的躺在病床上,全身裹满了纱布,虽然都是一些不危及生命的皮外伤,但疼得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苏子玲面色凝重的问:“你说是谁救走了子音?”
楚阳回想起那一群凶神恶煞的特种兵就心有余悸,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慌:“他们来头很大吧!”
“我在苏家都这许多年了,都不晓得他们和军部的人有瓜葛,他们说什么将我当家人,其实要紧的事都不告诉我!”苏子玲恼恨道。
楚阳也陷入了沉思。
他自己的爸爸也官居上校,在军部里有点势力,但不晓得给子音撑腰的是军部里的什么人,军衔如果高于他爸爸的话,楚氏集团怕是就要遭殃了!
楚阳派出去找子音踪迹的保镖这里回来汇报情况:“还是没找到人!另外……苏太太也失踪了。守夜的兄弟报告说,他们全让人打晕,不知道苏太太怎么失踪的。”
“真是群废料!连一个植物人都看不住!”楚阳抄起了床头的水杯就砸过去。
保镖额角淌血,也没胆子抬手抹,只能低着头头承受楚阳的怒火。
苏子玲一脸贤惠地帮楚阳拍背顺气:“老公,你身上有伤,别气坏了身子!你说,子音是不是已经不在魔都了?”
“不可能的!她都伤得这么重了,怎么可能走远?肯定要就近吧!还得是大医院!不然怎么救她!”
“但我们找遍所有的医院,还是没有找到人哪!”苏子玲担忧,“子音有没有可能重伤不治,已经死掉了?”
“死掉倒好了!”楚阳想到那凄厉如喋血玫瑰的最后一眼,就觉得心头发怵,“只怕她没有死成,躲了起来,想伺机反咬我们一口!”越想就越觉得无法安心,命令保镖,“你们继续找,就算是具尸体也要给我挖出来!”忽然眼睛一转,“有个地方我们没有找过!”
“是什么地方?”苏子玲忙问。
“这是这块军区有个自己的医院,正好在本市!”楚阳道。
“那家医院里全是军部的势力,我们渗透不进去啊!”保镖为难。
楚阳自信道:“不用你们!我有办法!”
几天后,楚阳借着父亲在军部的势力,从本市第一人民医院转移到了军区医院救治。
在安排病房时,苏子玲照着事先与楚阳商量好的剧情,哭哭啼啼的:“老公!那些病房我看不行。我一定要挑选间风水好的房间,才有利于你的伤势恢复!”
“住什么病房都一样的,不要给人添麻烦!”楚阳故意训斥。
苏子玲泫然欲泣:“你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叫我怎么办?小心点总是好的!你就不为我着想吗?”
只是点皮外轻伤,让苏子玲说得仿佛要断子绝孙一样。
主治医生让苏子玲哭得脑仁疼,不耐烦地吩咐泪护士:“他们要住哪一间病房你叫他们自己去挑,别让他们在这里烦我了!”
护士一路都在腹诽,装逼犯看个小病还带着一大群保镖,真当自己是国家领导人了?“好了,这些病房你们自己挑吧!”
“这儿不用你了!我们选好房间,会让人来通知你的!”苏子玲颐指气使。
横什么?人家还不乐意服侍呢!
小护士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楚阳低声吩咐一众保镖:“重点搜查骨科和脸上裹纱布的人!”
保镖们就四散开去,用心搜索每间病房。
楚阳与苏子玲就留在原处等候好消息。楚阳忽然发现苏子玲看着远处走来的一个男人失神了,叫了两声“阿玲!阿玲!”她才回神来,假装冷静的问:“怎么了?”
楚阳感觉非常不爽,向苏子玲刚刚注视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个高大男人,是胡景然,一身好似王者降临般的气势让人心甘情愿折服。
楚阳跟胡景然儿时一起在军区大院长大,却没能交上朋友,但知他家里老头有根底,想攀附一把,就满脸笑容地迎上去:“胡哥,真想不到这么巧跟您在医院碰面!”
胡景然冷道:“我到这里不是看病的!”
“对!凭哥身手,整个魔都也没有人伤得到您!”
胡景然跟夏老么素来交好,所以会在医院碰见胡景然也正常。
楚阳跟胡景然单方面寒暄了一阵,胡景然冷眼以对。
这时搜查病房的保镖回来了,走到楚阳身边耳语:“老板,我们没找到苏家那小妮子!”
楚阳满脸尴尬地对胡景然笑笑。
楚家男性不论从军与否,打小都接受训练堪比特种兵的作战能力。
但他们对外都很低调。而子音的苏家是世代经商的,所以不清楚这一点。
胡景然在训练中练出了非凡耳力,如今隔了段距离,还是把保镖的耳语听到了一部分,不客气地警告到:“军区医院不是你可以随便搅和的地方,快滚!”
“您大人有大量!”楚阳道,“我们马上就走!”回头把保镖们狠狠训斥了一顿,“没有看见旁边人家站着吗?就说话?我这回让你们害惨了!”转头看苏子玲还在对着胡景然的背影发花痴,更气不打一处来,“把眼睛瞪脱框了,他也看不上你!”
苏子玲不自然地娇嗔道:“人家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老公!”
胡景然到3层,朴圆已经正式回归,在那里有私人研究室了,开门进去。朴圆问:“哟,情况怎么样?楚家小混蛋走了?”
“走了。”胡景然道。
夏不云拍马屁的技能全开:“幸亏你提前将老板娘和伯母转移到这儿来了!真想不到那小子胆够肥的,怕只怕他老爹军衔不够大,经不起他糟蹋——我说,你那条长线都放了几年了,啥时候能把‘债’还完?老板娘好像挺介意你这茬的!”
胡景然鄙夷训道:“这种事是可以随便讲的吗?还有,人家军衔怎么都比你强多了!”
夏不云心中眼泪哗啦啦的流,有一个补刀的老板真是伤不起!
朴圆拿起一本医学书籍看得津津有味,根本不受他们干扰。
夏不云头扑到朴圆的腿上,假哭一起:“我老板深深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朴医生你快点替我谴责他!”
朴圆移开了腿,夏不云就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朴圆手指把书轻轻翻过一页:“你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夏不云的玻璃心碎了满满一地。
胡景然自顾自又开始指派任务:“你得帮忙看着楚阳最近不要又耍什么花样!”
夏不云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楚家小子太过嚣张!我想带人去收拾收拾他给老板娘报仇!”随即挨了胡景然一记大脚!:“叫你别插手楚氏集团的事情!我要让她亲自动手消气,记住了没有?”
看自家老板面色不善,夏不云点头似捣蒜。
胡景然又是一脚:“走吧!”
夏不云求情:“听说老板娘会说话了,我留下来等老板娘醒了,和她聊两句不行吗?”
胡景然眼神变得凶狠又危险:“你跟她有啥好聊的?”
“老板你不要误会我!”夏不云摆手道。
里边的子音醒了。睡前还好好的躺在病房里,醒来发现四周的摆设全变了,正在愕然。
胡景然听见声音,忙走进去看她:“这儿是朴医生的办公室,因为楚阳来了,我们把你移到了这里!”
“楚阳找到这里来了?”子音刚刚能说话,声音还很沙哑。
“不要担心了,他们已经走了!你想不想见见你的母亲?”胡景然柔声安慰。
夏不云在旁边酸得撇嘴。
子音笑道:“我要见妈妈!你快带我去吧!”
夏不云唰的拉开旁边的布帘,只见苏子音的母亲徐澜正安详的躺在隔壁病床上。
胡景然长腿踹过来之前,夏不云已经脚底抹油溜掉了!
“妈妈……!”子音获救养伤以来,半个多月没有见到徐澜,对这个女人真的产生了牵挂,眼泪都流了下来。
她现在还没有办法从床上离开,只能偏头去看徐澜。
徐澜像是睡着了,又瘦了不少!她只是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还有可能再都醒不过来了!
子音想起自己原来的遭遇,心头更涌起对楚阳与苏子玲两人滔天的恨意:“坏人到哪里都是该死的坏人……我既然用了这个身子,就要帮这个女人和原主报仇!”她眼睛让仇恨的火焰点亮!
楚阳为了搜人失败而大发雷霆。他很确定子音母女就藏在军区医院,只是背后帮她撑腰的人势力太大,凭他楚氏少爷的能力才无法抗衡!
苏子玲劝他:“看伤口又裂开了,消消气吧!”
楚阳不留情面的把她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