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长发问起白洛辰，温良突然明白了。

他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果然，没有任何发现。

囚困！这两个字浮现在温良的脑海之中。

“顾科长，你一直在等洛辰？”温良问顾长发。

“对啊，我从昨天就在这里的等她了。”

顾长发告诉温良，昨天他收到了自己的上线给出的任务信息，让他在２０２等接头人。顾长发到２０２的时候，房门开着，顾长发敲了几次门没人应声，他也就进来等着了。也是进了屋子里看到了白洛辰的照片，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白洛辰的家，所以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白洛辰回来，可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上线，你的上线让你来找洛辰？”虽然温良知道保密局的人都有一个自己的上线，可听到顾长发的上线让顾长发来与白洛辰接头，他还是有些诧异。一般而言，即便是同属于一个上线的下线，两人也是不能私下见面的，而且上线也不会让自己的两个下线知道对方的存在。

顾长发似是听出了温良话中所疑，解释道，“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一般情况下上线是不会让下线暴露给第三个人的，可传来的信息说是情况紧急，此次事关重大，实属例外，所以我也就没多考虑。”

“科长，可既然你已经从保密局退休了，按说上线也就自动切断了，他怎么会又联系你呢？”

“因为我之前的上线意外身亡，这次联系我的是他的替身。”

“替身？”顾长发的回答让温良颇感意外。

“对，保密局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上线，但其实这个上线不一定是一个人，有时候会是两个甚至是三个人，一般而言，其中一个上线为主，负责下达任务，在寻常情况下，另外的几个人就是这个主线的替身。若有突然情况，比如主线身亡，替身就会自动替补上来。”

温良顿悟，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三个人同时使用过“谛听”代号，因为其中一个是主线，另外两个是替身。可曾卫红、吴正平和古月，这三个人，谁才是原本的主线呢？又或者说，主线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曾卫红和吴正平都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谛听，就是古月！

那么古月布局，又是谁在帮他呢？

０７３１段祁东虽死而复生，但他已经知道了古月的真面目，定然不会再听古月的调遣，难道古月还有别的下线吗，比如那个开着黑色越野车、上了年纪的鬼魅女人？

“温良，你怎么了？”见温良没应声，顾长发叫了他一声。

温良嗯了一声，应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一个下线有时会有多个上线存在，那是不是说，一个上线也可能同时控制多个下线呢？我之前在特训的时候听说过，有的上线会同时操控一黑一白两名下线，彼此互补，以防万一。”

顾长发点点头，“有时候不只两名。有的特殊代号，会同时指代多个人，比如保密局的三支暗枪，他们使用的就是同一个代号。”

“０７３１！”既然段祁东作为暗枪之首代号是０７３１，那么另外两支暗枪也定然是０７３１。

顾长发陡然坐直了身子，“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保密局暗枪的代号是０７３１？”

“我也是查询段祁东档案的时候无意间得知的，段祁东是保密局的三支暗枪之首，代号０７３１。”

“没想到你一早就知道。没错，段祁东的确是保密局的三支暗枪之首，代号０７３１。既然你已经查到了段祁东的身份，那‘谛听’的名字，你一定也听过了？”顾长发问。

温良点点头。

顾长发长出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样也好，有些事我可以说得直白一些了。温良，你应该已经知道谛听是谁了，曾卫红，吴正平，古月，０７３１的三个上线，现在只剩下古月一个人还活着，你不觉得这事儿蹊跷吗？”

“你怀疑古月？”

“难道你不是吗？”顾长发反问温良。

“温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你了，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至少我和你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都是要对付古月。”

“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吴正平和段祁东的死与古月有关。”

“有！”顾长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型药盒来递给温良。他告诉温良，这个方型药盒里的是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服用的助眠药物，可每次服用完过后都会进入一种昏死状态，有一次足足睡了三天才醒，而且每次醒过来后都会失去部分记忆，有些是最近的，有些是很久以前的，若不是他有记日记的习惯，也许到死都不会发现这药有问题。

“这药跟古月有关？”

“对，因为古月曾是我的上线，这药就是他给我的。”

“古月是你的上线，那你是——”０７３１？温良没有问出口。

顾长发点头应声，“对，我就是保密局三支暗枪中的第三位，代号０７３１。我的第一个上线就是古月，他知道我有失眠症状，所以给了我这种药，说是国安局特制的药品，在外面是买不到的。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他，因为他给出的联络信号和启动信物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每次给我分派的任务也都很正常，基本上都是一些档案查询和抄录任务。但几年前曾卫红的死，让我从他身上发现了他的破绽。”

“曾卫红的死与他有关？可曾卫红不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么，这么会与他有关联呢？”这也是温良一直想不通的，虽然已经知道曾卫红的死与段祁东有关，可段祁东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掐死的呢，温良想从顾长发这里得到答案。

“谎言！”

顾长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霓虹，停顿了许久，复又说道。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比如想曾卫红科长那样的人，不为名利，那是为了什么呢，人活着总得有个活着原因，或者说是盼头儿吧。人都是有欲望的，欲望足以让人迷了眼睛，盲了心智，聪明人从来都不是识破了谎言，而是那谎言里的承诺，对他们而言没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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